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泉在王府中的庭院在一处偏僻的小院落里,她向来喜欢安静,乔木也顺着她,并没有强迫她入住大院落,当然,强迫对她没用。
乔木在房中无聊,便去那小院落找南宫泉聊天。
她刚走到外面,就听见里面的声音。
清扬跟在南宫泉身后,看她忙碌着晒草药的背影,他很着急,可是某人就要拖延时间。
“师姐,有没有十里香?你倒是说啊,我真的有事,一会就要随军队出发了,我还是前锋官呢?”清扬微微得意,带兵打仗向来是他的梦想,他一定要杀得京都,杀了陆廉,为剑影报仇。
南宫泉侧目看他一眼,淡淡地说:“我早就说了,十里香伤敌人一千,自损八百,有这功夫,你不如带部下跟敌人拼了!”
“这次不能拼,只能智取,你不懂行兵打仗之法。”清扬急了,左右哄不得十里香的药,他真想直接抢来得了。
乔木在外面听得糊里糊涂,便走进来问:“什么打仗,什么药?清扬,好好的,要打仗了吗?”
“参见郡主,没有,没有要打仗!”清扬刚刚还利索的口舌,一看到乔木就变得结巴起来。
这次行动是密令,不可以告诉任何人,他不敢做为第一个泄密的人。
乔木不信,便对南宫泉说:“南宫,你有这药吗?有的话,就给我,我今天可要逼他告诉我这个秘密!”
南宫泉本就是要给清扬十里香的,他上阵杀敌,她虽不能帮上忙,一些毒药防身,总还是有的。
将那一个瓷瓶放在乔木手中,南宫泉也威胁着清扬道:“药就在这,你倒说说看,你们有什么命令,要去伏击什么人?”
“我不能说,大不了我不要这十里香了。”清扬背过身,气鼓鼓的样子煞是可爱。
乔木把瓷瓶拿到前面,走向清扬,不管他是否在生气,直接说:“本郡主已经打开瓷瓶了,你不说也没关系,一会你就会晕厥,耽误了这次的行动,还没了前锋官,你是不是也不在乎!”
“郡主饶命!”清扬脸色顿时变苦,怪不得王爷总说,女人是惹不得的,看来真的是这样。
说来也巧,他竟然觉得自己头晕目眩,好像十里香已经发挥作用了。
“好好,我说,我说还不成吗?不过我说了后,你们要把解药和毒药都给我!”清扬只好认载。
“好说!”乔木收起瓷瓶,塞到清扬手中,明眸轻睨着他,“快点说。”
清扬脸色一拉,他要做为第一个泄密的人,若是让王爷知道,一定会把他打晕,不,打死……“今晚子时,突袭关口余镇,抓回北齐和亲的公主!”清扬利索地说完后,抓起南宫泉手中的解药就逃走。
走到门口,他又怕这两个女人把自己给出卖了,便回头说:“不可以泄密,否则我就会被打死!”
南宫泉以为是什么秘密的事,根本没放在心上,见清扬那么神秘兮兮的样子,轻嗤一声,没有理会。
倒是乔木很在意这事,北齐的公主要和西梁和亲了,这公主会是馨香吗?
“小木,在想什么呢?”南宫泉扯了扯乔木的衣角,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经过南宫泉的诊治,虽然不能完全抵制住乔林的毒蛊,至少乔木现在有自己的意识,不用再被乔林牵着鼻子走。
当然,乔林所做的一切,南宫泉介于曾是同门师姐妹的分上,并没有告诉乔木真想,只是说她上次高热的余毒未清。
夜晚,乔木从王府的马厩中出来,手中牵着一匹棕红的良马,她看一眼身旁的云儿,低声说:“轻点声,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要跟紧我了!”
云儿点点头,她轻功虽不错,还是挑了匹马代步。
关口,是西北各城郡中相互通道的一个要点,在关口处的城镇往往是很富有,商贸来往最密切的地方。
乔木一身狐裘斗篷,在夜色中奔驰着,以追风的速度,子时前定是可以到达关口的。
她从小在这片土地上长大,自然是知道和北城临近的关口在哪。
关口的城镇中,萧琅带着五千精兵埋伏在林中,突然他听到马蹄的声音,最糟糕的是这马蹄声是那匹良马才有的掷地有声。
萧琅嘱咐好清扬带好队伍,自己抽身密密的向前飞去。
乔木到了镇子前,见土坯墙中间的木门紧闭,勒住缰绳犹豫的在原地站着。
西北极寒,土坯墙虽以土为原料,质地却坚固耐用,可保百年不倒千年不风化。
突然,背后一阵寒风袭来,她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向身侧试探性的问道:“云儿,你说,会是她吗?”
