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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天刚蒙蒙亮,熊大娘破锣般的嗓音已经在十六的宽大客厅奔流激荡着:“狗娃,起床吃早饭了。别再弄了,弄,弄,弄,就知道弄,也不顾着自己的身体,成天粘着那臭死蛇。你快出来看看我带谁来了。”

十六被吵醒连忙坐了起来,举手投足间,心里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经过昨晚上与小女妖的情爱,身体的疼痛不治而愈,而且觉得异常凝实有力,稍微挥手都能空间产生振荡,仿佛再加点力就可以撕开空间的感觉。但现在不是自我陶醉的时候,赶忙推推小女妖道:“素素快醒醒,娘来了,快穿衣服。”

手忙脚乱间才想起不知去那找衣服,且就算找到了也不知合不合身,想想昨晚巨熊的体型就不再想去找了。只好又用昨晚熊大娘的大红花布头巾把身体缠上。

小女妖初尝人事,饱受爱郎摧残,本已疲惫不堪,但当听到那破锣般的喝叫声时也是惊醒过来,慌忙挣扎而起。

十六见小女妖睡眼朦胧手忙脚乱的,想起昨晚的缠绵,一股柔情蜜意涌上心头,忙道:“素素你别急,慢慢穿好衣服再出来,我这就先出去应付我娘。”说罢推开房门走出客厅,只见一大一小两座肉山把宽敞的客厅都差不多塞满了,见到自己出来,一齐咧开同款式的血盆大嘴,露出同款式的参差不齐屎板牙,细心观察的话还可以见到从嘴里的驻牙洞里飞出同样的小飞虫。

“娘,这个是......”

“狗娃啊,你不记得了吗,你表妹阿花啊,小时候你不是最喜欢阿花吗,才二三百年没见你就不认得了,你真是。你看,阿花是不是又漂亮了,长得象我啊是不是。尊者昨晚说了你需要女人,我立马连夜赶去南麓找你大舅父商量,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看阿花多好,比我还漂亮,腰又壮屁股又大,将来肯定好生养。我和你大舅父说定了,迟下叫你爹去择日子让你把阿花娶过来。”

十六看了阿花表妹一眼,只见表妹正挤弄着沾满眼屎的灯笼大眼,张开血盆大嘴笑吟吟的的看着自己,不经意间还流下一条条晶莹剔透的涎液。

这个就是自己未来的妻子?十六无端端的打了个冷颤连忙道:“娘,我还小,不想这么早结婚呢。”

“你懂什么,什么小不小的,跟那些骚货玩又不见你说小。那臭蛇呢,正正是死蛇烂蟮,光知道睡不干活,我来这么久了还不滚出来,要不要我煮好早餐来喂她啊。”

小女妖刚穿好衣服,怯怯的走了出来站在十六身边,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下。

“看见就眼冤。”熊大娘横了小蛇妖一眼,转头咧开大嘴对阿花道:“这个小臭蛇是我家请的工人,呵呵,阿花啊,从今天开始你就住这好了,你表哥的房间大着呢。好了,现在过去我那边吃早餐先,我准备了好多蜂蜜好多种肉,吃完后你好好陪你表哥,多亲近亲近。”

又转头横了小女妖一眼道:“要吃就跟着来帮手,我可没有特别为你准备死老鼠,什么玉衡第一美女,我呸,一个二个都和老瞎子一样的眼光,跟我阿花挽鞋也不配。”说完哼了一声拖着阿花,两座肉山一揺一摆的从门口挤了出去。

见到两座肉山都出去了,十六与小女妖都松了一口气,见小女妖晶莹的秀目含泪欲滴,十六只能无言的把她紧紧抱住。

小女妖弱弱的问道:“哥哥,大娘说阿花今天开始就住这里了,那我去那住啊?”

十六沉呤了片刻道:“就让她住吧,我想出去走走,好好的游一游玉衡山脉,你陪我吗?”

