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自家公子去公主府见过芸熙公主,又莫名其妙地在那里昏迷一夜之后,乐童、乐心总觉得他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虽然他还是那副儒雅淡然的模样,只是却时不时地出神,神情复杂,似乎有万千思绪缠绕心间让他再难保持一贯的自在。
当初是乐童和公子一块去的公主府,可是那个笨蛋自己也被人家莫名其妙地放倒了,还是第二天被人叫醒才跟着公子回来的,什么都不知道,直气得乐心火冒三丈。
可是,乐童也觉得自己很委屈,去公主府时,是公子让他在外面等的,公主府的人又不欢迎他,他有什么办法啊?不过,那天公子确实是有些不对劲,好像有些生气,有些慌张,有些……这些都不应该是公子又该有的反应啊!可是……
乐心皱眉嫌弃地瞪着乐童满脸纠结的苦瓜脸,嘴角抽搐了几下,忍不住冷声打断他的臆想:“你可真够没用的!让你跟着公子就是为了让你随身保护,结果你却……如今公子这个样子,又该如何是好?”
乐童苦着脸,一副该怒不敢言的模样,小声嘀咕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更何况,公子不是没有什么事情吗?再说,公子去公主府能发生什么事啊?公子最近心情不好,一定是因为身体不适的缘故,你不是已经派人去请薛神医了吗?什么时候能到啊?”
乐心无奈道:“本来是派人去了可是公子知道后,他说……”乐心犹记得公子知道他们把他近来的不寻常归结到身体的原因后,他那脸上哭笑不得既松了口气又隐隐黯然的表情,就是从这一点他越发觉得此次的事情只怕不小。不过,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却始终不能作出判断。
乐童看乐心苦笑的模样便知道是公子不让去请薛神医,这是不是证明公子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否则以公子的医术不可能不知道。
乐心几乎不想再看到乐童那副蠢样,可是此时他却也没有什么别的人来商议,所以还是只能耐着性子和他啰嗦:“正常情况下,便是公子真的旧病复发,以他的心智和医术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可是,最近公子的情况真的很不好。我们都不知道公子到底在公主府里发生了什么,但是,公子因为那一夜而发生的变化却是显而易见的。”
乐童突然眼眸晶亮,一副被雷劈过受惊过度的模样,呆呆地看着乐心,木然道:“你说,你说那芸熙公主对公子情根深种,却被公子拒绝,又被逼出嫁,偏偏选的驸马还是别有用心,你说……”
乐心看着自己的同伴难得一副欲言又止仿佛被热水烫了舌头的模样,虽然知道他不会说出什么好话,可是还是忍不住好奇:“你到底想说什么?”
乐童使劲闭了一下眼,咬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瞪大了眼睛看着乐心,大声道:“你说,会不会是芸熙公主她因爱成恨把公子给……”
“闭嘴!”虽然乐心早就猜到乐童的狗嘴是吐不出什么好话,可是还是被他的口没遮拦给惊住了,幸好他反应还算快及时捂住了他的嘴,否则要是真的让他把那污秽之语给说出来了,那岂不是对公子的侮辱。
乐童挣扎了几下挣脱不开,看着乐心恶狠狠的眼神,终于明白是自己险些说错了话,心里难得有了几分懊悔,却很快又敛去,毕竟他始终还是没有把那句话给说出来,所以也就用不着愧疚。不过看着乐心不依不饶的样子,乐童还是识相地点点头,对着他眨眨眼,表示自己不会再胡乱说话。
乐心恨恨地放开了手,见乐童竟然还是不服气的样子,不由厉声警告道:“此事你最好忘得干干净净,以后不要再提起!”
乐童一怔:“你这样说,是不是,是不是你心里也是这样怀疑的?”
乐心瞪大了眼睛,正欲要好好地教训乐童一顿,突听人来回报驸马赵鸿羽来访,不由愣了愣。
乐心、乐童一起将赵鸿羽迎了进来,禀告宁远得到允许后,看看两个默默对视的男人,两人对视一眼,快步退了出去,还遵从公子的命令关好了门。
乐童看看紧闭的房门,想想刚才屋中那两个人同样冷厉莫测的眼神,不由浑身一抖,紧张地抓住乐心,急问道:“乐心,你说驸马这样气冲冲地来找公子,他不会是为了那件事情来找公子算账的吧?”
乐心的心里其实也有些怀疑,毕竟今天赵鸿羽的突然来访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时机也太巧了一点,让人不得不有些猜测,所以他也顾不得训斥乐童的再一次胡言乱语,只迟疑道:“赵鸿羽今天突然来访,确实是有些不合常理。”
乐童连连点头:“是啊,是啊,他和我们公子向来没有什么交情,而且还因为芸熙公主的事情……理应和公子有些隔阂才是,平时偶尔在外面碰上也只是点点头就过了,这次他突然上门,一看就不怀好意。你说,他不会和公子动手吧?听说这赵驸马可是文武双全啊,我们公子可只是一个文弱书生,虽然足智多谋,可是动起手来可不占优势。”
乐心也不是太放心,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好吧,我们就在门口等着,一旦听到有什么不对,就立刻进去。”
乐童听到自己说的话被一向挑剔自己的乐心赞同,很是激动兴奋,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好啊,好啊,有我们保护,一定不会让公子吃亏的。”
乐心不忍看他的蠢样,可是此时此刻又没有别的选择,所以也只能闭上眼睛,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虽然乐童、乐心一直支着耳朵细听屋中的动静,也不知是担心还是害怕,但他们心里竟然都隐隐的希望会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因为那就说明……可是,终于等到门开了,看着公子客客气气地送客,那刚才还铁青着脸的驸马赵鸿羽虽然神情有些古怪,却比刚来时要平和得多,两人对视一眼,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却莫名地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