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薄云接壤，山上一大片湖泊中几只巨兽在嬉戏，卡尔见我前来停了笛声跑过来，我十一保护他的大兵们暂时休息，拍拍这孩子肩膀躺在草地上看他啃着羊肉吧唧嘴。
“香不香？”
“香，其实我昨天也吃了，是大郎先生亲自送来的，爷爷让我表示感谢。”
我点头，正说着，湖边的小草房里老头子在招手，卡尔对我歪头示意：“去吧小生先生，爷爷有话对你说。”
我点头，留下啃肉的他拎着水果过去，多日不见，皮包骨的老头子精神好了很多，而且脸上见了肉手中拐杖也扔下了。
“欢迎啊小生先生。”
我上前搀扶：“草房不算保暖，过阵子我让人过来修葺个好点的，还有什么需要么卡门先生？”
他摇头：“没有了，我们已经很满足，你做的不错孩子，比我当年做的好多了。”
我笑，这老头年纪大了说胡话。
他用手指指湖泊：“看看，这里多美，像什么？”
是很美，环山都是绿草和小树，湖泊平如镜面鸟群飞翔，我忽然想起天池来，有点想长白山了。
老头拍拍我的肩膀：“你能回去的别着急。”
我点头，和卡门拜拜走回卡尔身边，果真是年轻小伙，二斤多肉全都啃了，剩余的抱在怀里跑向爷爷卡门，还冲我伸手拜拜。
捡起草地上的笛子我抓在手里，猛然，身后跑出的卡尔紧急刹车，他的脸色有一点点变化，好像是紧张。
我都收扔给他，那神色这才消失，卡尔换上一副感激欣喜，冲我抖了抖手里的羊肉：“这些我留着晚上吃，爷爷从来不吃他的羔羊。”
我笑，又一个说胡话的，还真是爷俩。
驱车回到查尔斯，看看这边无事，带上唐回趟黑堡，给这公牛放个假，他和琳好多天没那个了。
不管军区民居内炮声连连，和强森李贞贤打过招呼跑向黑堡大院，老远瞥到门口的士兵冲着东南的水塘比划，再一看，原来老头子正在河边钓鱼。
我也抓了钓竿陪他坐下，刚纳闻到我身上的味道，笑容更加灿烂媲美蕾丝，“你见过卡尔了。”
“他每天都在镇子四圈骑着巨兽晃荡，我这次去了山顶湖边。”刚纳还挺贼的，鼻子……不对劲！
“你怎么知道我见过卡尔？”
刚纳微笑却什么也没说，从一边端起酒杯刚要喝，水中的鱼漂猛然沉没水底，他手忙脚乱拖拽钓竿，运气不错，一只红鲤鱼被拉上来，在草地上欢腾雀跃。
刚纳笑着摘掉鱼钩，竟然抖手将大鲤鱼丢回鱼塘，我不解，“钓上来了干嘛还放掉，中午炖了得了。”
刚纳笑：“呵呵……上帝从来不吃他的羔羊的……”
我也跟着笑，笑着笑着脸上一僵，扭头看向刚纳，却见后者脸上依旧是笑容。
这一刻，我想通了很多事情，爱丽丝为什么被狼人咬伤了却仍能逃回来？
刚纳从黑堡东侧的悬崖坠下掉入河中，为什么没有被水压灌体死亡？
卡尔的笛子握在我手中时，为什么脸上如此紧张？
他为什么会说爷爷卡门不吃自己羔羊肉？
刚纳也为什么会如此说？
还有，刚纳为什么能嗅到我身上卡尔的味道？
他在暗示我什么？
刚纳一定有苦衷，不然若真能张口说出来一定会说了，我瞄着鱼漂的抖动却没心情去拉钓竿，思绪一波波走远。
营养液中浸泡百年……小欣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小塔也许是个意外……啃种的凝雪……狼人爱丽丝……卡尔掌控的生命水之源……卡门……
我感觉这一切是个局，我是棋子！
微微闭上眼睛叹口气，我起身站起准备离开，这一刹，心情糟糕到了极点，老子成了被人摆弄的棋子，还他么在这大言不惭的拯救世界。
身后，静坐的刚纳出口：“杨，你不能就这么走，他太老了。”
“不是还有你？”我冷哼。
刚纳摇头：“我也太老了，难道你觉得还不够吗，你有无尽的生命永远不会死去，身边美女如云兄弟朋友可靠。”
