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路过演武场,回想上一次自己为了醒灵而竭尽全力,以圣阶天赋震撼同侪。这一次却是黯然经过,从此以后与他们再无交集。
此种的心情,用任何的语言来描述都是那么的苍白。千言万语汇成一个字,苦!
他不敢去看那些挺立在演武场上的同学,他怕自己记忆太深刻,以后忘记起来太痛苦,这已经成为将笼罩他一生的魔咒,而他却无力反抗。
喧嚣的演武场突然变得宁静,所有的学院都注视着金戈,似乎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表达他们心中的安慰。也不知是谁开始呼喊,逐渐的变成异口同声的鼓励。
“金戈,加油!”
金戈的泪腺瞬间爆炸,泪水止不住的流,心中的苦闷在此刻得到宣泄,开始肆无忌惮的流淌。
学员们来自天南海北,出身于不同的阶层,但在此刻他们只是同学,他们相互鼓励,相互打气,仅仅是因为心中的那份善意。
金戈边走边哭,脚下的青石板留下清晰的泪痕,只到他消失在演武场也依旧能听见那清晰而有力的鼓励。
“金戈,加油。”
多么简单而又直接的四个字,却拥有直击人心的力量。这对于一个落水等待死亡的人来说,无异于是最后的救命稻草,即使明知无济于事,但也仍保留着最后的一线期盼。
金戈原本上山是想找个地方自我了断,但现在他改变主意,先上山看看风景缓解心情,再扎入图书阁中寻找可能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觉得万一、真的能够找到修炼易气,成为阴阳师的办法呢?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
金戈彻底的想通了一切,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他快步走上后山,发现这里果真不凡。
丹崖怪石,削壁奇峰。丹崖上,彩凤双鸣;削壁前,麒麟独卧。远处山峰上传来锦鸡鸣叫,近处石窟中似有灵兽出入。
林中不时有麋鹿、白狐穿梭,树上停着灵禽异鸟。漫山的奇花不谢,挺拔的松柏长青。一条铺满藤萝的山涧、沟壑穿山而过,两侧山崖的花草清新无比。
此处的空气都显得格外的醉人,呼吸之间有种说不出的畅快,就连那些抑郁的心情也随之消失不见。如此奇异之地,让金戈不停的感慨着歃血堂的底蕴。
正在他愣神之际,突有麒麟踏云而来,领他前行。金戈虽然不解其意,但也知道对方并无恶意,便紧随在后一路朝着山涧深处行去。
有一条通往深处的平坦小路被掩映在奇花异草之间,麒麟在其中纵跳腾跃玩得不亦乐乎,时不时还回头看看金戈,注意他有没有跟丢,种种通灵聪慧之象令人咂舌,若不是亲身经历难以置信竟然有如此灵兽。
金戈边走边观察,越发的觉得此地异常,甚至超出了歃血堂的能力范围,而所有的一切疑问只能等待麒麟为自己解开。
约莫半刻钟后,麒麟的脚步放缓,它站在一块高大青石碑前止步,回望着金戈嘶鸣出声,似乎是在催促他快点。
金戈加紧两步走近,伸手拨开青石碑上爬满的藤萝,只见在那质地细腻的碑体上刻着“水云涧”三字,一眼看去他就有种很熟悉和亲近的感觉,但说不出来为什么。
麒麟走到他身后,将他朝着石碑内拱去,金戈略一犹豫便踏步直行,他意识到此地和自己必有渊源,或许能解决自己无法修炼的问题,如此想来心情越发迫切,开始沿着小路飞奔而去。
在那远处的绝壁之下,有着一间藤萝交织形成的藤屋。金戈见状将速度再加快了几分,待到近处便发现在屋外草坪的藤椅上躺着一老者,他左手拎着酒葫芦,右手握住肥硕的兽腿就那么打着呼噜。
金戈上前细看,发现老者长相奇特,脸分阴阳面圆如盘形似太极,黑白各半的胡子在颌下盘成罗盘状,一副童颜鹤发的样子,令人惊奇。
他见老者睡得正香,也不便打扰,就兀自在藤屋四周漫步,熟悉着周围的环境,越看越是新奇,他感觉到这里的易气浓度远超外界,就连呼吸之间都能感到易气在体内往返不息,只可惜自己无法留住它们。
“瞧够了没,这地方还不错吧。”老者不知何时已经转醒,在喝酒吃肉的间隙询问金戈。
金戈在老者面前站定,躬身行礼:“前辈,不知这是何处,引我前来又是何故?”
