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对我的了解比我想像的要透彻的多。不过你觉得我会为了区区的霍氏而故意利用我心爱的女人?”
他对上他的冷笑,淡声:“与其说你是为了兼并区区一个霍氏而利用她,不如说,你是为了试探她而利用了她。”
话音落下,空气倏然顿止。
对于这样的话,展尧没有否认。片刻后,他低沉的开口打破了静默:“你很自信你的判断。”
“我自不自信我的判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应该仔细看看,她爱的那个男人,到底有多信她。”他的声音继而覆上一抹苦涩:“康展尧,其实你从来都没有信过她。如果你信她,她有可能不会失去那一年。你从前没有信她,现在也没有。”
“对别人的事情,你好像太武断了点。”
“如果你信她,为什么还要试探她?”顿了顿,深吸口气,再接着道:“那天,其实你已经到了酒店,对不对?”
他的眼帘不动声色地敛了敛,“那又怎样?”
柏伦垂眸笑笑,“利用她,却还要试探她。确切说,为了试探她,所以利用她。你其实一直都有知道,最起码,我已经让你知道,我给她提供过资料。而你却始终无动于衷,因为你要试探,她的心,到底会不会动摇。而我也提供了一个绝佳的机会让你更了解她。可那天你到了酒店却没有上来,真的很可惜。难得我创造了这个机会,你却轻易错过。”
“你对她从来都没有死心。”
“对,我是没有死心。你知道我有多爱她?”他苦涩笑笑,转过身,重新将手搭放在栏杆上,遥望着远处的目光缥缈着淡漠的虚无,淡淡的声音随着微风飘游:“我从一年多前就爱上了她,那时她还在坐牢,我就爱上了她。自从我妈咪去世,我就已经失去一切,我不想再失去她。”
展尧蹙了蹙眉,瞬时的疑问于表情间一闪而过。片刻沉思后一丝恍然。
随即淡声地说:“那你不是辜负了你妈咪拿自己生命换来的苦心?她的愿望是康业,而你的愿望却不过是得到一个女人而已。”
“一个女人而已?”柏伦挑了挑眉,冷声说:“这就是她在你心里的位置?如果她知道,她在你心里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她会怎样?对我而言,康业什么都不是,而她却是我的一切。对你而言,她只是你试探的工具。”
“告诉我,那天在酒店,你们到底有做过什么?”低沉的语声中好似有股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想到那天在她领口下隐约看到的暧昧的痕迹,以及她对他的拒绝。
柏伦挑眉笑笑,“哦?终于忍不住问了?”
“告诉我。”
“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她?还是,你始终都不信她?”他的唇角牵着淡淡地弧度,淡淡地说:“其实,你自己心里应该已经有了答案。至于什么样的答案,是由你自己决定,也只有你自己知道。”
气氛再次沉默。
两个人不再出一言,或许都正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思绪着种种。
可时间不到须臾,空气中流动的静默被大力推开的门声瞬间打破。
一阵伴随着冷笑的拍掌声从他们背后传来:“这么精彩,怎么不继续?继续说啊,我还想听。”
对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这两个方才还剑拔弩张的男人,顿时不约而同地心头一惊,双双转过身。
“暮暮,”……
“暮暮……”
她脸上的笑容灿烂,灿烂得叫人心惊。“看到我干吗这样吃惊?”
展尧迎上前,张开臂膀,想拥她入怀。他柔声又急切地问:“你怎么过来了?”
叶暮冷笑着,“我不能过来?你把电梯卡给我,又给我设定指纹密码,难道不是让我随时可以过来?”
“暮暮,你听我解释……”
她却侧身避过向她展开的臂膀,径直到柏伦面前,“啪”一声,一巴掌上去。
展尧的双手还半举在空中,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比得到巴掌的当事人要更加愣怔。
柏伦不过垂眸笑笑,好像对这一巴掌早已预料。
一巴掌后,叶暮没有把目光停留在他们中任何一个的身上,淡漠地转身离去。路过他面前,他蓦然清醒,攥上她的胳膊,“暮暮,不要走,听我解释。”
她本来并没有想对他怎样,因为她觉得,更加恶心的他,连得到她的巴掌都不配。
可在她的手臂被他触碰的一瞬间,她的神经被触动,让她忍不住更狠的一巴掌啪一声落在了他的脸上。声音比方才在另一个他的脸上留下的一巴掌要更加响彻。
这次反倒没有被自己得到的这一巴掌愣住,他始终紧攥着她的胳膊不放手,“暮暮,听我解释好不好?”
然而再“啪”一声,另一边脸一个巴掌。
在她充满着恨意与淡漠的眼神中,他缓缓松开了紧攥着她的手。
走到玻璃门前,她却蓦地停住脚步,顿了几秒,随即发出的语声含带着轻快的笑意:“你不是想知道我们在酒店做过什么?”
她倏然转过身,返了回来。
路过展尧时,除却淡漠的背影,没有留给他哪怕一瞬的目光。却面含着灿烂的笑意,缓缓踱步到柏伦面前。
对着柏伦,她的唇畔漾着妩媚的弧度,一字一句极尽温柔:“那晚在酒店,我们真的好开心。我真的好难忘。还记不记得,在你脱了我所有的衣服后,在床上抱着我说,你我之间的关系,要么是男人和女人,要么是活人与死人,这辈子,我都休想当你的大嫂。”
未等眼前男人的答话,她深邃的眸光揉着款款柔情,接着漾散着温柔:“好,我答应你。柏伦,这辈子,我只要你。”
随后,双手勾上他的颈脖,踮起脚,吻上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