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洛晴晴的闺房。
“小姐,月容给您请安了。”月容粗涩的嗓音从房外传来,话音落时,人已站在了洛晴晴面前。
洛晴晴瞥了她一眼,赖在床上,动也没动的说道:“月容姑姑,今天下午休息吧,不用上课了。”
月容因午睡而显得精神奕奕的脸瞬间僵了一秒,嘴角抽了几下,还是恭敬的笑道:“小姐,离您进宫已经时日不多了,不能再耽搁,咱们这就开始吧。”
月容的话说得虽然很委婉,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决。洛晴晴情感觉心里有团无名火‘噌’地被点亮了。无奈月容始终赔着笑脸看着她,她也不好发作,只能坐起来,懒洋洋的问道:“今天下午要讲什么啊?”
“还是坐姿,礼仪。”月容显然没有留意到洛晴晴平静外表下压抑的不满。
洛晴晴还月容一个灿烂的笑容,道:“月容姑姑,您健忘了吧?这些东西你已经讲了一个上午了。”
“是。”月容躬身应道:“只要小姐一天没有学会,奴婢就要不厌其烦的重复教导,直到小姐您能记住为止。”言下之意就是你再不坐好,老娘就跟你耗到底了。
洛晴晴的视线飘到某个角落,身体丝毫不为所动,嘴里依旧回道:“月容姑姑,你除了这张笑脸,是不是从来没有尝试过其它表情啊?”洛晴晴很好奇这个月容不笑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样子。
月容懵了一下,镇定的回答道:“是的,由其是在主子们面前,时刻保持微笑,让主子们有一个好心情,这是做为一个合格奴婢所必备的。将来皇后在皇上面前也当如此,请皇后谨记!”月容真是时刻不忘向人灌输她的礼仪论。
叫她时刻在一个种马面前摆笑脸?哼!她办不到!洛晴晴视线飘向那个角落,嘴角勾起一丝坏笑,从怀里掏出一块娟帕,俯身到墙角,拧起一样到月容面前,“月容姑姑,认识它吗?”一只蟑螂被她用手帕包住捏着,正冲着月容挥舞着它瘦弱的脚爪。
月容一直努力上翘的嘴唇在片刻间惊讶得扭曲成一个标准的O型,和她有点臃肿的国字脸,让洛晴晴想到了麻将牌里的一饼。
一饼在洛晴晴面前定了半天,却不见其它反应,洛晴晴扯起了一抹笑意,伸手指了指她的嘴,道:“月容姑姑,你有蛀牙耶!”
月容立刻将嘴紧紧合上,老脸泛起一丝红晕,有些尴尬的悄悄倒退了一步。哼!看你是不是真的不怕,洛晴晴将手中地小东西朝她身上一甩,好巧不巧的就落在了她领口。
月容再也无法承受了,“啊!”的一声尖利的嚎叫,双手在身上猛拍起来,手舞足蹈的样子,一点也不亚于刚才在洛晴晴手中的那只蟑螂。
果然大多数女人都是怕蟑螂的,月容虽为奴婢,但身为礼仪官,又自幼在宫里长大,对这些虫子什么的自然是充满惧意的。
“小姐……”翠儿有点怕又忍不住想笑的轻唤洛晴晴,“小姐,你这样对月容姑姑,就不怕她……”
听翠儿这么一说,洛晴晴也觉得在理,怎么说人家也是宫里来的,万一回头跟她使小心眼就不好了。
洛晴晴上前拉住惊恐的月容,安抚道:“月容姑姑,没事了,你已经将它给踩死啦。”那只可怜的小强早被惊恐中的月容踩得粉身碎骨了。
月容慢慢冷静下来,瞥见脚下那残碎的尸体,忙跳开几步,伸手拍了拍狂跳的心,呼吸渐渐平缓。
“月容姑姑,刚才是萱儿跟你开玩笑的,你别生气,来,喝杯茶压压惊吧。”洛晴晴亲自倒上一杯茶,递到月容的手上。
月容已经恢复理智,惶恐的推托道:“奴婢该死,在您面前失仪了,岂敢再让您给奴婢端茶。”月容恭恭敬敬的将茶杯又递回到洛晴晴手上。
也许月容之所以能胜任礼仪官,是因为她律己甚严吧,试问一个人能如此时刻严格来要求自己,对别人,就更不在话下了。经过这么一闹,洛晴晴的情绪稍微好转,重新坐到床上,对月容道:“月容姑姑可以开始讲了。”
月容见洛晴晴突然转变态度,反而有些不适应,调了调嗓子,才道:“那奴婢就先给小姐讲讲皇后日常需要处理的事项吧。”
洛晴晴一怔,随即笑意盈然的盯着她,“姑姑,不讲礼仪坐姿了?”
“小姐天姿聪颖,举一反三,何需奴婢多言,先前是奴婢愚钝了。”端容说这话时,非常的诚恳,浅浅的笑容已经重新回到了脸上。
洛晴晴有些讶异的看向月容,月容这是被她吓怕了,还是有意要拍她马屁啊?变脸比翻书还快。不过,可以不用再听月容念叨那些没用的教条,她心里也轻松了不少,洛晴晴想着,看着月容的笑意更深了。
月容在洛晴晴的注视下垂下了眼帘,其实,在月容心里,也有自己的一番心思,平日里在宫里教导礼仪,早就习惯了态度强硬,哪怕是宫中的妃子,在她面前也不得不乖乖的服软,谁做得稍微差点,她只要在太后面前吱个声,保管有她们的小鞋穿。
可这次不同,虽然是太后亲自派她前来教导这位雪小姐,但人家未来的身份可是皇后,从刚才她对自己的所做所为来看,这位小姐的脾气可是不好惹的,自己还年轻啊,将来在宫廷里恐怕还得靠着这位皇后呢,看来还是凡事顺着她一点好,免得将来年老了,连个混饭的差使都落不着。
月容和洛晴晴各怀各的心事,一个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