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帘顿了顿,回眸一看,一个陌生的男子站在她面前。一袭青衣,头上的发带自然垂落,嫣然一副翩翩公子模样。
她略有些失落,但很快便释然了,笑道:“你是何人?”
“不记得在下了?”那位男子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再仔细瞧瞧,真的不知在下是何许人也?”
顾雨帘搜索了一下记忆,茫然地摇了摇头。
男子见顾雨帘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干脆下了狠狠的一剂,道:“那你可还记得当年嘲笑你却差点被你扒了衣服的少年吗?”
“哦……”顾雨帘稍微想起来了,道:“难不成你就是那位少年?”
男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正是。”
“多年未见,你长高了不少啊,也健壮了不少,可不像从前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了。”顾雨帘夸道。
“多谢夸奖。”男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也多谢当年你对在下的一番教诲。”
“哈哈,小事一桩。”顾雨帘笑道。
“当年若不是你一语惊醒梦中人,在下沙也不会考上举人,亦不会站在这里见你了。”男子道。
“哦,发生了何事?可否与我说说?”顾雨帘顿时来了兴趣。
“你不是教导我不可以貌取人吗?”男子道。见顾雨帘一副要听戏的表情,他开始卖力地讲了起来:“那年,在下去参加乡试……”
顾雨帘忍不住打断他了:“可不可以不要自称在下,这样讲着故事真的很别扭,你可以自称‘我’或者‘吾’,这样听起来比较正常。”
“好。”男子清清嗓子道:“那年,吾去参加乡试,在客栈住下。与吾同一届的考生众多,客栈几乎爆满。掌柜的有一女儿,生得极其貌美,一颦一笑之间都让人魂牵梦绕。吾当时记得你的教诲,在她相邀吾子时去后花园时,吾婉拒了她。翌日,一位秀才声称自己的好友自昨夜出去后便再也没有回来了,吾等寻遍了也没寻着他。后一秀才在后花园解手时,发现了那位秀才的尸体被埋在了地底下。经过一番调查,凶手正是那位掌柜的女儿。”
听到这,顾雨帘不禁倒吸一口气,果不其然,在封建社会,女子突然那样主动地约男子肯定是有问题的。
“而后才知这位掌柜的女儿本就嗜血成魔,从前她这般做都是掌柜的将这件事压了下去。而那时欲参加乡试的秀才众多,便一起向官府告发了他们的罪行,官府在他们的后花园处还挖出了众多男子尸首。该女子被凌迟处死,其父亲也被收押等候发落。”讲到此处,男子不禁有些悲痛。
“他们这是罪有应得,你为何要悲痛?”顾雨帘道。
“其父亲也是爱女情深,不然亦不会造成这样的悲剧。”男子有些惋惜道。
在顾雨帘还很小的时候,从一部宋朝剧里看过许多命案,凶手大多是有着无奈的过去和苦衷。
“那可知那位女子为何要如此做?”顾雨帘问道。
“听闻那位女子曾遭过男子抛弃,故她以为世间的男子都只看中她的样貌,不是真心爱她,才会如此做。”男子道。
顾雨帘也不好评判什么,毕竟她并不是当事人,不可能还一脸云淡风轻道:“即使那样也不能随便杀人啊。”更不可能说:“这些人死得其所。”因此她选择沉默。
“后来吾出了考场后,遇上一女子,她相貌平平,但自见过他以后,吾却对她念念不忘。”男子说到此处不禁有些得意起来。
此时,顾雨帘要收回方才夸他是”翩翩公子”的话了。“后来你可娶了她?”顾雨帘问道。
“凭借吾的风姿,那位女子怎会不对吾动心呢?”男子自豪道:“在吾的百般追求之下,那位女子如今成了我的夫人。”
“那便恭喜了。祝早生贵子。”顾雨帘拱拱手道。
“哈哈。拙荆已为吾生了一个大胖娃娃了。如今已经到孩提时期了。”男子得意道。
顾雨帘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支毛笔,道:“这是前几日在集市上买的,还未来得及用。在令郎满月时,我没去喝满月酒,实在是太可惜了。此毛笔,便当作是满月礼罢。”
“多谢多谢。”男子笑道。
二人又话唠了些许时候,男子便告辞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顾雨帘不禁感叹。曾经的少年,如今都已成家立业了,自己却还是孑然一身。
距离余墨离开她已经一年了,即使平日里不提起他,但在一个人的时候还会忍不住想起他。
顾雨帘在这一年里剑术飞涨,只因她最喜在忆起他时,舞剑可以更好地倾诉她的思念。
余墨在她身边时,经历了很多很多事。还有那个梦,她一直都在寻找谜底,但是却丝毫没有一点头绪。
此时已深秋,微风拂过,满地的落叶便随风飞舞,她有些怅然,叹了口气便加快脚步往家的方向走。
但偶尔也会有些无奈的事件发生。
事件一:
“俺看上你很久了,可否嫁给俺?”一个憨厚老实的人捧着一束花道。
顾雨帘害羞地低下了头,欲开口道:“我……”
“二丫,你可否嫁给我?”那个老实人道。
顾雨帘的脸瞬间挂不住了。
连忙打着哈哈:“我会祝福你们的。”
二丫害羞道:“怎么不早日与我说?”
“俺这就上你家提亲去。”那个老实人跟着二丫有说有笑地走远了。
顾雨帘不断地扯着手帕道:“强行被喂了一把狗粮。”
事件二:
“当时,那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皇帝的女儿。这可把皇帝吓坏了,满心的欢喜变成满心的愤怒。那两位女子便被皇帝打入了天牢。”此时的顾雨帘在茶楼里执一折扇,神神秘秘地说道。
这下勾起了听众的兴趣,都问道:“后来如何?”
顾雨帘:“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话毕欲走开。
“姑娘莫走,多少文?”一位听众道。
“一人两百文。”顾雨帘道。
“切。”听众一听到这个数都哄笑着走开了。
“别走啊,别走啊。”顾雨帘连忙道:“一人十文如何?”
“成交。”方才欲走的听众又端端正正地坐了回来。
顾雨帘抽了抽嘴角,终于明白当年自己和卖衣服的小贩讲价一言不合就走,直到小贩喊到满意的价位才回去时,那些小贩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