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贝勒爷走进府里,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身姿婀娜的李侧福晋。李侧福晋迎上前去,对着贝勒爷深情款款的请了安,便挽住贝勒爷的手臂,开始撒娇般的说着:
“爷,妾今天在这里等了您好久,你看看这腿都站粗了。”李侧福晋伴随着话音的伸出下摆的腿,然后又迅速的缩了回去,并且朝着贝勒爷吐了吐舌头。
贝勒爷也没有什么不悦,看了李侧福晋一眼,便轻声说着:
“你看看你,那里有当几个孩子娘的样子。”高无庸在一旁听着,不禁暗自咂舌,原来贝勒爷吃这一套,真是看不出来啊,这李侧福晋真是有眼色,连爷这点喜好都摸得清。
李侧福晋听见贝勒爷这么说,立即撒娇的嘟着嘴巴,不依的摇着贝勒爷的手臂,说着:
“贝勒爷是嫌弃妾年龄大了,颜色不好了么?”说着就要拿起帕子擦眼睛,仿佛那里真的有泪水流出来。贝勒爷拍了拍自己的衣袖,假装生气的咳嗽了一下,才说道:
“胡闹,还不回去。我晚上去你那里”说着就要不理会李侧福晋,向墨然院走出。李侧福晋眼疾手快的立马拉住贝勒爷的手臂,急急忙忙的说着:
“爷,您还是先去看看安妹妹吧。”声音里的担忧意味不言而喻,听的贝勒爷是立即皱起了眉头,转身问道:
“安氏?今福晋没进宫么?”心想着是不是安氏出了什么事情,这福晋说是进宫请安顺便求几个嬷嬷的事情也不知道办的怎么样了。
“爷还说呢,娜拉姐姐从宫里回来就摆着一副受气的脸,四个嬷嬷给安侍妾送了去,结果倒好,安侍妾的院子里立即闹起来了。妾不知道这当中发生了什么事情,福晋到现在也没有出自己的院子看看。妾心里没有主意就只好在这里等着爷了。”李侧福晋拉着贝勒爷的衣袖,神情很是委屈,言语也没有了方才的活泼样子。
贝勒爷看见如此,立即对着高无庸使了个眼色,高无庸微微行礼告退就向着安侍妾的院子走去。看样子贝勒爷这是让高无庸去了解事情的经过。看了看眼前依旧闷闷不乐的李侧福晋,贝勒爷想了下,便说道:
“许久没见弘时了,去你院子。”李侧福晋听见贝勒爷这么说,顿时高兴的对着贝勒爷微笑起来,笑容很是甜蜜。李侧福晋屈膝说道:
“爷现行一步。”还未等贝勒爷发话,就自动的站在贝勒爷的身后半步的位置,对着贝勒爷招招手。贝勒爷也不在言语,迈步便向李侧福晋的院子走去。
木兰溪院,高嬷嬷正在帮紫檀整理午休时乱了的头发,绿荷就急急忙忙的走进来,对着紫檀和高嬷嬷说道:
“格格,贝勒爷回府了。被李侧福晋截了。现在高总管去安侍妾的院子了。”
高嬷嬷顿了顿手上的动作,看了眼绿荷便又低下头继续帮紫檀梳理发丝。紫檀没什么表情变化,平淡的问着:
“让月季回来吧。无事就把院子关了。”绿荷也是知道其中厉害,没多说什么就点头下去寻找绿荷去了。高嬷嬷依旧有条不紊的帮紫檀梳理头发。当最后插上发簪的时候,高嬷嬷才放下手中的梳子,对着紫檀说道:
“格格做的越来越好了。”紫檀知道高嬷嬷是指自己的处事方面,确实是比以前好多了。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也在慢慢成熟,这深宅大院里面的事情见得也是越来越多,想不学会都难。
“嬷嬷,日后要学的还多着呢。你这么夸紫檀,紫檀可是要骄傲的。”紫檀微笑着和高嬷嬷打趣。两人便不再言语什么,高嬷嬷整理这房间的环境,紫檀就走到窗边,手里拿着一本书看起来。
过了没多久,绿荷就回来了。也没再说什么,先是帮着高嬷嬷收拾房间。等到一切完毕了。才看了看紫檀,然后为难的说着:
“格格,安侍妾被爷闭了院子。”紫檀好笑的看了看绿荷为难的表情,然后又想了想这件事,问道:
“爷没去安侍妾的院子?”绿荷听了自家格格如此一问,更是有些为难,但是不得不回答:
