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句无牵无挂!”夏侯玉枫抚掌,眉梢高扬,“娘娘若真无牵挂,为何此刻还替皇上说话?”
“呵——娘娘?世子爷只怕是认错人了,民女宁雨。”
“莲妃是皇上对你追加的谥号。”夏侯玉枫居高临下,丝毫不担心周围杀机重重。“你想不想知道自己在他心中有多重要?”
“最是无情帝王家。”宁雨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吐出一句话。
她本为兰州舞女,因莲上一舞偶得夏侯谦微服私访时看中带回帝京,赐宫外府邸一座,并未封号,也未对任何人提及,夏侯谦的时常宠幸让她以为自己是幸运的,却不想被太医诊断出怀有身孕后,夏侯谦再没来过府邸,最后见到他竟是自己被宫中一妃子逼迫喝堕胎药,幸而她有些武功底子,侥幸从逃了出来,桐山顶上纵身一跃……
最是无情帝王家……
这句话一直在夏侯玉枫脑海中盘旋,方初久会不会也这么想?
随即,夏侯玉枫收起神色,眉峰拧起,长剑一挥,一剑砍断宁雨身上的镣铐,不待她挣扎反驳手臂一横剑柄抵在她脖子上,右手反扣住宁雨被绑住的双手,一步步走向帝寝殿。
寝宫内琉璃光韵华,夏侯谦躺在明黄帐帘内的雕龙纹大床上,旁边躺着的是一早方子浩一早安排好的冒牌方幽澜。
夏侯玉枫押着宁雨走进寝殿便隐约看清楚里面的人,他突然觉得有些恶心,迅速移开目光。
“怎么,这点胆量还敢来逼宫?”宁雨感觉到他周身的气息,低声讽刺了句。
“你不必激怒我。”夏侯玉枫回过神来,再次抬眼看过去,这一次,眼神只定在夏侯谦身上,“皇叔,您看看我把谁给你带回来了?”
早已得到消息并且很配合的中了媚药跟那冒牌姑娘云雨了一番的夏侯谦被夏侯玉枫这出乎意料的一句开场白震住了。随后他懒懒翻了个身,极不情愿地直起身子掀开帘幕,苍老的面容上红潮未褪,却在看清夏侯玉枫刀下人的面容后一个踉跄栽了下来,呼吸急促,满脸震惊,手指颤颤巍巍指着宁雨,“你……”
“皇叔,莲妃娘娘这些年流落在外对您甚是想念,她此番前来就是想当面跟你问清楚愿不愿跟她归隐山林颐养天年?”夏侯玉枫唇角噙一抹森冷笑意,如同嗜血幽灵,仿佛只要夏侯谦敢说一个“不”字,他手中的剑便会立即割破宁雨的喉咙。
“孽畜!”半晌才缓过神来,夏侯谦整理好仪容后直接坐在床沿上,怒目瞪着夏侯玉枫,“擅闯宫闱,私自遣兵,逼宫夺位,你如今的一言一行都是抄家的大罪,你竟还做得这般理直气壮!”
“如此说来,皇叔是不打算与莲妃娘娘再续前缘了?”夏侯玉枫懒得再与他废话,眸光一寒,手上力道加重,莲妃雪白的脖颈上立即涌出一道深红血痕。
夏侯谦手指紧了紧,扫了一眼宁雨的脸,喝道:“好,真是朕的好侄儿,成王府的好世子,成王这些年养精蓄锐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朕倒要看看就凭你们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杀他还是自杀,你选一种。”夏侯玉枫蹙了蹙眉,低声对宁雨威胁了句,但夏侯谦年少时也是练家子,耳力极好,这句话自然逃不过他的耳朵,甫一听夏侯玉枫这般说,他原本不信任的目光眯了起来,上下仔细打量着宁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