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瓦金砌的亮堂阁楼里,不时传来“噼噼啪啪”的杯盏着地声,可想而知它的主人现在的心情。
“娘~”段璐璐委屈的叫道。
“别哭了!还嫌你不够给我丢人,你看那贱丫头像是快死了么,看她中气十足的样恨不得把我们俩给吃了!”因为气愤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娘!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前些个日子阿雯还说看到雪伶在偷偷的哭呢,说是那贱丫头的饭菜几天都没动,那天我可是亲眼看着阿大推她下石阶的,哎哟,我的脸,现在还疼呢”段璐璐泪眼汪汪的似乎在诉说着天大的委屈。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蠢货”月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外带食指猛戳段璐璐的脑袋似乎这样能让她解气一般。
段璐璐拍开脑袋上那只乱戳的手,“好了啦,娘,很痛好不好啦,就知道怪我,你自己怎么不去做就你扮得贤惠姨娘,女儿就得当泼妇欺凌那讨厌的女人,以后这事你自个儿做!”
“好你个死丫头,娘还不是为了你们几个,等哪天你娘我在这相府呆不下去了,你还去当哪门子的小姐!好你个段茵茵,尹秀兰你的好女儿,我有本事送你做姑子去,也有本事赶你女儿走!”
两个女人各怀鬼胎,“阿嚏……”某女下意识揉揉鼻子,丫的又有谁看她不爽。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近,“月娘!”
“娘……”
“嘘”
“哎呀老爷回来了啊,今儿可晚了些呢”说着话手也不闲的将男人身上的袍子脱下,交由小厮。
男人虽已年过半百,但一双精明的丹凤眼泛着点滴微光,身子依旧挺拔硬朗,几十年的岁月似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爹……”段璐璐乖巧的叫道,一改刚刚嚣张的模样。
“璐儿乖了,坐吧!”
男人顺手接过妇人递来的茶,微微呷了一下杯盖,“月娘啊,佑儿回来了么?”
“回来了,佑儿已经把天顺茶庄和几大绸缎庄和酒肆的账簿整理成册,入账和出账的情况及各种支出的一切银两也都校对好了,我让阿大送到书房去了。”
“嗯,佑儿这孩子办事我放心,那个……璐儿啊,绸缎庄今年的新花色我让伙计拿来了,阿雯,去门房取了送到小姐屋里,璐儿瞧瞧可有什么花样喜欢,让伙计赶着做!”
“噢好啊,那女儿回房瞧瞧去!”说罢提着裙摆欢欢喜喜挑图案去了。
“月娘!”
“老爷支开璐儿,可是有什么话要对妾身说?”
男人的眼泛起一抹精光,“知我者莫若月娘,这些年月娘有你在我身边,是我段天弘的福气,你温柔大度,善解人意,我……月娘,我们的女儿,哎!我对不住你!”
“朝政之事我亦不便多说,你只需记得皇上有旨,赐婚祈王与相府千金共结连理,诏书已下,天下皆知,让璐儿安心待嫁,下月初八!月娘……我……”
“老爷!你……月娘虽为一介妇人,但也知道南霖国祈王,人称”鬼王“,兄弟不亲,亲母不爱,残酷暴烈,如地狱鬼煞,无心无情,虽已有四方妾室,但从来不近女色,外头多传其不举,你这是,要把咱们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啊,不行,我不依,璐儿豆蔻年华,怎么忍心让她去守这种活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