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德隆头颅碎裂,硕大的躯体倒地抽搐不已,粘稠的黑色液体漫过地面,滋滋地冒着气泡。
西锍泽尔面露微笑,轻轻吹去枪口的硝烟,将M9手枪别在腰间,扭头看向久野风洵:“看到了吧?”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久野风洵惊诧不已。
“在此之前我先给你解释一下异生兽的由来。”西锍泽尔拍下控制台上的按钮,随着阵阵齿轮咬合的轰鸣,巨大的观察舱竟然缓缓移动起来,就像电车一样沿着预设的轨道慢慢前进。
很快观察舱穿过了标本中心,进入了一根全透明的玻璃管道。透过玻璃,穿着白色密封无菌套装的工作人员驾驶着工程机甲,沿着漆黑的通道将异生兽的组织运往各处。
“1945年8月6日,美国空军在日本广岛投下代号为【小男孩】的原子弹,造成十万余人死亡,整座城市被巨大的火柱焚烧,以致彻底毁灭了广岛,从而加速了日本***的投降,于此同时,在沦为废墟的广岛中,恶魔也张开了它遮天蔽地的羽翼。”
西锍泽尔压低声音,仿佛在讲述一个尘封已久的往事,久野风洵屏住呼吸,他意识到自己正在接近某个血腥的起源。
“1945年8月8日,就在核爆两天后,幸存者目击到高大数米的巨型蜘蛛从废墟中爬出,走向远方的城市,不过这个消息并没有得到重视。在美军正式登陆日本后,怪物目击被当作核辐射导致的生物变异。可在之后的几天中,东京不断有市民失踪事件发生,甚至包括一名美军中尉和上士,同时在失踪现场发现白色的蛛丝与恶心的黏液。”
“多日搜索的无果让整个东京人心惶惶,并流传出不少怪谈。人们开始认为东京的街道上盘踞着一种叫做蛛鬼的妖怪,它会在夜深人静之时睁开八只血红的眼眸,将一切有罪之人吞噬殆尽……呵呵,真是无稽之谈。”
“最后,这个所谓的蛛鬼在数个月后被驻日美军捕获,军方本打算将其当作辐射变异生物杀死,却发现无论怎样的常规武器都无法真正有效将它杀死,军方用各式各样的大型火炮轰炸,最终却总是无法造成有效的杀伤。后来,几位生物学家研究了怪物组织切片,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该生物的细胞组成方式与地球已知的任何生物尽不相符,它的细胞拥有极大的可塑性和再生能力,坚硬到可以弹开子弹,即便是遭到致命打击亦可迅速恢复。”
“那是世界上被发现的第一头异生兽,代号为—班匹拉,”西锍泽尔直视着久野风洵的双眼,“从那一天开始,人类开始意识到,地球……不仅仅属于他们。”
“关于异生兽来源的说法有很多,比如说上古时期存活下来的生物,或者是环境导致的变异……但最有可信性的说法是,异生兽实际上来自太空,来自别的星球。”
“在第一起异生兽目击事件发生后,全世界范围内不断地发生异生兽目击事件,它们像是受到某种召唤而苏醒,不过具体是什么也难以探查。为了应对之后可能会发生的异生兽大规模爆发,一个全球性的组织立即建立起来,这便是GSO。”
“GSO的宗旨和性质类似于电影中一些超级英雄组织,大体上说,就是保卫世界和平这类中二的口号……不过特殊的是,我们通常暗中进行异生兽驱逐,并用特殊的记忆消除装置消除目击者的记忆。”
“为什么要记忆消除?”久野风洵问。
“这个你之后就会知道。”西锍泽尔回答说。
“1958年,一艘来自日本的南极科考船【宗谷号】南极近海的吕佐夫-霍尔姆湾航行时,有船员在【宗谷号】前方300米处发现类似于巨大蜥蜴的不明黑色生物,但并没有得到它的确切的相片。船长松本满次将此次事件记录于他的《南极输送记》,作为唯一的目击记录存留于世。”
