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舞莲要去,首领差点要拖着断腿跳起来,结果痛得又跌回椅子里,龇着牙说:“不行!”
“为什么不?”舞莲倔强地反问。
“只有你不行!”首领强调,“你是女孩子,这事儿太危险,你不知道古银有多险恶。”
“我不是小孩子了。”舞莲站起来,走到林聚影面前,她生得很瘦小,在林聚影面前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她仰着头对林聚影说,“就我去。”
“舞莲,听话!”首领呵斥道。
“我不只是为你,还是为了住在这里所有的人。如果你相信我,就不要吵。”舞莲一字一句地对首领说。
首领沉默了。
林聚影说:“那就这么定了,明早九点,在古银集团总部对面的面包店见吧。”
“好。”舞莲说。
离开贫民窟后,甘沉问林聚影:“你真的知道证明古银非法的文件?”
林聚影坑人不眨眼,甘沉早就见识过了。
“嗯。我还在古银的时候,这个项目就开始实施了,不过这群人真的很能磨,当时不是我管这个项目,却也听他们议论了挺久,说他们太让人头痛了,谁接到这块烫手山芋都是吃力不讨好,没想到最后让陈傲天得到了啊。”林聚影感慨。
“这样啊,那你准备怎么拿?大摇大摆地走进古银吗?”甘沉问。
“当然不了,我不会进去的,让那个女生去。”林聚影说。
“嗯?那个舞莲吗?她可以吗?”
“她存在感很低,不会引起注意的。”林聚影评价道。
的确,林聚影和甘沉进到屋里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到舞莲的存在。
“文件在一个全方位监控的储藏室里,而那个监控是和警察系统直接联网的。”
“……嗯?”甘沉突然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端倪,“所以?”
“所以,老甘,你懂的。”林聚影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不是想要利用我吧?”甘沉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带着自己来了,这家伙,每走一步,竟然会想好后面的四五步,实在是太可怕了。
“你怎么能学小花遣词造句呢,什么‘利用’,多难听……我们是同事啊,同事之间互帮互助有难同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林聚影一脸纯真。
甘沉不想跟林聚影讨论他的动机到底有多纯洁这个话题,在睁着眼说瞎话这点上,甘沉觉得没人能比得过林聚影。
“你想要我做什么?”
“古银总部是归你们赤龙组管的吧?”林聚影问。
“对,古银总部、紫气东来等古银集团地标性的建筑物,都在赤龙组的辖区内。”甘沉答道。
“所以他们的监控,也受你们的管理吧?据我所指,这个监控是双向的,他们的监控录像会回馈给你们,而为了管理方便,你们也可以管理他们的监控记录。”
“……你知道的还挺清楚。”
“我在古银干了八年,知道的事情,难免有点多。”林聚影很谦虚。
“……没错,的确是双向的,一方面我们是为了保护辖区,另一方面也要监督辖区,防止他们违法乱纪,所以也会硬性要求我们有最高管理权限。”
“删除一段监控记录,对你们来说小菜一碟吧?”林聚影问。
“……是这样。”甘沉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要赤龙组去删记录?”
“以你的交情,没问题吧?”
“……这是违纪的。”甘沉觉得这样很不好。
“古银是违法的。古银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你们有哪一次制裁过他们?助纣为虐,比违纪什么的严重多了吧。”林聚影说。
甘沉知道自己口拙,根本说不过林聚影,更何况他说得有道理。
“我知道了,我问问。”
甘沉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是我……嗯,还好,不过最近没什么任务,估计过段日子会好些……嗯,嗯……好,有空一定回去……呃,其实是有点事情的,小裙你听我说,我想要你帮个忙……好,那就拜托你了,麻烦你帮我删一段录像,古银的……呃,你怎么知道?”
甘沉转向林聚影,把电话递过去:“小裙想跟你谈谈。”
林聚影很明智地把手机放在里自己耳朵有五厘米的地方,果然,即使隔着五厘米,他也能听到顾裙的咆哮:“林聚影你个臭流氓!就知道你带着阿甘不干好事!你别想!别想别想别想!”
等顾裙那厢咆哮完了,林聚影才悠悠地把手机贴在耳朵上:“顾裙啊,你听我说……”
林聚影舌灿莲花地把事情和顾裙一讲。
他用生动的笔墨叙述了贫民窟的凄惨,着重讲了陈傲天一行人怎么欺负贫民窟,特意放大陈傲天的暴行,着重描写首领的惨状,强调了舞莲与首领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以及舞莲是如何为了首领赴汤蹈火,冒着生命危险潜入古银集团偷文件的。
林聚影喝了口水,准备继续和顾裙掰扯。
那边已经出结果了,顾裙吸着鼻子,声音软软的:“我都知道了,不用说了,我会帮你把记录删掉的,你放心好了,明天我申请坐监控班,绝对没问题!”
“那就拜托你了,顾裙,你是人民的好伙伴。”林聚影说。
他把手机交还给甘沉,表示处理完毕。
甘沉在旁边也被林聚影的口才给炫到了,半天才来一句:“舞莲真的和首领是一对?”
林聚影耸耸肩:“不知道啊。”
“……那你还乱说?”甘沉惊了,林聚影怎么一点口德都不积,不怕掉人品吗?
“为了剧情需要啊,小说总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林聚影说。
甘沉再一次感受到自身的渺小与林聚影的强大。
安排好这一切,林聚影看了看时间,说:“快到下班时间了啊,我该去接我侄子了。”
“哦,点点,他人呢?还被你朋友带着吗?”
“嗯。”
“也真够麻烦你朋友的。”甘沉就是实诚。
“没事,开工资的。”反正她住在自己家里,就算是住宿费抵保姆费了。
“这样啊。”
——老林这人虽说人滑点,但人真心不坏。
当然了,如果甘沉知道“工资”是指一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和林聚影这个老流氓同居一室的话,说什么也不会这么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