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沈萱回到MO,还是同一个team,同一个工位,同一个工作职责。
例会上,一群客户总监出席会议,向Lawrence汇报各自的项目进展,沈萱坐在郭励扬身边。
Lawrence听了一圈,抱怀开始说话:“上季度MO业绩并不理想,一些重要的客户都没有搞定。”他顿了一下,看了眼郭励扬,“比如东昇。”
东昇虽然不是北京房地产企业的龙头,但在中小企业里却占据了主导地位,这种中等位置的企业最容易主导下游企业的动向,丢了东昇将会出现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郭励扬低头敲着键盘,不说话。
Lawrence目光一偏,挪到了沈萱身上,唇角一勾,道:“Joyce,接触东昇你有经验。他们最近又有新项目启动,这个季度务必把东昇争取回来。”
东昇现在就在她自己公司的手上,Lawrence要她争取回来,这无异于让她手足相残。
沈萱心里冷笑,面上还是应了下来。
会后,Lawrence把她单独留下。
“Joyce,东昇下一阶段的项目你来负责,资金和人员我都支持。”Lawrence说着话,身体靠在转椅里,闲散地翘着二郎腿。
沈萱笑笑,“你棋出险招,让我左右互搏?”
Lawrence无声地笑了笑:“你最好能权衡得了利弊,就不用我再费口舌了。”
东昇已变成了烫手的山芋,拿下它,自己的公司损失了重要客户,还让Lawrence在韩允执面前逞威风,于沈萱自己没有半点好处。丢了它,Lawrence绝不会善罢甘休,难免再做收购打算。
见沈萱不说话,Lawrence又说:“不愿和Tony对峙?你是不敢?还是不忍心?”他笑笑,“你可是说过,你和Tony没关系的。”
沈萱看了他一眼:“Lawrence,不管我和韩允执有没有关系,你让我手足相残,自己抢自己公司的客户,横竖都是我亏。”
Lawrence听了大笑:“Joyce,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一来大中华就丢了这么个客户,还是败在小公司手里,听着不好听。”沈萱说,“要我扳回局面,你也得给我些甜头。”
Lawrence点头:“你说,你要什么?”
“我要Young的位置。”
Lawrence眼神一暗,问她:“报仇?”
“未必是报仇,”沈萱笑笑,“骗了我五年,我总该讨回点什么。”
Lawrence不说话,显然不太信她如此“识时务”。
沈萱笑笑:“Lawrence,你清楚我和Young以前的关系,你现在让我回来,还要我跟他汇报,我拉不下这个脸,也咽不下这口气。”
Lawrence扬眉,好像明白了些,和她商量:“这样,这个Case你不用和Young汇报,直接向我汇报。看项目后期进展,我再考虑你的请求。”
沈萱想了想,点头道:“好,我会尽力。”
从Lawrence办公室出来,沈萱觉得胸口闷。MO大楼的挑高要比自己公司高出许多,空间也宽敞许多,但沈萱就觉得憋得喘不过气来。
她从手边拿了罐花茶,扔了两朵花骨朵在茶杯里,端着杯子去茶水间接水。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正好是员工偷懒的时候,茶水间聚三两个摸鱼的人,凑在一起咬着耳朵。
沈萱步子轻,走过去没人发现。
“那个Joyce什么来头?从个小企业空降过来就能当SAD(高级客户总监)?”
“你新来的懂什么,人家在MO都呆了五年了,中间自己创业去了,做得好才被Lawrence叫回来的。”
两人说着话,Sara在他们身后冷哼一声:“做得好?也不知道是哪方面‘做’得好。”
她话里有话,不由引着两个人往下问。
“Young的大腿抱了五年了,这回回来还不是抱着Lawrence大腿往上爬的。”Sara笑笑,“你没看见刚刚散会Lawrence把她单独留下了?指不定干什么呢。”
两人听了,恍然大悟。
沈萱心里发笑,Sara就这么点联想能力,做人也不老实,爱嚼舌根,也难怪做创意不行被人扔到客户组,到了客户组和同事关系也不好,最后被丢到行政。
她走过去弯腰接水,不动声色地说了句:“下次议论人找个僻静的地方。”她接完水起身,转头去看三个人,伸手拨了拨三人脖子上的工牌,念着三个人的名字,“May,Olivia,Sara。”念完了抬头看她们,“我记住你们了。”
May和Olivia听了脸色大变,赶紧低着头灰溜溜跑走了,唯独Sara神情自若,看着她颇为不屑:“敢做还怕被别人议论?你不就是会爬老板的床吗!”
沈萱本来已经走出去了,听到Sara的话又走了回来。她站到她面前:“既然知道我是抱着Lawrence的大腿进来的,你还不收敛点?”沈萱白了她一眼,又说,“下次再让我听到你议论我和Lawrence,我直接请你走人。”
Sara狠狠白了她一眼,掉头走人。
茶水间一下子没了人,沈萱缓了口气,靠在墙上,胸口又开始发闷。
她歇了会儿,站起身,一侧头看见了郭励扬。他站在门口,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看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