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难养,妇人难养啊啊啊!
眼见着男子们在客栈外打得头破血流,他一声叹息接着另一声叹息。
夏侯玉枫到西郊客栈时,一男子手提竹篮,篮中臭鸡蛋经他的手准确无误地穿越人山人海而来。
“啪——”鸡蛋碎裂的声音伴着阵阵恶臭,被砸中额头的夏侯玉枫半探出的身子一僵,清俊的面容沉了沉,车夫正惊恐不已派人抓肇事者时,他优雅地从怀里掏出锦帕往面上一擦,只淡淡吩咐了句:“先去给我准备热水沐浴更衣。”
“是!”车夫得了令,拨开人丛朝里头挤。
“奶奶的!挤到老娘胸了!”艰难行至客栈入口时,一身形高大,浑身肥肉的妇人怒目瞪着他。
那车夫虽有妻室,却是从小跟在京中贵胄们身后,哪里得见过这等粗鲁的妇人,被她这么一调侃,他老脸一红,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那妇人两手抓起精瘦的臂膀,一下扔出去几丈远,地上早已被愤气追来的男子们抛满臭鸡蛋,车夫落地时,人群识趣地让出一条缝任由他滑着满地腥臭梭至车轮边。
在场的人都识得他便是刚才当街辱骂宫洵的车夫,见状不由得一阵哄笑。
对于百姓来说,宫洵是神,得罪宫洵的都是罪人,都该死,即便是王府的人他们亦无所惧。
车夫哪里遭过这等罪,哭着跪倒马车前,“世子爷,您要为老奴做主啊!”
夏侯玉枫面色暗了暗,从京师过来,一路上官吏百姓无不以礼相待,谁知在这穷山僻壤的小镇竟受到这般待遇,此事一传出去,他即将沦为天下人的笑柄,便是性子再好,面子上也有几分挂不住。
思索再三,他索性直起身子,面色柔缓,“谁再敢作乱,本世子即刻传书圣上着令黑风卫前来缉拿犯事之人。”
他笑意谦谦温和,一字一句极为缓慢,却如冬日霜雪飞身,在这小小的西郊客栈前,一众男女老少无不露出惊恐的神色,不过片刻,顿作鸟兽散。
这世上有两种强大的人,一种如宫洵生来立于云端,供世人景仰膜拜,于百姓而言,他圣洁神圣,不可侵犯亵渎。
而另一种,则是以铁血冷情令人闻风丧胆的冷面阎王,司马昭云如是。他之名,曾令南沙甘愿弃甲归降,最终与天朝签订和平协议,并以大公主夏侯碧婉出使和亲彻底化两家干戈为玉帛,永修和睦。
景泰帝曾扬言:大离有司马昭云,胜过十万雄兵。
而事实是大离皇朝不仅有司马昭云,还有黑风卫那样一支鬼魅的队伍,以及用兵如神的大将军韩舟,故近十年来,各地附属小国无不俯首称臣,年年纳税,岁岁上贡。
掌柜的擦完最后一滴汗,颤颤巍巍着身子走出来率店内小厮亲自打扫地面。
夏侯玉枫下了车,对他躬身一礼,“请问掌柜的,贵店可还有上房?”
那掌柜的虽然一直待在店内,但也从小厮们那里听了个七七八八,知道他是京师王府的人,此时见他对自己行此大礼,立即慌乱起来,“公子万万不可行此大礼,草民会折寿的。”话落有些为难地瞥了一眼店内那几个大字,垂首道:“实在是抱歉,本店被一位公子包下了,他曾嘱咐过草民,他未离开之前都不得放其他人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