“没有,回来后直接去了李侧福晋的院子。”紫檀点了点头,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李侧福晋亲自去截人,哪有不成的道理。只是这样做,未免有点不给那拉福晋面子了。但是又想到李侧福晋的一贯行事,这也无怪。
“安侍妾院子是怎么回事?”紫檀又问了问,绿荷听这么问,立即舒了一口气,然后轻松的说着:
“这个我听月季说,高总管去了安侍妾的院子,安侍妾又哭闹起来,还让高总管去把爷找来。不过高总管匆匆的去了李侧福晋的院子后就又回到安侍妾的院子。没听到安侍妾有什么动静。高总管出来后就下了禁令。”这中间的过程除了安侍妾院子里的人,大约就没有人知道了。
紫檀也不再多问了,事情自然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到时候不用她问都会有人送上门来告诉自己。但是唯独没想到的是,晚上就传来了消息,还是这不好的消息。
这样晚的夜色,贝勒府的众人都在熟睡中,突然就被哭天喊地的声音惊醒了一大半。这一大半人就是住在离安侍妾院子不远的人。
“格格,快醒醒。不好了,听说安侍妾院子走水了。”绿荷急促的拍打门的声音将紫檀惊醒,然后紫檀就听到这么模模糊糊的话语,立即出声让绿荷进来。
绿荷手里端着灯,急忙走进屋子,身后跟着高嬷嬷还有缘迟。三人服饰着紫檀起身,然后粗略的梳洗了一下,就随着紫檀急匆匆的向着安侍妾的院子走去。
半路上紫檀就遇到了耿格格,一样受了惊吓的表情。两人彼此看了一眼,便携手向安侍妾的院子走去。
“妹妹听说发生什么事情了么?”耿格格惊慌的问着,这白天还好好的事情,怎么晚上就出了这么大是事情。
“听说是安侍妾的院子走水了。”紫檀将绿荷告诉自己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也不知道事情的经过,所以紫檀也不敢多说什么。
“我听说是只有安侍妾自己的屋子被烧了。”耿格格看了周围一眼,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着。紫檀随即看了耿格格一眼,这句话里面很有深意。紫檀想,耿格格的表达意思其实是提醒自己不要被人陷害了的意思。
“多谢姐姐了。”紫檀也是个聪明的,用着同样两个可以听到的声音回复。不过心里却是担忧了起来,居然有人可以将事情做到这种地步,那么在这个府里就不是个简单的。可是紫檀担心的是就怕这件事情是安侍妾自己捣的鬼。
“咱们还是快些吧。”紫檀看看前面灯火通明的地方,微微低声对着耿格格说道。看样子大多数都已经到了。耿格格也是点点头便加快了脚步。等两人到达的时候,基本都来到了。毕竟耿格格和紫檀两人的院子离此地较远,最晚来也无怪。所以也每人说道什么。
“爷,还是先把安妹妹送到一个安静点的环境吧。别回头惊到了。”那拉福晋站在面色青黑的贝勒爷身边,看着安侍妾坐在不远处的地方,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瞪着自己着火的屋子,那拉福晋便微微担心的对着贝勒爷说道。
“嗯,你去安排吧。”贝勒爷点点头,也不愿多说什么。谁能想到晚上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在这样的月份里,火势升起的很快,转眼安侍妾的屋子就吞没在火海里。好在周围的屋子离得还算远,加上控火及时,也就没有什么蔓延的趋势。
“那爷看哪里比较合适?是新安排住处么?”那拉福晋试探的问着,毕竟这个时候说的越多,越是容易招来贝勒爷的厌烦。但是作为贝勒府的嫡福晋,她有着责任,不得不说啊。
“你这也管理不好?”贝勒爷压着怒气,看了那拉福晋一眼。便又转过脸接着盯着眼前的火势,眉头皱的很深。高无庸在一帮看着下人来回的泼水,打水。那拉福晋无奈的看了一眼贝勒爷,转身向安侍妾走去。