小女妖闻言笑脸绽开,连噙着的泪水也掉了下来,重重的把头点了又点。

十六道:“现在我们过去吃点东西,再找借口出去。来吧。”

小女妖柔声道:“不用找借口的,哥哥你真的忘了好多事了,玉衡有条不成文的规矩,所有化形成功的妖族都要游遍玉衡以谢山恩的。”

十六一拍脑袋懊恼的道:“我这脑子都被雷烧坏了,化了形还需要做什么啊?”

小女妖抿嘴微笑道:“游玉衡是三个月时间,至多半年后要进入失落山谷的禁地。每个化了形的妖族至少要进入失落山谷一次的,这是一种荣耀,能够在禁地里出来的才算真正的大妖。之后还要去人类世界历炼。”

十六笑道:“以后的先不理了,重要的是逃过现在的风头。”说罢拖着小女妖的玉手走了出去。

一出洞口,一个屠夫迈着方步一步三摇的迎着清晨的阳光走来,眼定定的盯着两人相牵的手。小蛇妖赶忙把手抽开,把头低头。

十六知道这个屠夫书生是自己的老爹,慌忙叫道:“爹,你老人家来找我啊,有什么事吗?”

熊大“嗯”了一声,细细的端祥着自己的儿子,道:“化形后一切还好吗,没有什么不适吧。”

十六忙道:“好,好到不得了,没有不适。”

熊大瞧着那套大红花布道:“就知道你没合身衣服穿,你娘更不会理会这些。嗱,这里有两套我最近做的,穿起我看看。”翻手间多了两套衣服出来。

十六有些窘迫,瞄了瞄老爹又瞄了瞄小女妖,有些难为情的道:“现在啊?”

熊大骂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化了形就清高了是吗?我没看过是吗?白姑娘也沒看过吗?那么更应该让我们看看。别婆婆妈妈的,快穿。”

十六只好三下五除二,快速把大红花布解下把衣服穿了起来。一套青色儒生服顿时把本来就儒雅俊俏的十六显得更加文质彬彬,潇洒大方。小蛇妖看到眼睛都冒出小星星来了。

熊大满意的点点头,连道:“象我象我,虽然比起我年轻时稍有不如,但相差也不远,呵呵。”沉思了一下,对儿子道:“过来这边,我有些话和你说。”

十六看了小女妖一眼,小女妖还是一副受气小媳妇似的傻站着,连忙走过熊大身边问道:“爹,什么事。”

熊大瞄了小女妖一眼,牙痛般压低声音道:“你娘刚才对我说让你娶阿花,你意下如何?”

十六捉摸不透熊大的意思,嘴里嗫嚅着:“我.....爹......你.....”

熊大低声骂道:“不愿意是吧,别吱吱唔唔了,放着玉衡第一美女不要要个母夜叉,你那花花肠子瞒得了谁。”

“你已然化形,真正长大了。”熊大双手按住儿子的肩,正容对十六道:“我不想你重走我的老路,这世界很大,你不必困在玉衡这个小地方。你化形比任何一个妖都完美,可以随意混迹于人族,要知道,想达到修炼的最高境界,只有融入人族学习才是正道。现在从我开始,老熊家祖训改变了,你可以娶任何种族女子为妻。你先在玉衡逛逛,待化形境界稳定后,再入失落山谷,到时候我再吩咐你些事。再之后出去外面人类世界走走见识见识吧。嗯,要去西域北疆,最好能去传说中的天正大陆转转。爹那时只在南荒东州转了个圈,没去那些地方行行,一直觉得遗憾,现在就由你代替我去走走吧。”

十六呆呆的看着这个父亲,忍不住的抱着亲了几下道:“爹,我太爱你了,你真是我的亲爹啊。”

熊大呵斥道:“胡闹,胡闹,我不是你亲爹,你是我亲爹。好了,你这就出去吧,你那班好兄弟都在山下等着为你庆祝化形呢。你母亲这边我来解释。”

十六搔了搔头:“我班好兄弟?”

