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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Carry me home(1)

午后的黄昏,在一家名为“Carrymehome”的咖啡馆里,聂小雅正端着一杯咖啡,漫不经心地望着落地窗外的行人,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脸庞,桌上手机里张兴的离婚后财产全部给你的信息,如一个冰冷的存在,压在聂小雅的心间。

这家咖啡店古色古香,复古的落地窗帘遮掩着这座即将落入黑夜的城市。这是聂小雅第一次独自一个人来这里,还是老地方,却有了不一样的心情。手中的咖啡是她喜欢得颜色,喜欢的味道,因为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时光里的记忆。

以前每次和张兴来这里,都是张兴帮她点好,然后亲自端过来,两年的磨合,让他们早已如亲人般熟悉,他熟悉聂小雅喜欢什么样的口味,熟悉聂小雅不喜欢在咖啡里放糖。聂小雅熟悉他在家时的邋遢,出门一律西装革履,皮鞋擦的锃亮,熟悉早晨睁开眼的刹那,桌上是她爱吃的早餐,而这些就在明天,都会跟她划清界线。

聂小雅喝一口咖啡,看了一眼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将其摘了下来,丢尽了垃圾桶,走出了咖啡店。

这时候她的电话响起,是刘峰打来的:“小雅,你在哪儿,打你那么多电话,怎么没人接?”刘峰有点着急的样子,聂小雅这时才想起来昨晚和闺蜜两个去酒吧喝酒时,忘了将手机从静音调成正常模式,这些天她被离婚的事弄得焦头烂额。聂小雅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说:“没事,昨天晚上和于悦喝多了,今天有点不舒服,死不了,不用担心”。

聂小雅不认输的性格来自她的父亲,她的父亲是部队的军人,骨子里透出着正气和坚强的特质。从小在她父亲的熏陶下,从不知道认输是什么滋味的她,第一次听到自己说没事死不了的话时,内心还是奔溃到极致。和刘峰通完电话,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张兴,聂小雅,刘峰,于悦,是四个关系特别要好的朋友,当初,聂小雅是张兴和刘峰的共同追逐的对象,只是迫于对张兴的歉疚,刘峰才把聂小雅拱手让给了张兴。

刘峰对张兴的歉疚要追溯到一次公司小组集体加班到很晚,去吃宵夜的时候,对桌的几个男人借着酒劲想要调戏他们这桌的女同事。结果两方因为口舌之争打了起来,在一片撕打中一把椅子朝刘峰这边飞来,张兴见状飞步上前用手臂挡住了飞来的椅子,砸的张兴倒在地下不省人事。张兴在医院里住了十多天。后来听女同事说,那晚如果不是张兴替刘峰挡住飞来的椅子,倒下的就是刘峰了,为此,刘峰一直对张兴心怀愧疚。后来不想天天活在对张兴的愧疚中,选择离开。

为了弥补对张兴的愧疚,在离开的时候将张兴约到酒吧。说:“头儿,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我把小雅让给你,你要好好待她,就算是我对你的救命之恩予以回报”。

张兴将酒杯托在手中,信誓旦旦地说“放心,峰,小雅就是我的全部,就算我没了这个手臂,也要把最好的给她”。

刘峰看着张兴严肃的脸庞透露着坚定,于是说:“也许把小雅交给你是对的,在她的心里一直装着你,她只是把我当做她心情不好时倾诉的对象,简单来说就是男性朋友”。

张兴略迟疑了一会,说:“那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刘峰说:“先去外面走走,出来工作这么多年,还没有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停顿了一会又说:“先去西藏,然后绕道去新疆,在看看内蒙古大草原,看看当地风情。”

张兴说:“也好,一路顺风”。

刘峰离开的时候。聂小雅和张兴等四人在机场互相拥抱,相互道别。说:“保重”。

聂小雅和张兴的婚礼,刘峰没有参加,他正在新疆的乔木村,这是一个风景如画的木质村落。那时候,正是新疆发生暴乱的时期,限制了所有人与外界联系。所以没能赶得上,其实在刘峰看来,他也不想在那样的场合下,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成为比人的新娘。毕竟在爱情里,爱从来都不被共享,在爱情面前,再大方的人也会变得小气,何况爱情从来都是吝啬的。这也是他没有回来的一个理由。

刘峰给聂小雅打电话时,是他回厦门的第二天,没想到却得知聂小雅和张兴离婚的消息,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般重创他的心。当初离开时,看着张兴那坚定的语气:“放心吧,峰,就算我没了这个手臂,也要把最好的给小雅”。

如今回想当初在酒吧时的场景,刘峰攥紧的拳头重重地砸在宾馆的墙壁上,像重重砸在张兴的脸上。刘峰得知聂小雅离婚的消息是从于悦发在微博说说知晓的,这也是他赶回来的原因。

于悦在微博里说:“我最好最好的闺蜜,要回归单身了,谁来解救一颗受伤的心灵,我的好闺蜜,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站在你这边”,后面加两个亲吻的表情。

刘峰回来后打的第一个电话就是给于悦的,问于悦小雅的情况,于悦说:“是他背叛了小雅,提出离婚的那天,小雅哭成泪人。”刘峰心里窝着火,他想立刻找到张兴,将火一股脑烧到他身上。背板二字就像重锤压在他的心里。当初父母若不是因为背叛而婚姻破裂,也不会抛下自己。

聂小雅和张兴正式签订离婚协议是三天后的下午,当时,聂小雅正在整理橱柜,明天上午八点的航班,飞往大连出差。离婚协议书是由律师拿过来的。律师说:“聂小姐,张先生说,如果你没有意见,就在上面签字,财产他一份都不要,全部给你”。聂小雅看着律师递过来的协议书,放下手中的衣服,迟疑了一下,大手一挥将自己的大名签在了上面。

然后强装镇定的说:“回去告诉他,姑奶奶我不会要他一个子儿,别在那儿猫哭耗子假慈悲”。

律师说:“对不起,张先生委托我说,他放弃了财产分隔”。

放弃财产分隔,说的轻描淡写,张兴你有种,说放弃财产就放弃财产,说放弃爱情就放弃爱情,中国的婚姻法是tm你修订的么?