“安妹妹就先随我来吧,这里太乱。不适合你安胎”安侍妾看了那拉福晋一眼,便又看着贝勒爷挺直的背影。表情很是犹豫,但又似乎很是心动。便抬起头,对着那拉福晋可怜的说着:
“福晋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安侍妾的语气分外可怜,似乎遭受了灭顶之灾之后的神情。那拉福晋微微的叹惜,心中不由得柔软起来,连语气都真心温柔了许多:
“我刚刚寻了爷的意思,准备给你换一个舒适点的院子。随我来吧。”安侍妾听了福晋这么说,才稍微放松了点,开心的点了点头,起身随着那拉福晋缓缓的消失在这篇灯火灿烂里。
紫檀看着这消失的背影,心里也带着一丝伤感。身为格格的她非常明白自身的处境,在这个处处需要银钱的地方,她身为格格,只有两台嫁妆。日子也算是满艰难的,好在四贝勒府里的人员并不是很多。但是一个妾室,进入府里都是空身人,连个包裹都没有的。那么她的处境可想而知了。也无怪安侍妾如此神情了。
“爷,奴才发现点什么。”高无庸走进贝勒爷身边,恭敬的将自己发现的事情细细的报备给贝勒爷听。紫檀和众位妾室都离得比较院,并没有听清高无庸说了些什么。只见高无庸说完之后,贝勒爷的面色更加阴暗。沉默许久之后才对高无庸说道:
“将这里收拾收拾。不要留下蛛丝马迹被人钻了空子。”高无庸俯身称是,便目送着贝勒爷怒气冲冲的身影离去。宋格格走到耿格格和紫檀身边,对着两人使了个眼色,二人立即会意的点点头,也不理会众位侍妾和李侧福晋便也紧接着离开了。紫檀临走时对着钱如雪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妹妹,你们注意到了么?”宋格格紧紧拽着紫檀的手臂,用很低的声音问着两人。但是耿格格和紫檀均是一头雾水,满脸的迷茫。耿格格好奇的问着:
“注意什么?”紫檀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注意到她们,便也是紧跟着点了点头。紫檀的内心顿时再次对宋格格充满了佩服,就看着宋格格此时自信的眼神,她足以肯定宋格格定是知道了什么。
“我告诉你们,安侍妾的屋子,是自己放的火。”宋格格神神秘秘的说着,这句话在紫檀和耿格格的耳朵里,却像是晴天霹雳般的炸开了。
“这怎么可能?”耿格格第一个惊叫出声。还好紫檀及时捂住了嘴巴。这个安侍妾不可能做这种事情吧?自己的院子烧坏了,那么这里面随时最大的不就是她自己么。
“你们没看到爷的脸色么?”宋格格再次问道,仿佛对于紫檀和宋格格的不信任很是生气。紫檀和耿格格同时出声说道:“很生气。”这个是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的,尤其是在高无庸后来说完的话,贝勒爷的脸色更加的不好了。
“我看了看火势,你们没看出来是从屋子里面先烧的,像四周扩散么?而且,安侍妾的屋子着火,她自己怎么一点惊吓也没有。”宋格格接着说道,这话语的肯定让紫檀和耿格格不由得回想了刚才的一幕。
事实证明宋格格所言分毫不差。那么,这件事情真的是安侍妾自己所为了。那么她的目的是什么?宋格格没再说什么,只是对着紫檀和耿格格示意自己要回院子了。紫檀与耿格格也是彼此施礼告退。
回到木兰溪,紫檀微微握住高嬷嬷的手。方才一路,高嬷嬷定是听得到的。那么此时,紫檀急需高嬷嬷的指点啊。
“格格,宋格格说的没错。”高嬷嬷故作深沉的说道,这件事情她原本也以为是栽赃陷害什么的招数,结果到了现场,才发现这一切都是安侍妾自己做的。高嬷嬷就一直在观察安侍妾的表现。很是镇定,没有一丝的惊慌。对于屋子的心疼倒是真实的表现在脸上。
“那么嬷嬷,安侍妾这么做,是想怎么着?”紫檀疑惑的看着高嬷嬷好像很懂的样子,便信任的问出来。而事实上,她也确实是想知道这个安侍妾究竟要做什么。然而,高嬷嬷却只是摇摇头,不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