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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长了刺的易先生

我生命中的八年一分为二,前四年是与齐牧有关的青葱岁月后四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与他无关的四年。四年后他又鲜活的站在了我面前,依旧笑容晴朗,有时候想想也真的理不清楚为何我们慢慢的竟变成了四年未见的人,想着当年的做法的确有些不值。

我从不以为自己可以占据一个人的生活有八年的时长,自然也认为齐牧当年对我的喜欢早就被时间一点点的冲刷留下些残影罢了。

当我再次和他走在校园里时当年的时光仿佛又回来了,他还是我的好朋友心无芥蒂的好朋友。

于是我开口打破沉默“齐牧你知道吗,你可是个声名远扬的人物,我走在我们学校里都能听到有人在谈论财大的齐牧,每当这个时候我都好想骄傲的对她们说你是我的朋友,可惜我怕她们跟我要照片,那我就给不出来了。”

“那以后我们拍很多很多的照片,让你拿出去炫耀。”

对于他的回答我诧异道“阿?”

齐牧突然停下郑重其事的看着我说道“念安,我们重新开始成为好朋友吧,这四年于我而言太煎熬了,我们是彼此的人生中第一个谈得上心的好朋友,可我的喜悦无法与你分享我的迷茫无人可倾诉。”

他的这些话让我的心里闷闷不可说,我知道他虽有光鲜的生活但他的身上、眼中总是蒙着一层白茫茫的忧伤,在他心里我们的友谊比在我心里的地位是更重的,我为自己对他再次带来的伤害感到迟来的愧疚。于是模仿着他当年的话语“同学你好我叫顾念安我喜欢文字,你能和我成为很好的朋友吗?”

齐牧露出轻松的笑容“我是齐牧我生于1993年喜欢画画,很高兴认识你。”多年的郁结终于随着重逢而消散,可就在齐牧和我乐得找不到北时,有人出现了。

一个清冽的声音响起“顾念安你怎么在这?”我回过头只见易陌尘站在昏黄的路灯下,看我们的眼光有三分嗤笑,又默默隐下去。

为人随和的齐牧回道“你好,我是念安的朋友齐牧。”

易陌尘点点头回以标准的笑“你好我是易陌尘,你说你是齐牧?”

“对。”

“刚才我好像听到有个女生在找你,挺急的。”

齐牧抱歉地看着我“可能是思斯,我答应她找完书后送她回住处,那我,就先走。”

“嗯,下次见。”我现在又可以对他轻松的说出这些话,心情真是大好。

见齐牧远去易陌尘低头看我问道“刚才你们是在交朋友?我还未见过有人交朋友交得那么隆重,隆重到我以为没有我的打断你们就要结义了。”

易陌尘平常只是人奇怪今天说的话都长了刺,我无法忍受他对齐牧的出言不逊反驳道“我们是多年的朋友,现在重归于好这情到浓时形式看起来就有些隆重了。”

易陌尘冷笑一声“我只听说过恋人重归于好情到浓时,朋友要真的重归于好一句话就可以,还有他刚才为什么要你去倾听他的迷茫?”

我发现今晚的易陌尘放下了往日里的面具,成为一个赤条条的无赖,现在我们处于同级并打算和他好好掰扯一番“我是他的好、朋、友,好朋友之间诉说迷茫有何不可。”

“以我的经验看,迷茫这种问题一定要和老师和有经验的人好好探讨,而我认为你……。”

我还在等着易陌尘说出我到底怎么无法探讨迷茫这种问题时,他却话锋一转问道“你今天来学校做什么?”

“阿?”他这话题转得我都快晕了竟也如实回答了他“写论文,你呢?”

易陌尘嘴角浅笑“回学校探望老师。”我很好奇这个老师到底对易陌尘做了多少贡献,让他这种人精感怀至今,可我又无力去探索易陌尘的生活,并不再发问。

“易学长我还要回图书馆查阅资料了,你走好。”说完转身朝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有些人不是你想躲避就可轻松如愿的,比如易陌尘从他第一次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就成功引起了我的讨厌,而后却一次一次的碰面险些成为熟人。

所以在交完稿回来的路上再次遇见易陌尘时我觉得上天对我太不公平了,幸而他似乎看不到我,于是我趁机绕了另一条小路。

易陌尘搀扶着的老人看着我离开的方向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呐,老远看到老师就跑了,这是人格的缺失、教育的失败,诶。”

易陌尘顺着着他老师的眼光看去,只见那个缺失人格的人竟是我,开口喊道“顾念安,顾念安。”

我听不到,我听不到,好吧我刚才为什么不选择跑呢?

