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帐篷的紫檀坐在椅子上绣荷包,高嬷嬷在一旁掌灯,绿荷和缘迟提了两个食盒走进来,看了正在绣荷包的紫檀,绿荷对着紫檀轻声说到:“格格,先用晚膳吧。”
紫檀将手中的那一针绣好才抬头看了眼绿荷。目光注意的高嬷嬷已经点了灯,诧异的问道:“天色晚了?”
高嬷嬷看紫檀不绣了,便移了几步将灯火固定在桌子上,听了紫檀的问话,立即笑着回答:“格格这是绣忘头了,你回来的时候天色就不早了。”
紫檀这才想起,回来的时候日幕已经降临了。走到桌边坐下,缘迟已经打了水来服侍紫檀净手。绿荷将食盒打开,取出里面的三菜一汤。紫檀看了眼,问着:
“你们呢?”绿荷与高嬷嬷两人互相看了眼,然后就听到绿荷说:“我们吃格格剩的就可以了。”其实,不用问紫檀也是猜的到的,只是为了更加证实自己的想法才会问出来。
紫檀听了绿荷的话,看了高嬷嬷、绿荷、缘迟的面色,这些日子最辛苦的就是这些丫鬟了。没有单独的膳食,休息也不充分,所以面色都闲的暗淡无光。紫檀将盘子里的菜大半都拨到一起,然后递给绿荷,说道:
“这些给你们,就坐在旁边吃吧。”绿荷拿不定主意的看着高嬷嬷,还好高嬷嬷比较了解紫檀,在紫檀发火之前将菜端过去。只听高嬷嬷说着:
“格格善良,但是下次万莫如此,被外人知道了对格格不好。”其实高嬷嬷说的都对,紫檀也是知道规矩如此,便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下次不这么了,快吃吧。”
刚说完,帐篷外就传来高无庸的声音:“纽祜禄格格,奴才奉爷的命令,给格格送了烤兔。”紫檀急忙起身,绿荷已经快一步的撩起帘子,紫檀走出门口,就看到高无庸带着小扇子站着帐篷外。紫檀立即笑着说道:
“辛苦高总管了。爷还在前面?”高无庸和小扇子将两个托盘交给绿荷、缘迟之后,高无庸才回了话:“爷说他那要晚点,格格用完膳,自去爷的帐篷侯着。”高无庸的话说的委婉,紫檀知道今晚爷让她服侍的意思。
紫檀立即笑着对高无庸谢道:“劳烦高总管带话了,多提醒爷少喝点。”高总管这才笑着回话:“格格就放心,奴才会多提醒着点的。奴才先退下了。”说完,高无庸带着小扇子行礼退下。
紫檀与高嬷嬷几人回到帐篷,高嬷嬷高兴的对紫檀说道:“奴婢回头帮格格打扮下。幸好我躲收拾了几件漂亮衣服。”每当这时候,紫檀总会觉得高嬷嬷很是积极,后来想了大约是在宫里时间久了,一听到诸如此类的事情,就会如此。
紫檀没有出声打断高嬷嬷得好兴致,只是看了托盘里放着的一只烤兔和一只烤鸡。很明显两个不是同一人的手艺。紫檀知道那只烤的有点焦的野鸡是膳房给丫鬟的赏赐,而那只油光蹭亮的兔子就是贝勒爷的手笔。紫檀甜蜜的勾起嘴角,这样的感觉就是幸福吧。
紫檀切下一块小腿肉尝了尝,不禁胃口大开多吃了些许。剩下的便都赏给绿荷、高嬷嬷、缘迟了。紫檀收拾好自己就急匆匆的奔着四贝勒的帐篷走去,来到皇子们的驻扎地,离得不远就看到小扇子侯在那里,小扇子也是看到了紫檀,小跑几步过来。
“你怎么侯在这?”这位置是侍卫最外层的保护圈,要想去皇子的帐篷必须要经过这里,一来提高安全性,二来也好随时注意这些皇子都和什么人接触报给皇上。
“爷让奴才侯在此处等着格格,说是怕格格受了委屈。”小扇子这句话转达的好极,紫檀听在耳里更是甜蜜非常。“咱们快些走吧。”紫檀看着周围有侍卫注意到她们,心想着在此处不宜久留,毕竟不和规矩,便低声对小扇子说道。
“嗻,格格随我来。”小扇子在前面提灯带路,紫檀带着高嬷嬷随后走着。这说道紫檀为何不带这绿荷或者缘迟,其实大家都能猜的出来。紫檀也是担心贝勒爷看上谁要了去,她还能不答应?