我冷哼：“可是我活在骗局里，知道吗？从被丢入营养槽的刹那我已经发誓，永远不想再次被人欺骗，你和卡门都是畜生。”
刚纳神色紧张：“孩子，不要亵渎他。”
我点头，但眼中都是不屑，刚纳闭上眼叹息：“对不起，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想听我解释一下吗？”
我犹豫，老家伙们哪都腐朽了，但嘴里那三寸永不烂，真担心被他说服。
最后，我还是咬咬牙：“说吧，如果你不能打动我，请给我个痛快，或是抹杀或是直接送会营养槽里，等五万年之后我也许能改变心意也说不定。”
刚纳点头，开始重头说起……
“很多年以前，有一位贤者创造了一切，但是这一切都有个底线，就像是你创造了一个游戏但必须能掌控客户端一样，但是有一天，有一个人企图穿越这个游戏的防火墙毁掉这一切，这个人，就是企图重塑细胞结构的你。”
我愣神：“我？不会吧？”
刚纳微笑：“就是你，上帝造人，掌控生物的生老病死依靠的就是生物细胞工程，她是创造者也是工程师，但是你偏偏要与他争抢饭碗，看你级数与日倍增即将超越GAME你说，游戏的创造者会眼睁睁看下去吗？”
“接着说。”
“所以，他觉得是时候拯救一下自己辛勤维护的大家园了，与此同时，有一股力量可以利用，但是上帝老人家善良无比，低估了这些人内心的邪恶，所以发生的一幕他根本没有预料到。”
我皱眉：“别给他打掩护，能创造世界守护万年，不是善良就能做到的，必要的手段我就不信老不死不具备。”
刚纳摇头：“他一直都是旁观者，利用人类本身来控制人类，放在你身上的也一样，如果你背叛了他的意愿，那么你最珍惜的东西都会离你远去。”
我呼出口气：“凝雪？爱丽丝？小塔小欣和胖子他们……”
刚纳点头：“没错，老人家没想过圣龙会如此霸道，他们带给这个工程的损坏比你即将带来的更大，末日来临，这个世界这个工程都崩坏了，他只能寻找一个拯救者，也希望给误判的你一个补偿。”
我起身，力图争取到最大利益，“刚纳，你和他都错了，我渴望的不是这些。”
“你到底要什么？”
我竖起一根手指，留下一脸疑惑的刚纳传送回查尔斯。
不是我嚣张，也不是我顽固，更不是我得理不饶人，实在是心里有火憋涨难受，这世界到处都是骗局，每时每刻都在被人利用，老子再忍几天，实在不行就自杀去找妹妹和老妈。
让上帝的算盘见鬼去吧。
查尔斯二楼房间里，我静静看着盘子里锋利的水果刀，卡门上帝做的太过火了，他不该直接玩死了我的家人，打动我这样的善良之人，需要用善良才能做到，他错了。
这柄水果刀能不能杀死自己，在伤口愈合之前，如果我把心脏掏出来捏碎，再将大脑小脑与脑干搅合几下，能不能顺利死掉……
房间内，空气猛然一颤，卡门枯瘦的身影出现，他的脸上没有以往的笑容。
“你来了？”我问道。
卡门：“你知道我会来，是不是我摊牌的早了些，如果等你和那些女人有了孩子再摊牌这一切，不知道你还会抛弃吗？”
我冷笑：“听说过葬儿救母吗？你创造了这项工程，但没有深入其中有些角落一定是没去探究，有些男人在经济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甚至可以埋葬孩子奉养老人。”
卡门：“当年是我的错，但是这个游戏的规矩就连我自己也不能更改，那就是人死不能复生，你得到的还不够吗，那么多绝色女人那么多兄弟朋友。”
我耸肩：“女人都送你算了。”
老卡门晃荡着年迈的身体坐到床边：“这游戏还有另一个规则，甚至可以约束到我，就是岁月不饶人，你看看我，给我女人我特么还能玩动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