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济坤率大军经过半个时辰的急行军,已经可以远远地可以看到长泽县的县城了。
县城上空飘着滚滚浓烟,隐约还可以听到战马的嘶鸣和孩童的啼哭,显然杀掠还在继续。
“停!”姚济坤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下令,“骑兵队和先锋营先行,待弓弩手在城外树林里埋伏好就进城杀敌。传令机动兵断后。”
五百先锋营居中,两翼各五百骑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向着长泽县城进发。
萧天泽看了眼左右护旗兵,两个人都绷着脸,举着旗子向前行进。特别是明致,嘴唇抿得紧紧的,白皙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萧天泽将横刀入鞘,从背上抽出长剑,长剑出鞘,泛着寒光。烟儿,我将为你而战!萧天泽心中暗想。
剑光吸引了乔安顺,他伸出双手,向萧天泽比划着两个大拇指,意思是兄弟二人并肩作战。萧天泽会意地点了点头。
行进得异常顺利,佗碌俊的兵马大概光顾抢掠了,连警戒哨都没设,一千五百人马毫无阻拦地到了长泽县城门口。
姚济坤一挥手,大军停止了前进。
大门敞开着,并无兵士警戒,依稀可以看到佗碌俊的骑兵在里面穿梭,夹杂着妇孺的哭声。
弓弩队的旗语兵挥舞令旗,打出了已埋伏完毕的旗语。
姚济坤把手一挥,“进攻!”
伴着“哒哒,哒哒”的马蹄声,一千五百人骑兵在前,先锋营殿后由南门入城,进入了县城的主街道。
这时候,佗碌俊的人马发现了大玄的军队,一边大叫着“玄军来了!玄军来了!”一边策马飞奔。
“追!”姚济坤一声令下,骑兵队撒马追去,先锋营紧随其后。
“咴儿咴儿”忽然前面传来战马的阵阵惨叫声,原来主街中间出现一条宽约十尺深不见底的陷马坑,坑内遍布尖锥和铁蒺藜。
转眼功夫,骑兵队已经有数匹马连人带马掉落,掉下去的人和马被铁锥洞穿,鲜血横流,眼瞅着是活不成了。
后面的人赶紧驻足勒马,但是由于整体行进速度太快,还是不断地有人马被后面的马撞到坑里,一时间战马的嘶鸣和士兵的惨叫响彻上空。
“停!”姚济坤下令的同时驻足观察。
就在玄军惊疑犹豫的时候,主街两旁的屋顶上,突然出现了大量的佗碌俊弓弩手,没有给玄军任何反应的时间,瞬间万箭齐发。数不清的劲弩如疾风暴雨般而至,转眼就有一些玄军中箭倒下。
“中埋伏了。”姚济坤懊恼地说,“传我命令,后队变前队,撤出长泽!”
萧天泽和乔安顺原本憋足劲准备杀敌,猛然听到撤退的命令,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只听得“嗄嗄嗄”沉重的声音,身后的城门正在一点点的关闭。
萧天泽反应迅速,手持玄玉宝剑,几个起落已经纵跃到城门前。一队佗碌俊的士兵正在关城门,看到萧天泽抢到,立刻就有五六个士兵抽出马刀向萧天泽砍来。
萧天泽忙使出一招七星聚会,立剑迎着几个人的刀撩去,只见漫天剑光闪过,伴着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之声,几个人的马刀竟齐齐折断。
几个人对视一眼,似不相信一般,齐齐从马靴里面抽出匕首,向萧天泽刺来。
俗话说一寸短一寸险,几个人这么不要命的搏法,就是想要借着人多迅速制萧天泽于死地。
迄今为止,萧天泽的武功都只停留在练习阶段,即使是在军中做了队正,教授其他人武艺,他都没有真刀实枪地过过招,他不知道自己的武功到底是什么水平,能什么程度的杀伤敌人。刚刚一招七星聚会,折断了几个人的兵刃,一下子让萧天泽信心大增。
看到几个人手持匕首围了上来,萧天泽不慌不忙地将身子向后一仰,双腿猛地用力一蹬,竟然身子平贴着地面,从众人腿下滑出来了包围圈。
这一招大出所有人的意料,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萧天泽迅速扭转身体,身子斜斜地立起来,一招雨燕掠波,玄玉宝剑泛着寒光自下而上刺向几人的大腿。