所以每次贝勒爷点她侍候,她只让高嬷嬷一人侯着。紫檀走进贝勒爷的帐篷,空间很大,相当于紫檀的帐篷大小两个。倒是有很多屏风格挡开,居然有一个专门做了客厅,一个做了书房,很难想象皇上的帐篷该是怎样的场景。
紫檀就坐在厅里的椅子上,她没有翻动贝勒爷的书找一本看,这些都是规矩。贝勒爷喜欢懂规矩的人,紫檀可不会在这个时候自讨没趣。
“爷,您慢点。”过了没多久,高无庸的声音就在外面传来。紫檀起身走到帐篷门口,撩起帘子,看到高无庸就扶着醉态的贝勒爷走了过来。小扇子机灵的接过紫檀手里撩着的门帘,紫檀立即走上前扶着贝勒爷的另一边。
“爷这是喝了多少,怎么醉成这样。”其实紫檀是没看到其他皇子的样子,四贝勒是最先起身告辞的,其他皇子此时大约还在喝着呢。高无庸尴尬的笑了笑没说什么,赶紧将贝勒爷扶到床上躺下。
“格格,您先在这看顾一下,奴才去打水。”高无庸放下贝勒爷顿时轻松了不少,又看了一眼拿着帕子给贝勒爷擦脸的紫檀,便放低声音说着。紫檀点了点头,高无庸这才带着小扇子退下。
“爷,妾给你倒杯水。”紫檀看着贝勒爷闭着的双鱼,紧皱的眉头,便出声说着。紫檀起身走到桌子旁,正要端起茶壶就听到高嬷嬷在门口低声的喊她。紫檀走到门口撩起帘子看到高嬷嬷手里端着一碗橙黄的水,问道:
“醒酒汤?”高嬷嬷点头回答:“方才膳房的小太监端来的。说是皇上吩咐的。”紫檀伸手接过,对着高嬷嬷点点头,走了回去。贝勒爷此时歪躺在床上,紫檀走过去时贝勒爷看了一眼,便又低着在想些什么事情。
“爷,皇上吩咐的醒酒汤,爷喝点。”紫檀将托盘放在桌上,端起那碗醒酒汤走到贝勒爷身边,自己拿了汤勺喝了一口后,才又换了汤勺递给贝勒爷。紫檀的举动本意是看看温度是否合适,却被贝勒爷想成紫檀这是在为贝勒爷试试有没有毒。贝勒爷的心弦波动了一下,遂在心里琢磨着若是这纽祜禄氏是个衷心的,该有的脸面爷自会给她。
此时紫檀要是听到贝勒爷的想法,定会觉察贝勒爷果然是疑心之重的一个人。贝勒爷接过紫檀手里的醒酒汤喝了下去,将空碗递给紫檀后哑着嗓子说道:
“给爷倒杯茶。”紫檀诧异的看了眼,不是茶叶解药性的,刚喝过醒酒汤就喝茶。但是紫檀依旧起身倒了杯茶端给贝勒爷。此时高无庸带着小扇子两人打了水回来。
将热水倒进浴桶之后,高无庸弓身对着贝勒爷说道:“爷,无事奴才就下去侯着了。”贝勒爷挥了挥手,高无庸立即带着小扇子退下。“纽祜禄氏。”
紫檀有些发呆的看着高无庸原本站着的地方,听了贝勒爷喊了一声立即转身。就看到贝勒爷已经坐起来。紫檀知道这是要服侍贝勒爷沐浴,紫檀扶着贝勒爷站起来,解下衣服扣子服侍贝勒爷坐在浴桶里。
“帮爷擦背。”紫檀拿着帕子在贝勒爷的后背上擦着,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像个丫鬟,不过她还是觉得很开心。贝勒爷洗漱完毕后便对着紫檀说道:“让高无庸收拾下去。”
紫檀看了一眼穿着中衣坐在书桌前的贝勒爷,觉得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之后才走到门口低声吩咐高无庸。高无庸与小扇子两人极快速的将浴桶的水漂干净,抬了下去。收拾完一切,天已经很晚了。贝勒爷看了眼灯火,方说道:“安置吧。”这晚,似乎过的很漫长,紫檀只是觉得贝勒爷特别热情。
第二日天色刚亮,高无庸就慌着声音跑来:“爷,出事了。”贝勒爷此时已经在书桌旁坐着审阅奏折。紫檀立在一边磨墨,看着高无庸慌忙的神色,立即说道:“爷,妾退下了。”
刚想行礼退下的紫檀被贝勒爷一句:“无碍。”又止住了动作。贝勒爷示意高无庸直接说,高无庸有些犹豫的看了紫檀一眼,便又一咬牙说道:
“爷,昨晚十阿哥出了营地。今天早晨带回来一个人:纽祜禄·琴雅。听说昨晚两人已经……”高无庸没有再说下去,不过这没说的话,谁都知道是什么意思。紫檀心里都要叫苦连天了,这纽祜禄·琴雅竟会往纽祜禄姓氏上破脏水,但是面上紫檀一点异色也不敢显露。
贝勒爷坐在椅子上也是沉吟不语,帐外立即传来一个太监的声音:“四贝勒,皇上喧您过去。”贝勒爷起身走了出去,见到是李徳全手下的一名太监,便出声问道:“皇阿玛只喧了我?”