律师走后,聂小雅将收拾好的行李撒得满屋狼藉。一个踉跄瘫坐在地上,眼泪刷刷滴在地板上,滴在失败的爱情上。

聂小雅望着床头她们结婚时的照片苍白无力的挂在那里,照片中她一身白沙如天使,依偎在张兴的身旁,聂小雅望着照片中的自己,思绪开始飞扬,两年前的婚礼上,张兴一身帅气的西装单膝规定,深情款款的对她说:“感谢上天将你带到我的身边,让我的世界开始有色彩,因为你的出现,我的生活开始有意义。不论之前的你怎样,今后的你,每一天我都会用生命去爱你,嫁给我吧!”聂小雅感动的眼泪横流,不知所以。当张兴将戒指戴在她的手上时,她是快乐的天使,是天底下的最幸福的女人。

于悦来找她时,是晚上八点,打她电话一直没有人接,从上次酒吧出来,聂小雅已经失联三天,所有的社交软件日志说说都停止在三天以前。于悦吓得够呛,早上还在微博中看到广东韶山的一个三十来岁的妈妈带着两岁的儿子从七楼跳下,目的是为了报复出轨的丈夫。聂小雅虽然不会愚蠢到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渣男,但人在情绪低落时,偶尔也会走极端,比如自残,放煤气什么的,于悦越想也害怕,不禁打了个寒颤。

谢天谢帝,聂小雅完好无损的躺在满是衣服的地板上,哭花了的眼睛就像稀释的糖精,拾不起来。“我说姑奶奶,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让你难过成这样。”于悦将她从地上扶起,不屑地说。

“就这个渣男也值得我们姑奶奶为他掉眼泪,不值当,祖国处处是大好青年,何必在这为劈腿男糟蹋自己的容颜。”于悦说这话的时候,聂小雅已经重新整理好妆束,散落一地的衣物已经被于悦收拾好,

“亲爱的,我好饿。我想吃澳洲牛排”聂小雅朝于悦嘟着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喏,给你的,法国限量哦!”于悦拿着一瓶法国品牌香水给她。一路推着她去洗手间化妆去。

“我们的小雅小姐,无论何时何地都要艳压群雄,给那些渣男看看,女人的艳丽,捧不起,也丢不起”。一切完事,两人驱车前往牛排店。聂小雅一人点了两份牛排,呼啦呼啦吃了起来,跟饿了三天三夜一样,狼吞虎咽。看的隔壁桌的小男孩嘴里的牛排都卡在舌尖,忘记了咽。吧台的服务员眼睛瞪大如灯笼,直咽吐沫芯子。

于悦看见她的吃相,说“慢点吃,周围人看着呢,注意点吃相。”聂小雅含着一嘴的牛排抬头看了看周围,差点没吐到于悦的脸上。聂小雅一项是那种前一秒是全世界最伤心的人,后一秒就能将烦恼抛到太平洋去的人。唯一可以治愈她伤痛的方式就是吃,吃遍天下美食。她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她只爱过两样东西,一样东西是张兴,一样东西是美食。现在张兴这个东西没有了,剩下的只有爱美食这个东西。现在她最恨的这个东西就是张兴。

就在她吃的不顾及形象的时候,一个熟悉的男声映入耳帘,聂小雅和于悦几乎同时的望向男声的方向。

我靠,正是冤家路窄,只见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挽着张兴进来,女人脸上的脂粉如厚重的石灰堆积在脸上,有一种不能笑,一笑粉就掉的丑态。两人坐下,女人亲昵地问张兴:“亲爱的,要点些什么”。张兴献媚:“一份七分熟的沙朗吧”。

“恶心”聂小雅在心里暗骂,她本来想上去端起一杯酒直接扑到张兴脸上去的,被于悦制止。说这么多人,他不丢人,我们还嫌磕碜呢!聂小雅这才摁住性子坐定,可是刚才的雅兴全部,正准备离开时,张兴在后面叫住了她:“这么巧,你们也在这里”。

聂小雅多日来心中的怒火和怨气直喷云霄,转过头对着张兴就是一顿臭骂:“这家店是你们家开的吗?凭什么你们能来,我们就不能来”。“不是这意思....”张兴试图打断她,场面有些尴尬,“不是这意思,什么意思,张兴你丫的算什么东西,财产你说放弃就放弃,是吧,经过我同意了吗?别在那儿跟姑奶奶装清高,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姑奶奶我受不起”。餐厅静的如幽灵地段,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坐在对面的女人脸都绿了。

聂小雅觉得骂完之后特别的爽,爽到又拉着于悦去酒吧继续疯狂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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