熊大呸了一声道:“袁家朱家陆家杨家等等那帮小子啊,怎么,刚化形就升天了,连自己的生死兄弟都忘了?你是不是这样忘本的人啊,我还真不想做你爹了。”

十六忙道:“不会,那会忘了自己的兄弟,我不是怕你应付不了我娘亲的责问吗。”

熊大傲然道:“你给我放心,骂了成千年也不见得把我骂死了。男儿志在四方,走吧,再不走我老实帮不了你了,你就乖乖的等着娶阿花老死玉衡吧,你娘刚刚已经宣布了两个洞府成为阿花的不动产了。”

阿花两个字无异于五彩神雷,十六闻言一哆嗦,一把拉过小女妖对老爹道:“老爹那我走了,你多多保重,得闲我回来请你饮茶。”

“慢着,等等。”

“又什么事啊老爹?”

熊大沉呤道:“你已化形,从现在开始也是玉衡的一号人物了,再不可以狗娃狗娃的叫了,有失体面。本来我就没想过你能化得了形,所以这个问题从沒有考虑过,现在仓促之间想取个威风的名字也是不易啊。”

“那以后我叫熊十六得了。”

“十六?什么意思,你娘告诉你排行十六的吗,哦,我算算,总共生了六窝,第一窝是三个,第二窝是五个好象,靠,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就那婆娘会记住,十六这个名字不够威风啊,算了,总比狗娃强,你喜欢就行了。我一会就去玉衡综合管理委员会给你登记。就这样吧,和白姑娘好好去玩,嗯嗯,我这还有点私己,拿去吧,出门在外多个钱傍身。”

十六忙不迭地接过递来的小包子道:“是什么,哦,灵石。那我走啦老爹,我爱你和娘亲,我会挂念你和娘的,不用送了,快回去陪娘吃早餐吧。”

说完拉着小女妖跌跌撞撞的向山下走去。

熊大看着越走越远的儿子,拳头在?里紧紧的捏着,心里默默的道:“小子,要给我争气啊,修不修成正果不要紧,一定要多娶几个异族美女才是正道啊。”

南荒除了玉衡山脉外,还有不少巍峨的山峰,雁回群山中,最高的朝天峰高耸入云,山上树木参天,苍翠欲滴,奇花异草遍地,仙鹤翩翩飞舞,一条如倒悬玉龙般的瀑布从天而下,冲入环绕山腰的白云中,激流冲撞的轰鸣声响彻山谷。天南门的山门就在这人间仙境中,一条蜿蜒曲折的青石阶梯穿过霞雾缭绕如梦如烟的树林由下而上,门内琼楼玉宇鳞次节比,门人弟子如过江之鲫,人头攒动,一派兴旺鼎盛之象。

作为南荒四大门派中的龙头,天南实际上就是南荒的掌控者,统率着南荒大小上千门派。

修真界弱肉强食,南荒地大物博,资源丰富,大陆各大门派垂涎已久,南荒四大门派如果不联手对外,就只有被人遂个击破,连根拔起的下场。天南门不单实力超群,且大长老元辰子作为南荒唯一的化神期修士,是南荒不被蚕食的保障,所以其余三大派都甘为附庸。

天南门的山门内一处偏僻之地,古木参天。一间雅致的小屋门前,天南掌门玄镇子正恭敬的笼手站着,恭声道:“玄镇子求见师叔。”

屋里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的苍老声音:“进来吧。”

玄镇子闻言推门进去,屋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傢具,地上放了几个蒲团,正中一个蒲团上坐着一个皓首白眉的老道,仙风道骨,大有出尘之味,正是南荒的顶端存在元辰子。玄镇子连忙过去见礼:“见过师叔。”

元辰子点点头道:“坐吧,不必拘礼,说吧。”

玄镇子闻言坐到一个蒲团上,恭声道:“师侄与其他三派掌门已经商议好,此事按师叔的意思,一切已付之行动。如无意外,现在已经结束了。”

元辰子点点头,道:“很好。”看了玄镇子一眼道:“我知道你等心有不忍,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可以完美善后了。”

