题记:我不知道世间是否有山盟海誓的爱情,只知道,要出门才有机会看到、得到。
很快,神裔王接见了龙石,但出乎龙石意料的是,他并不是很在意自己,应该说,神裔王的盲目令龙石绝望,但他既然答应了圣女,救亡图存的志向就不会改了。
一番虚与委蛇的交涉后,神裔王勾苍给了他三个试炼,完成后,才有机会得到他的“恩赐”。
第一,消灭南丘那一带肆虐的恶狼,这样,就可以获得“剑卫”的称号;
第二,有了剑卫的身份,就护送夕雾公主去君山族的领地完婚,并保护二人归来;
第三,通过上述试炼证明自己的忠诚后,赏赐财物、奴隶,然后就可以进入镇压内乱的队伍,听从王族号令。
也不管这些试炼多么浪费时间,龙石也只能接受,毕竟师出不能无名,而且,护送夕雾公主,他也义不容辞。
于是,三天后的黎明,在宛丘附近的南部山岭间,龙石开始了第一个试炼。
“哥,你为什么要消灭整个狼群?它们没有做错任何事啊!”一名少女突然厉声质问道;她的模样秀丽如山岚,即使,在愠色之下——
“沐儿?!”龙石惊呼,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妹妹会来,就在刚才,他独自完成了整个狼群的歼灭行动。但最紧要的是,现在,立刻,马上,他得做出解释。
“因为……因为它们意图报复人群,所以……所以我……”这解释是苍白的。
“哼,哥哥你这个为了公主就是非不分的混蛋!”少女气愤不已,转身便跑开了。
少年没有追上去,因为不敢,而他知道:这座森林会很“安全”,那一路堆积的尸首,将化为它们的噩梦,以及对人类的恐惧。
那是清晨,一夜杀戮后的清晨。露珠裹着鲜血,浸润到泥土中,晨风也显得压抑,少年把木剑一丢,离开了这里;因为从今天开始,他将成为王族的剑卫,并护送公主,去见她的“王子”。
……
婚期很快就到,夕雾公主也正式启程,护送的人很多,大多是王族的守卫,也有兵卫制度瘫痪后留下的一些人,如百云柘、凤栖槐、桑山桂等人,如今是各部族的顶尖强者,为长老们所器重,且“身负重任”。
公主的赴婚之旅,成了阴诡谋略的战场,其实从一开始,它就注定成为利益的牺牲品,好在,成婚的二人彼此接受。
“哥哥,我这么跟过来真的不要紧吗?”同在送亲队伍中的龙沐儿问道。
“当然不要紧,你和公主是好友,而且,我也想让你看着你那仰慕的君山照水和别人成婚。”
“……”龙沐儿扮出鬼脸,继而说道,“所有女孩都喜欢他啊,高贵、富有、正直、认真……”
龙石立马打断她的评价:“别说了,妹妹,我错了,你要不还是回去好了,我怕你一激动就跟着嫁过去了。”
“都说了,我们不分开的。”悄声地说完,她便去看望公主了。
……
夜里,偷袭猝然而来,可惜没有持续多久,君山族的人就赶了过来,这一回,君山族在宛丘的所有势力都化为跟随送亲队伍的后备,就连新郎君山照水也在里面,只是为合乎礼法,他和夕雾公主始终是不见面的,彼此之间的交流,全靠龙沐儿传话,就连偷袭发生后,询问对方安全这种事都由她代劳。
“哥哥,刚才那样的偷袭还会有吗?”
“当然,还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凶狠。你,害怕吗?”
“没有,我只是担心公主他们会因此完不成婚。”
“这回完不成,那就改天呗,礼法只是过程而已,反正,他们的婚姻已经定下了。”
“哼,哥哥真是一点都不懂呢,公主和君山公子才不是因为婚约才在一起的,他们相爱,所以在一起。”
“但是,先有的婚姻,再相爱的。”
然后,@#%%……
“妹妹,你打我干嘛?”
“哼——”龙沐儿扬长而去。
……
危机终于还是发生了,百云柘通敌,并利用龙沐儿成功引开了龙石,虽然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到死他才发现,龙石根本就是为了杀他才特意追来的。
和百云柘关系紧密的凤栖槐虽然在事先就有了察觉,但还是心存侥幸,没有通晓君山氏,导致队友桑山桂牺牲;而君山氏和夕雾公主虽然逃出生天,却和众人失去了联系。
事后,龙沐儿一直责怪自己,因为她的缘故,龙石离场;凤栖槐也算是如此,斥责自己的过错。
“没事了,你们两个,找人比较重要。”龙石安慰他们二人。
“没事?!”负责统领的兵卫长呵道,“你说没事就没事?我现在说,他们俩都应该死。”
龙石没有回应,就像是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一样,下令让凤栖氏的家仆带上他们少主和龙沐儿去找公主和君山氏二人。
“找远一点——”
一面忍受着兵卫长的斥责,一面让几人去林中找,身边,尽是些看热闹的兵士。
于是——
……
“妹妹,你们找的怎么样?”龙石询问龙沐儿和其他几人,他解决了误会,现在跟了上来,顺便带来了其他人,虽然明显少了一些。
“没有。”几人摇摇头。
对身后的人说:“继续找吧,我也去找。”又阻止了欲一同前去的龙沐儿,“你们几个休息,待会换人。”
“嗯。”
……
龙石找路不行,找人就简单了,哪里的石头有人路过,哪里的石头被人踩过,哪里有人攀爬……这些,只要他想看,便是历历在目。平时打猎也是靠这个,即使猎物隐藏得再好,逃跑路线再合理,都是枉然。
而另一方面,被追击的过程中,君山氏受了重伤,生命垂危,最后,二人成功躲了起来,总算避开一劫。
“公主,想不到,我以为我一生好运,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最为不幸。”
“为什么要这么说?你的伤会好的,我们还能在一起……我会法术,我可以救你的。”泣涕零落的夕雾全力救治,只是伤及要害,又是毒刃造成,修为不足的她即使已经拼尽全力,仍旧无法阻挡君山氏的虚弱。
“我不会因为死而感到不幸,我痛苦的,只是无法陪伴你一生,好在婚约未成,你还可以回去,担任圣女。”
“不,我不……我不想回去,我们留在这里好了;我们可以完成婚约,就在这。”
“在这?”
“对,像神母和伏羲帝尊一样,得到天地的印证、万物的祝福,结为夫妻。”
“对,一样。”虚弱的君山氏渐渐无力说话,看到的事物越发黑暗,越发模糊。
于是,为了完成他们俩最后的心愿,夕雾公主将她们二人的命脉相连,生命的流逝速度没有变,只不过,这一回,是两个人的生命力。
黎明终于来到,传说中二圣感应天地的时刻终于降临。
“你们……已经做好选择了。”龙石找到了他们二人,只不过他并没有救人的能力,只好瞑目伫立一旁,不再打扰。
三个人,在无名山的无名处,二人许下唯一的愿,接受了另一人的祝福。
世间一切,是如此的静谧、安好;本来,天空也还是幸福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