“唔……”
回答她的只是一声低低的含糊之音,乔木觉得不对,这才回头去看,却见云儿已经被萧琅反手扣住。
“你……怎么在这?”乔木心虚的压低声音,萧琅会在这她有想到,可是她聪明的以为萧琅会在镇子内。
萧琅松开云儿,气愤地说:“滚开。”
云儿起先不服气,多次交手后,现在竟变得很听萧琅的话,果真灰溜溜的隐没在林间。
“本王还没问你怎么会在这呢,是不是王府太闷了,非要到几百里外的关口透气,才行!”萧琅几步走近后,身子一跃,飞到马背上。
他温热的呼吸吹在乔木的耳畔,让她一阵脸红心跳,突然想起,她似乎还欠他一个洞房花烛夜。
乔木很快打消了自己的邪念,轻声道:“听说关口风景很好,所以来看看,果然很解闷,我已经看过了,现在就回去,王爷有事就先忙去好了!”
萧琅手臂一懒,紧紧地拥住了她的腰,用低沉的声音说:“就算和亲的不是她,我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杀北齐公主,她们和我是有血亲的。你当本王那么六亲不认吗?”
“不是……”乔木急急的否认,发现自己太急切,又低声说:“我是想来看看她,上次她没有留下任何话,我怕……”
“你怕你误会她,你是不是觉得她出卖你是有原因的,有苦衷的,只是她没告诉你而已,呵呵,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呢?”萧琅轻轻的笑着,魅惑人心的声音在她耳畔来回的跳蹿。
乔木被说中心事,不禁更觉尴尬,抬手想要策马离去,手却背萧琅抓在掌心,没有一点自由。
良久,萧琅才松开她,声音暗哑地说:“快回去,我让清扬护送你。”
他轻身跃下马背,很快消失在丛林中。
乔木无精打采的走在回去的路上,她不急着策马飞跑,而是慢悠悠的走着,引得清扬阵阵腹绯。
这次乔木毫无预兆的跑来关口,萧琅第一下就猜到是谁泄了秘密,向来泄密的人,他都不愿意重用,正如此时清扬的下场,变成一个被踢出军务的闲人。
云儿驾马走在乔木后面,见清扬没有一点精气神,便说:“清公子,你别不开心了,其实保护郡主也是一项非常重要的事情,我想王爷宁肯损失五千精兵,也不愿意郡主受一丝伤害吧。”
乔木在前面驾着马,听到云儿这话,不禁笑了,在她认为,云儿是太小,单纯的从所见所听去认为。
萧琅对她确实不错,可是他的心在哪,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乔木所知道的就是他的心绝对不在她这儿。
清扬被云儿这么一劝,倒回过神来了,立刻呵呵地笑道:“哎呦,你这小丫头很有见地嘛,为何傲剑总是说你木讷,我看你很机灵嘛。”
“什么?那个怪人?”云儿咬咬牙,每次习武,傲剑总是对她百般刁难,从不夸奖,只有讽刺,她恨死他了。
没想到傲剑是这样和别人说她的。
清扬感觉到自己又失口了,刚想解释,就察觉到林间有异样,立刻说:“小心!”
云儿也察觉到有些不对,很快驾马到乔木身边,小声说:“郡主,小心周围有埋伏,一定要在奴婢的身后。”
“哈哈……”
林间顿时传来一阵爽朗地笑声,乔木细细一听,忽然想到萧琅是不是中了别人的计策,赶忙对清扬说:“快,清扬,你快点回去救旭王!”
“不行,王爷有交代,一定要属下保护好郡主!”清扬咬咬牙,愣是说服自己不要离开。
王爷有帝王命,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被抓,就算是敌人预先设计好的陷阱,王爷也一定会全身而退。
没办法,他对自己的主子崇拜到了极点。
正在这时,几张大网齐齐撒下,将三个人,本匹马牢牢困住。
清扬抽出长剑,不停的挥舞着,一旦挣脱出去,他第一个要救的就是乔木。
本是寂静的丛林中,突然出现很多武士,乔木双手分开大网的绳索,看向接近他们的人。
每个武士都身形魁梧,衣着怪异,一看就是异族人。
她向着丛林之上喊:“瑾王既然来了,为何不肯现身?”
“哈哈,本王就知道,你在想着本王,怎么样,本王说对了吧,你就是和亲的对像!”梁少辰从树顶飞下,翩翩落在乔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