见玄镇子不出声,元辰子徐徐道来:“如果尽派元婴期去办此事,责以心魔作誓,当然是不会洩漏风声。但是赵昱不会给你这机会,肯定望风而逃。此僚机变百出,非如此也不会活到现在了。所以就算我亲自出手也不见得有用。只有安排周密的诱杀,才是正确的做法。”

元辰子顿了顿继续道:“现在修真界可是风云变幻,一切只有绝对实力才可自保,我们南荒偌大地方,只有我一个化神境,独力难支。各方都是虎视眈眈,垂涎欲滴了。虽我四派联盟,也有一定战力,但如果不想办法増强实力,到头来只有被灭的下场。”

“当年的神魂门,一个小小门派显示出的战力,令到整个修真界为之疯狂,大家嘴上说是铲除邪教,倒不如说是为得到神魂门的功法与传说中的混沌灵宝御灵环找借口。你想想,如果我们得到了会是怎样的战力。我并不是贪图什么,我只是怕有朝一日我飞升或是坐化了而你等又未能进阶化神,到时你们凭什么自保啊。”

“神魂门的功法很诡异,据传自天界遗落,我们自始至终没有见过活着的魂奴。捉到的魂师也会马上失去灵智,就算是其灭门后捉到的余孽也是如此。我等化神曾在一次会上讨论过,这样的现象只有传说中的混沌灵宝御灵环可作解释。赵昱不单是现在仅存的魂师,还是其门主的独子,御灵环极有可能在赵昱手中,所以现在功法和混沌灵宝都着落在他的身上。大陆各大门派都在暗中搜索其所在,现在此人出现在这里,宝物可能就在眼前,我们不要白不要。只有迅速完善的处理妥当才是正道。赵昱是绝对不能留在世上的了,就算得不到任何东西也不能让他逃了便宜别人。而所有知情的除了以心魔作誓的元婴境之外统统灭杀,以绝后患。玄镇啊,我这样反复的与你说明利害,你当我人老唠叨也好,老人痴呆也好。我知你为人公直仁厚,但这事心慈不得啊,一个不好会引来灭门大祸啊。”

玄镇子面露惭色道:“师侄知错了。”

元辰子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道:“你也不必太过忧心,这样做只是牺牲一点战力以避免麻烦罢了,如果麻烦真找上门来我们也不是吃素的,你道南荒就我一个化神在支撑吗,其实我与玉衡尊者是有共识的,大家唇齿相依,我灭了他也不好过,天下化神不过十指之数,我与老尊者攻守同盟那些家伙都是知道的,只是瞒着你们而已。你们该猎妖兽的猎妖兽,妖兽该吃人的吃人,这是自然法则,我与老尊者是不理会的。就这样吧,你去处理好就行了,结果如何到时再说吧。”

玄镇子告退,出了小屋径自走回,待行至传功殿,在清晨明媚的阳光洒满的传功殿走廊上,眼前仿佛见到一个顾盼生姿,娇俏可爱的倩影,正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玄镇子心里如刀割般的一痛。自己本该阻止她下山去做这个该死的任务,但苦于一时之间找不到借口,而这个可人的少女执意要出去闯荡见识,也是无可奈何,如果强行阻拦又恐露了形迹让其他人起疑。可叹的是到了这时,恐怕是玉消香埙了吧。

玄镇子摇了摇头,唯有寄望有奇迹了,但怎么可能,自己发下的命令自己布下的局,还有什么意外吗?

玄镇子有点惴惴不安了,意外,能预计得到的就不叫意外了。真的沒有意外吗?这个世界上能令意外发生的存在因素太多了,并不是不可能的,如果发生意外,整个南荒的局面将是如何呢。如果这可人儿意外生还的话,自己又将如何处之呢。

想到这里,玄镇子暗暗发誓,绝对会付出一切代价来保住她,不计后果。

玄镇子明白,自己的道心在少女下山后已发生异变,时至现在,已经成为自己的心魔,如果迈不过这道坎,自己的修行也就到此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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