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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陶陶看着热气腾腾的方便面,泪水再一次不由自主地爬满了她的脸颊……

她想起了去年的今天,那是一个明朗的日子,那个叫佳的男孩给了她一个没带包装纸却带有无数星星的绿色盒子。她接过盒子深情地、温柔地看了他一眼,然而那男孩却像风一样跑掉了,陶陶小心翼翼地拆开盒了在心里默地念:“生日快乐……”她已经记不清那上面还写了些什么,只记得在电力的作用下,那只黑色的蝴蝶不停地旋转着,就像佳的影子在她心里无休止地旋转萦绕着。

认识佳是在那一年的夏天。

陶陶是一个不信缘的女孩,可是当那个似风一样的男生在她眼前一闪而过时,她确信这一季节在瞬间改变了她,接下来的日子很平淡。陶陶只是默默地关注着佳,她爱看他夕阳下潇洒的身影;她爱看他走进教室把头发甩起来的样子,她喜欢他磁性的声音,深邃的眸子,还有他那种坏坏的感觉。他看她时那种无法掩饰的专注,那种温存,那种忧郁。暗恋他是一种甜蜜,也是一种苦不堪言。

日子总归是日子。终于,陶陶的付出没有白费,她得到了她所期待的某种东西,就在那个星光灿烂的夜晚,她激动地抱着佳写给她的一封信,久久不肯放下,吻了那张纯白的信纸,悄悄地把它收好,抬起头来,双手合十,她许下了平生第一个虔诚而美丽的心愿。

在那些拥有佳的日子里,陶陶总觉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孩。就这样,他们一起爬山,一起听海,她帮他拎着衣服,拿着单放机,他给她拔开挡路的杂物……陶陶默默接受着佳所给予他的一切,他的温柔体贴,他的无微不至,他的每一个含有温情的眼神,这一切的一切都使这个女孩沉浸在一种绝对的幸福中。

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你到底爱不爱我?”佳这样问着同班小妹阿伟,这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被陶陶听到了。从此,陶陶那薄如蝉翼的心实在难以承受这一切,变得抑郁、消沉、颓丧、悲观,她像一个孤独的幽灵不分黑夜和白天地到处游荡,累了,她就去学校的草地里,回忆着她所付出的一切,她不怕路途的遥远,不畏寒风的刺骨。

为佳准备了生日礼物——一朵玫瑰,她看着自己已被冻得发青的双手和那张微微带紫的脸,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值得,只要佳高兴。

她想起了在那个秋雨飘飘的季节,独自站在学校大门外翘首远望,她是多么希望有一辆车停在她的面前,然后走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也苦苦的等待,一遍遍地拔着那个佳的电话号码,可是始终杳无音讯。

她还是痴痴地站在那儿,任雨浇透她的衣服,浇透她的心,七个小时,她已是瑟瑟发抖,泪雨满面。

她远远看见佳和阿伟在一起,她对自己说,一定要挺住,潇洒地走过去,然而当她走到他们跟前时,书包却不由自主的突然滑落,这一切,佳都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有做……

落叶依旧,残花依旧。

秋雨扬扬洒洒地飘落着,陶陶站在一棵仅剩几片枯叶的大树下期待着佳的出现,终于他还是来了,依然迈着那么潇洒的步伐。陶陶把早已准备好的信递给他看。信上写着,他永远是她的惟一,她的所有,她的一切。“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当初不应该……但我想我们最好的结局还是做朋友。”她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答案——一个能将她肝肠寸断的答案。

佳没有回头,没有道别,没有留恋,带上陶陶惟一的梦和那颗支离破碎的心远去了。

事情已经结束了,但陶陶却说这是一场恶梦,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她一遍遍呼唤着佳的名字。

她不相信,也不愿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秋风毫不留情的掠走了大树上惟一的一片枯叶,一棵树无奈地伸着枝桠,再怎么留恋,叶子还是随风而去,永远也不会回来,而可怜的树的枝桠伸了那么久,而且会一直伸到断裂。

陶陶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只记得妈妈要带她去看病。

冰封冰融,雁去雁归。

他们俩不期而遇,坐在公车里,他们变了很多,然后是沉默,又谈了很多,又是沉默。回一来的路上,再一次不期而遇。谈话依旧,沉默依旧。

要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在每一个梦醒时分/有些事情你现在不必问/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

哀伤的音乐弥漫在空气里,陶陶的心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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