那名太监听了四贝勒的问话,便看了眼左右压低声音回答:“几位皇子阿哥都会过去。”四贝勒点了点头道了声,转身进入帐篷。看了紫檀说道:“今若无事就不要出去了。”
紫檀的心,瞬间柔软一片。她知道贝勒爷的意思,呆在这里就免去了那些皇子妾室过来找她打探消息,毕竟都是纽祜禄氏,怎么说也是有点关系的。
贝勒爷这是在变相的保护自己不被轻看,紫檀立即感动的服侍贝勒爷带好腰佩说道:“妾省的。”贝勒爷穿戴好便带着高无庸离开,留下小扇子听候紫檀使唤。
皇上帐内,十贝勒和纽祜禄.琴雅跪在中间,几位皇子站立在一旁,皇上面无表情的坐在书桌。看皇上的表情,似乎事态并不是很严重,至少没有波及其他几位皇子一同跪着。
“老十,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皇上看着眼前的十阿哥,恍然觉得原来孩子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长大,但是他怎么都想不通一项老实的十子居然会做出这样的荒唐事情。
“皇阿玛,都是儿臣的错,要责罚就罚儿子一人。”十阿哥听了皇上终于开口说话,立即拜倒在地大声的回答着。却不知道这更加惹怒了皇上,只见皇上面无表情,眼神阴沉的看着纽祜禄·琴雅,皇上心想到:果然是红颜祸水,一直老实听话的十子现在变成这样顶撞他的逆子,定是这纽祜禄·琴雅使了狐媚子手段。
皇上越是想越发的不喜这纽祜禄·琴雅。“皇上,要责罚就责罚我好了,我与十阿哥是真心相爱的。”纽祜禄·琴雅听到十阿哥说完,皇上久久没有说话,便想着皇上定是想让她认错,好留个台阶放下面子宽恕他们。
可惜纽祜禄·琴雅揣摩皇上心思只揣摩了一小半,皇上确实是想让她主动认错,但是纽祜禄·琴雅万万不该说一句真心相爱。爱新觉罗家的男儿都是多情种,皇上一直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沉迷女色上。
“混帐。”皇上听了纽祜禄·琴雅的话,气的是拿起砚台就摔了下来,十阿哥立即起身护着纽祜禄·琴雅。这砚台便砸在十阿哥的后背上,留下一大片墨迹。若是十阿哥不起身护着,让纽祜禄·琴雅着实的挨一下,也许皇上就消了气,这十阿哥想要表现情深意切的行为实属是火上浇油的举动。
皇上看了眼前的一幕,更是气的顿时两眼发昏,额头直冒冷汗。“逆子啊。”皇上缓过一口气的第一句话就是悲戚的对着上空说道,不知道是在像列祖列宗认错自己没有教导好,还是是在是喘不过来气只能如此眼不看为净。
一旁站立着的几个皇子更是不敢在这个时候发话,怎奈十阿哥恳求的看着自家几个兄弟。于是直郡王上前一步,对着皇上安慰的说道:
“皇阿玛消消气,毕竟老十还小。慢慢教。”皇上听了直郡王的话,接着怒叱道:“他还小,已经是当阿玛的人了。”很显然直郡王的话没有什么效果。四贝勒看了眼仍旧恳求的望着自己的十阿哥,只得同样上前一步:
“皇阿玛若是还在生气,就打老十一顿板子得了。”四阿哥的话很是有用,毕竟老十从小挨板子挨惯了,也是知道一顿板子下来自家没怎么着,皇阿玛就心疼的不让打了。于是十阿哥立即爬了两步,对着皇上可怜巴巴的说道:
“皇阿玛生儿子气,就狠狠打儿子一顿板子吧。只要皇阿玛别气坏身子了。”皇上听了十阿哥这话说的还像个样子,心底的怒火也稍微消去了一些,想着:这儿子毕竟还是自家的儿子,知道关心自己。但是如果继续和那个狐媚子纠缠下去,迟早也是成为个该打的。皇上如此一想,心里顿时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