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志强在营中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听到范师爷到了,三步作两步的迎了上来,“范师爷,你家大人怎么说?他可有什么办法没有。”
范师爷对这种惹下了祸事却又兜不住的二货,很是看不起,“冯大人,钟何已给出了他的条件:严惩打砸矿井的人,交出幕后主使。我家大人的意思是:冯大人你看着办吧。”
“啊?!”冯志强一下子傻眼了。谁都知道,这件事就是他指使的,要是这样就把人给交出去了,以后自己还怎么带兵,以后还有谁愿意跟着自己。
何况还要交出幕后主使,虽然自己是收了别人的银子,帮别人办事,这个幕后主使,包不包括自己。
“冯大人,行不行,你给个话,在下也好去回东家啊。”
“啊?”冯志强满脸的纠结,“范师爷,你能不能给钟何说说,我们赔钱行不行?”他的心里面想着,大不了去找钟凡楚要钱来赔给钟何。
范师爷点点头,“冯大人,在下可以去问问,不过我看悬,钟何弄了这么的阵仗,恐怕不是一点银子能够解决的。”
冯志强苦笑了一声,“希望能行吧,本官不能真的把手下给交出去了的,那样的话本官以后还怎么混。”
“冯大人,不是在下说你,你都要走了。还是想办法尽快把这件事情压下来吧,要是闹大了,我看冯大人你恐怕就走不了了,调升的事情,恐怕也会告吹了。”
“啊,”冯志强这时才回过神来,对啊,我都要走了,还管那么多干嘛。只要过了这个坎,换个地方自己照样当大爷。说着还转身看了看围在周围的几个清兵。
几个清兵吓得身子一抖,看出来把总大人恐怕要把他们给卖了,“大人,我们可是听了你的命令,才去做的这件事,你可不能不管我们。”
“啊!啊,”冯志强尴尬的说道,“好,你们先出去,本官先和范师爷商量一下。”
“大人!”几个清兵也知道,一旦出去了,恐怕就要遭殃了。
“出去!”冯志强已经下定了决心。
胳膊拧不过大腿,几个清兵无奈垂头散气的退了出去。
“冯大人,该做出决定了。”
冯志强咬了咬牙,“范师爷,把这些人交出去没问题。可...可他姓钟的还要幕后主使啊。”
“是你冯大人主使的吗?”
冯志强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范师爷,不瞒你说,是钟凡楚那个老东西给本官送来了一笔银子。”
后面的不用说,勉强算是在官场上浸淫十多年的范师爷已经懂了,“那就把这件事告诉钟何,让他自己去处理,他要怎么样,只要不是太过分,我们都可以当作没看见。”
“这样能行吗?”
“不行怎么办,我先去给姓钟回话,看他怎么说。”
冯志强松了一口气,“好吧,那就拜托范师爷,”说着还递过去几颗碎银子。
范师爷顺手就收下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心里面嘀咕:人家钟何给了一百两,你就给了这么三瓜俩枣,活该你倒霉。
范师爷没有停留,连忙出营把这件事告诉了钟何,他倒不是为了帮冯志强,完全是怕这件事闹大了,他的东家会倒霉,他的东家要是倒了霉,他的长期饭票可就没了。
“他答应了?”钟何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既没有愤怒,也没有兴奋,好像这事儿跟他无关似的。
“冯大人愿意把闹事的那些人交出来,但是要你先把人撤了。”
钟何摇摇头,“不行,先把人交给我,另外,幕后主使之人,也不能放过。这些事都解决之后,我们自然会走人。”
“好吧,那些人可以交给你,但是你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处理他们,这件事必须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否则,影响太大,我们盖不住脚。另外,幕后主使就是钟凡楚,这是你们钟家自己的私事,我们就不参合了。我们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闹了,出了事,不管是你,还是我们,恐怕都不好受。”
钟何还是摇头不答应,“钟凡楚必须定罪,他唆使别人打砸矿井,影响太大,必须将他抓进牢里面定罪。”
范师爷靠过去小声的问道,“他可是你亲二伯,你究竟想怎么样?”
钟何重重的哼了一声,“当年他把我爹赶出家门的时候,就已经不是我亲二伯了。最近他老是找我的麻烦,我不收拾一下他,他还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另外,我还想要他们家的6口井。”
“啊!?”范师爷都吓了一跳,没想到钟何的心这么狠,不仅要钟凡楚进监牢,还要夺人家的产业,“这个恐怕不好办。”
钟何呵呵一笑,知道这些官府是什么德行,“你回去告诉你们东家,事成之后,给他一万两,至于你嘛,只要你在这里面帮了忙,事成之后直接给你五千两。”
“啊!”范师爷都被这个数字吓住了,心里面想着,挖盐的真的好有钱。虽说荣县这地方比别处好弄钱,自己这些年也不过才攒下了几百两,几百两在这年头不是小数目了,一个小老百姓一辈子也不见得能花这么多钱。可这点钱跟这些盐商比起来,那就是毛毛雨。五千两,那自己可直接辞了差事,回家去做富家翁了。
“这样啊,在下先回去看看东家的意思,你知道,东家不点头,在下也无可奈何啊。”
“好,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冯志强正在等外面的消息,等待的日子是煎熬的。当他听到范师爷已经走了的消息,顿时就吓傻了。心里面还在猜测,难道给出的条件钟何不答应,然后他就撒手不管了。
“哎呀,这可怎么办啊.....”
冯志强转来转去的找不到主意,最后终于下定决心。
叫来一个心腹,小声的吩咐了两句。
心腹脸上一愣,,随后现出狰狞之色,“大人放心,卑职一定把这件事情做好。”
过了一会儿,营中一阵鸡飞狗跳,二十多个清兵被抓了起来。反绑住双手,“大人,我们要见大人。大人啊,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啦,我们可是听令行事啊。”
心腹一咬牙,“把他们的嘴都堵上!谁要敢再胡言乱语,就割了舌头!”
就这样,前不久还嚣张跋扈的一群兵痞子,顿时就成了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