“有专家认为船员们由于南极连日的白夜造成睡眠、起居规律的失调等众多压力,难免会发生集体歇斯底里的现象。但是,对于GSO而言,这很有可能是一起异生兽目击事件,经过专员在南极附近连续多天的追踪,在一坐巨型冰山上追踪到该异生兽,并成功将其捕获。长达数十米,高达8米的大家伙,外形类似于巨型的鲸,【宗谷号】船员见到的只不过是它脊背的突起。”
西锍泽尔顿了顿,继续说:“我们称它为—利维坦。”
观察舱穿过狭长的隧道,玻璃外呈现着一个晶莹剔透仿若水晶的巨型冰块,那个仿佛洪荒巨兽般的身影映入眼帘,身体两旁棘刺如同战场上立起的兵刃,巨口大张好似无底深渊,两排匕首般锐利的牙齿整齐地陈列在口腔当中。
即便封存数十年,那庞然巨物仍然保持着游动的姿势,栩栩如生,似乎在下一秒内便会脱离那极寒的桎梏,将所见之物破坏殆尽。
蛮横,强壮,充斥着毁灭一切的力量。
“《约伯记》中的利维坦被描述一头巨大的、披满坚硬鳞甲的海怪,它口吐火焰,畅游时波涛亦为之逆流,它性格冷酷无情,暴戾好杀,它在海洋之中寻找猎物,令四周生物闻之色变。”西锍泽尔默念着,露出微笑,“多么符合的特征啊。”
久野风洵注视着面前的巨大生物,想象着它在海底巡游,尾部稍稍摆动便掀起惊涛骇浪,如同离弦之箭般弹射,将面前的鱼群、鲸类粉碎,碎肉飞溅,血液如同染黑大海的浓墨。
“捕获利维坦的一个月后,GSO干员们惊奇地发现这头冰封的巨兽仍未死去,它持续不断地向着某处发送着特殊的信息素,根据对信息素的调查、追踪,所有的信息素都指向同一个地点—西伯利亚的通古斯河附近。”
“通古斯河附近……那里不是发生过大爆炸吗?”
“是的,那里的确发生过一起大爆炸。1908年6月30日上午7时17分,贝加尔湖西北方的当地居民目击到一个巨大的火球划过天空,其亮度与太阳相当。随后火球坠入通古斯河附近,发生剧烈的爆炸,据推测爆炸的威力相当于2000万吨TNT的当量,数百公顷的森林焚毁,空中观测到巨大的蘑菇云升起。”
“那究竟是什么造成的?难道是某种异生兽?”久野风洵问。
“并不是,对你而言它是一块陨石,对我们而言它是一件容器。”
西锍泽尔停顿片刻,继续说:“干员们跟随利维坦信息素的传递方向,在当年通古斯河附近的爆炸处下挖数百米,终于发现一处黑色类似于增殖金属的外壳,经过大型机械的搬运,GSO成功地将这件神秘的宇宙容器运上地表。经过X光透视,GSO在容器中发现了某种未知形态的智慧生命体……我们把它称作【先知】。”
“发现外星生命体的GSO科学家们欣喜若狂,立即着手与【先知】展开交流。遗憾的是,【先知】似乎陷入了无尽的休眠中,不过通过精神链接装置,GSO成功窥探到【先知】头脑中的秘密。虽然并没有得到关于异生兽的确切的来源,不过GSO获得了能够有效终结异生兽的科技与方式,也就是现在我手枪中填装的异生兽破坏弹。”
“异生兽的复原方式主要是通过细胞的大规模增殖,即便异生兽的细胞组成完全不同于地球生物,不过有一个方面至少还是相类似的,那就是细胞的迅速增殖都有一个限度。普通武器造成的杀伤不足以抵达异生兽细胞的再生限度,但是结合【先知】的异星科技边足以做到这点,在达到异生兽的细胞再生限度后,它的细胞便会迅速衰败,最终导致整个组织像泥浆一样坍塌,这也就是所谓的物极必反。”
西锍泽尔顿了顿,突然指向观察舱外,“看,这里就是【先知】和容器的所在地。”
久野风洵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巨大的合金安全门映入眼帘,用红色漆成的“666”三个数字赫然显现,仿佛是用鲜血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