呸!
老者吐出嘴里的骨头,狠狠地咬了一口兽腿,不耐烦的道:“那路口明明白白写着水云涧,你还问我这是何处。你小子除了那点圣阶天赋就没有拿得出手的玩意,你还问我何故。诶,又傻又笨又无能,摊上你小子真是晦气。”
金戈被老者挤兑得哑口无言,嘿嘿干笑两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得,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这是什么地方,既然你把我引来,就得管吃管喝。”
老者蹭的坐起,眯着眼睛,一副狡诈的表情看着他:“管吃管喝没问题,就怕你吃了不消化。”
金戈把手一伸:“我偏不信,拿来。”
他话音刚落,老者手中葫芦里就飙射出一道酒水,精准的落在他嘴里。
金戈尚未来得及吞咽,那酒水就开始连绵不断的灌进喉咙笔直的朝着肚子里面冲去,这酒刚一入腹就化成浑厚的易气,不断的洗刷着五脏六腑,在体内绕了一圈之后又从他嘴中吐了出来。
哇!
原本晶莹剔透的酒水此时变得污浊不堪,金戈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他没想过自己身体里面居然这么脏,更神奇的是这酒居然有此奇效,简直闻所未闻。
“怎么样,小子诶,吓傻了吧。”老者一脸促狭的看着他。
金戈心服口服,再三作揖:“小子无礼冒犯了前辈,还请见谅。”
“算啦,本大爷不和你一般计较。”老者潇洒的摆摆手,紧接着道:“过来,让我看看你身上的封印。”
“封印?”金戈被他说得摸不着头脑。
老者见他一脸无知的表情,无奈摇头:“活该你蠢死,自己圣阶天赋被限制的原因都不知道。”
金戈闻言不由得大喜,数步就蹿了上去,满眼火热的看着老者:“您的意思是有封印限制了我的能力,只要解除了封印就能继续修炼了?”
“嘿嘿嘿,我可没说能接触你的封印,先让我看看再说。”老者气定神闲的喝了口酒,对着金戈大手一挥:“把衣服给我脱了!”
啊!
金戈刚刚燃起的热情瞬间被浇灭,唯唯诺诺的道:“可不可以不脱?”
“可以,那就不管我的事了,你自己慢慢玩。”老者朝着藤椅上一躺,还真的不再理会。
金戈牙一咬、心一狠,三下五除二脱了个精光,老者微眯着双眼,脸上泛着酒色红光,一副猥琐老头的样子,咧嘴看着金戈直乐:“哟,不错嘛,小屁孩身材挺匀称的。”
金戈被他看得从上到下浑身通红,刚想说话却发现自己被老者凌空给吸了过去。
老者的手掌贴在金戈丹田处,一缕缕细小的易力朝着金戈体内渗透,直接刺入丹田之中。
金戈还在想老者意欲何为之时,突然就看到老者身体一震。老者嘴里鲜血噗的喷出,手臂微颤,他显得狼狈不已浑然不似先前那般的悠闲。
“此等凶物,果真厉害。”老者紧盯着金戈腹部,似乎那里有什么妖魔鬼怪要跑出来一样。
金戈有些不解,关切的道:“前辈,你没事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老者指着金戈胯下狂笑:“好一条小白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