随着几声“哎哟哎呀”的叫声,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倒地抱着大腿痛苦地呻吟。
锋利的玄玉宝剑刺破了铠甲,大腿上的伤口深可见骨,可想而知若没有铠甲的保护,恐怕这几个人的腿就此斩断。
这几个人也算是久经沙场,但是何曾见过如此精妙诡异的剑法,再加上伤口剧痛,一时望向萧天泽的目光充满了恐惧。
萧天泽无暇他顾,脱身之后迅速向城门冲去,却发现在这短短的缠斗中城门已然关闭了。
此时主街上的大玄士兵在佗碌俊的箭雨之下人仰马翻,死伤过半,部分机灵武功较好的士兵试图冲向街道两旁的民宅躲避。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民宅里已经埋藏了佗碌俊的钩挠手和刀斧手,往往一个大玄士兵刚刚进来,就被里面的钩挠手用钩子钩住,旁边迅速出来一个刀斧手,手起刀落,大玄士兵就身首异处了。
“各队队正断后,其他人不要停留,撤出城门!”姚济坤看着不断受伤和死去的大玄士兵,眼睛象是要往外喷火,咬着牙下达指令。
幸存的队正大约有一二十人,听到命令后迅速移到姚济坤身旁,一起把手中的刀剑舞得滴水不漏,只听得叮叮当当的声音,雨点般的箭矢落到地上,暂时为大玄士兵挡出一条通道。
有了一线生机的大玄士兵虽然面临险境,却并不惊慌,而是重新集结起队型,迅速有序地向着城门撤退。
到了城门,没有了箭雨的威胁,压力骤减。
姚济坤带着一二十个队正,且战且退,也向城门赶来。
城门是用厚重的硬木制成,外包铁皮,凿着大铜钉,上下各有两根碗口粗的门闩栓着,用两把大铜锁锁住。
萧天泽手持宝剑用力向铜锁劈去,只见金星飞溅,铜锁却安然无恙。萧天泽不禁心下大急,又用力向门闩砍去。
门闩被砍出一小块缺口。
这时候佗碌俊的弓弩手已经开始沿着城墙向城门移动,而姚济坤之前将己方的弓弩手全部埋伏在了城外,此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佗碌俊的弓弩手在城墙上面跑动。
眼看着再耽搁下去,余下的这几百人又要活活地被当做人肉靶子,姚济坤双脚猛地一跺地面,身形微晃,宛若流星,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已经三蹬两蹬到了城墙上。
刚好和先抵达的佗碌俊弓弩手相遇,姚济坤将手中宝剑一抖,万点寒星散落,十几个弓弩手已经被挑落墙下。
佗碌俊的弓弩手吃了这一亏,却并不慌乱,离姚济坤近的弓弩手收起弓箭,抽出马刀,上来缠斗,后面的弓弩手由于城墙狭窄不能过去群斗,纷纷弯弓搭箭,瞄准了城墙下面的大玄军队。
乔安顺此刻左肩已被流弩射穿,鲜血直流。看到佗碌俊的弓弩手瞄准,“唰”地一刀将露在体外的箭杆砍断,跑过来挥舞着手中的横刀,用力地帮萧天泽砍着门闩。门闩却纹丝不动。
乔安顺怒目圆睁,盯着萧天泽砍出的缺口,忍不住开口大骂道,“奶奶个熊,连根破木头都欺负我!”
萧天泽忍不住一笑,“快帮忙!”随着“咔”地一声,下面的门闩已经被砍断。乔安顺赶紧卸去没有锁的那一头。
这时候佗碌俊的箭雨射到,大玄的士兵又倒下了一片。
萧天泽将手中宝剑交与乔安顺,说了声“你来!”,说罢抽出腰间横刀,飞身上了城墙,与姚济坤并肩杀敌。城墙上面的弓弩手不得不抽出兵力来与之对抗,射向大玄士兵的箭雨一下稀疏了许多。
乔安顺接过萧天泽的宝剑,用尽全身的力量拼命向上面的那根门闩砍去,只三五下,门闩就应声而断。
“断了,快出城!”乔安顺一面招呼着余下的士兵,一面轻轻地向宝剑吹了口气,笑着自言自语道,“这小子也不比我厉害,不过是仗着宝剑锋利。”其实他只是胜在蛮力惊人,若论武功的精妙萧天泽不知道胜过他多少倍。
余下的士兵大约还有百来十人,互相搀扶着往城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