当我回头早已换上邻家少女的笑容,定睛一看做出惊讶的样子“学长,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还在这里,我都要哭给你看了。

不知易陌尘在他身边的老人耳边嘀咕了些什么,只见老人点点头,易陌尘便唤我过去“念安,过来。”听他叫我叫得那么熟,我都不好意思拒绝。

等我走去易陌尘介绍道“老师这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顾念安。”

我立即打招呼“您好,您就是上次易学长回来看望的老师吧。”看我记性多好。

易陌尘的老师听罢终于对我露出笑容“这事阿尘也告诉你了,我就是最近做了个手术,这孩子总是放不下我,三两天就回来看一次。”

“那您好些了吗?”

“好多了,不过我们不要逗留在这里了,你师母又要啰嗦了,小姑娘一起去我家坐坐好了。”

“阿?”其实我并感兴趣,可是我可以拒绝吗?我该怎么拒绝呢?

“刚好你可以帮帮我那老婆子的忙。”老师这才是你的目的吧,你就算是撒狗粮也不至于再给来我来第二波伤害。我想我实在是太善良了,要不然我怎么会答应这一要求呢?

易陌尘的老师就住在学校附近到也走不了多少路,家里的布置从院内的花花草草到客厅的文艺温馨都可以看出来这个家里应该是女主人做主。

我们才刚进门一个五十多岁衣着朴素的女人并迎了出来“我刚想催你回来,你也不注意走了多长时间。”刚抱怨完自己老头就看到易陌尘身后站着一个我又和声说道“这怎么才出去了一圈你师徒俩就捡了个宝回来。”

我尴尬地向她笑笑,易陌尘解释道“这是我学校的一个后辈顾念安,刚才逛校园的时候遇到了,老师说师娘缺一个帮手就带她回来了。”

“这孩子多不会说话阿,什么帮手,人家小姑娘第一次来家里就是客人。”

我本来想客气一下的,却被宠妻狂魔的教授打断了“你本来就很忙,我今天又想和阿尘下盘棋当然得有人帮你了。”

算了我投降好了“师母这是我应该做的,没关系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跟我说吧。”

老教授立马接道“你看看这是她主动要求的。”

“算了我说不过你们小安阿,你就在旁边看着我怎么弄就好了。”小安这是个陌生又遥远的称呼,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就钉在了原地,易陌尘拍拍我的肩膀“怎么了?”

“阿?”这才慢慢反应过来“哦没事我这就去帮忙。”看着我颓唐地走掉易陌尘似乎有些疑虑,却又被叫去下棋就没往深里想去。

说是帮忙其实我大多数的时间都是我手慌脚忙的在边上看着,弄到最后一道菜师母边洗蛤蜊边和我说“这是阿尘最喜欢的菜了,你想学吗?”

终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了,快看我大显身手“好的,好的。”

“我们先把油烧上,那现在锅差不多热了就可以把蛤蜊放进去了,你来放好了。”

我痛快的答道“嗯”。我顺手拿过那一小盆蛤蜊利落的把它倒到油里激起熊熊火焰,“阿救命。”

师母还在一旁继续指导“没事没事快用锅盖盖住。”

我却慌了手脚“锅盖,锅盖,找不到在哪?”

在外面的俩人一听刚才的声音立马跑了进来,老教授拉着自己的妻子左右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事。”

易陌尘看着已经吓呆的我轻声问道“手有没有伤着。”

我看着慢慢熄灭的火焰慢慢才回过神来“我没事。”

在老教授家吃了一桌的美味佳肴后(当然了不算那盘被我炒黑了的蛤蜊),我和易陌尘才离开老教授家,这是我的信息响起,因为担心是宣传部的短信所以我立马就打开来看“念安这是我的新号码,以后不要以为我是骗子而不接我的电话,齐牧。”

我看完就立即存了号码“齐牧真逗,我又不记着他的旧号码。”

易陌尘一听见齐牧两个字又竖起了前些天的刺“这人的确挺逗的还发短信。”

“好朋友不可以发短信吗?我还和舍友们和萧景打电话呢?”

“等等?”

我看着他问道“怎么了?”易陌尘看着我几番欲言又止,使我不禁想刚才我所说的话真的让人觉得那么的孺子不可教也吗?

易陌尘最终也只说了句“算了,会有办法的。”易陌尘的思绪飞转得太快而我根本就不明白刚才产生过什么问题,想想还是算了毕竟他是人精我是人没什么可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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