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舜华淡然说,“宫人这么多,莫非只要去了司药司,都会有加害丽嫔的可能?”
“有没有可能,问问丽嫔就知道了,德嫔一向冷血无情,也有可能不知哪儿得来的消息知晓了丽嫔有孕,这般看来,前两日丽嫔去你那儿也是不同寻常吧。”
贤嫔看着手腕上的珠链,故意扯了扯,“可是这珠链明明很结实,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断了呢,还有德嫔姐姐,你为何说珠链是皇后娘娘给的?给我的时候说的是陛下给的,这其中或许有什么问题。”贤嫔单纯,但不愚蠢,心灵剔透的她时常能抓住一些细微的点。
容舜华脑中闪过什么,还未能细想,嘉靖帝下令,德嫔没有允许不得离开长安宫。
......
“娘娘有怀疑的人吗。”方安问道。
容舜华思索着缓缓道,“康嫔很害怕,手腕也没有珠链,也或许是她的性子胆小。”
霞儿一向是行为快过思维,听完就转身说,“娘娘我,去找她问问!”
源生皱眉,跟了上去。
容舜华没有说话,不一会儿霞儿垂头丧气的回来,“出不去,有人看着不让我出。”
源生毕恭毕敬的给那两个侍卫塞了些银子,又说了很多的好话才同意有哪位娘娘来,就不阻拦。
容舜华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源生,对换了下眼神就心下了然。
当贤嫔来了,霞儿用你做了什么的眼神看着源生,可源生一个眼神都不给她,气的又不能把他怎么样,涵儿倒是觉得源生很厉害。
“德嫔姐姐,一定会没事的。”贤嫔握住她的手,冰寒的温度让她惊叫了一声,“姐姐你手好冰。”
容舜华食指放在唇上让她小声些,贤嫔搓着她的手,“姐姐你不是在喝药吗,今日是不是没喝?”
玉儿莞尔,“贤嫔娘娘倒是提醒了我们,今日一慌就给忘了,珊儿已经去熬药了。”
贤嫔严肃的说,“可要快些,药一日都不能断,否则就前功尽弃了,姐姐也是,再怎么也不能不顾好身子。”
容舜华温柔的浅笑,“知道了,姐姐以后会注意的。”
贤嫔来长安宫自然不是简单的叙话,她坐在容舜华身边,纳闷的说,“说来今夜,我是走在前面的,听到尖叫声,有人推到了我才摔倒的,所以并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姐姐也什么都没看到吗?”
容舜华仔细想了想,她是有听到珠子落地的声音可并未放在心上,随即就莫名的摔倒给吓呆了,未缓过神就看到丽嫔流血了。
琁儿按着屁股,玉儿扶着她,缓缓的挪过来,珊儿也端着药走来。
“娘娘,还烫着,过会儿凉一些再喝。”
贤嫔并不知容舜华从阶梯摔下的事,看到琁儿这般有些惊讶,“琁儿这是怎么了?”
琁儿不以为然的嘿嘿笑着,“不小心摔了一跤。”她坐是不敢坐的。
容舜华不咸不淡看了她一眼,像是在责备她为何不听话,琁儿装作没看到,就站着疑惑道,“姐姐,这么小的珠子,就算不小心踩到摔倒,又是在平地,这么容易就能流产啊。”
琁儿不安的问,“姐姐,会不会另有蹊跷啊。”
玉儿走了两步,“入宫也只有一个月还差些日子,丽嫔就算有孕应该也查不出来,前三个月是很容易流产的。”
方安一整日都不在长安宫,现在天黑了,他就慢慢回来了,最年长的,最沉稳的,知道今日发生的事也没有表现的慌张,正门后门都有人看守,源生笔直的站在正殿外。
“娘娘,方安回来了。”
“查到什么了吗?”
“丽嫔不是普通的流产。”
众人一惊,贤嫔瞪大眼睛,“还有其他原因致使流产?”
“立院判诊断,丽嫔虽然摔倒,但不足以流产,或许是吃了什么东西,但丽嫔宫里的人很坚定的说丽嫔吃的喝的都很小心。”
贤嫔恍然,“那日僖嫔宴会丽嫔未来也是护着孩子吧,可惜还是没有保住。”感慨。
方安继续道,“陛下震怒,要求彻查此事。”
源生声音飘来,“和嫔给丽嫔送去了甜酒。”
伊云眼睛一闪,“甜酒是僖嫔给的。”
千琳缓缓道,“皇后召见过僖嫔。”
“那这样,不就是皇后?”霞儿连忙捂住嘴,不敢乱猜。
贤嫔迷茫的说,“可是那甜酒我们都喝过,应该没问题啊。”
容舜华问道,“你那糖粉从何而来。”
“是和嫔姐姐给我的。”贤嫔摇头,“糖粉也没问题啊,姐姐适才不也喝了吗。”
“若这粉不是立即生效呢?或者,只针对有孕的女子。”伊云慢悠悠的说着,话中意味令人心惊。
贤嫔沉默了下摇头,“我还是不信和嫔姐姐会这般做,况且丽嫔有孕,和嫔姐姐又怎会知晓?”她转过身看着容舜华,“德嫔姐姐是相信的吧,和嫔姐姐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容舜华看着她明亮不愿相信的眼睛,她不希望如此纯净美丽的眸中染上悲伤黑暗的色彩。
顺着她的话说,“只要相信的话,每个人一定都会有温柔善良之处。”
贤嫔重重点头,“嗯!”
容舜华让贤嫔回去,这边的事她也帮不上忙。
方安进来了自然也出不去了。
珊儿小声的说,“娘娘会没事的吧。”
琁儿见他们都愁着脸,笑着摆手,“你们想太多也没办法,先坐下吧静静心,姐姐,我们都会陪着你的。”
虽然嘴上这般说,众人终究是心里难安,没有确切的定论,心里都是不上不下的。
霞儿突然说,“会不会是丽嫔自己故意的?”
涵儿伸手戳她的眉心,“你想太多了,谁会愿意流产啊,何况这是第一个孩子,若生下男婴可就是太子,何况,以丽嫔的性子,她会想到这种方法来陷害娘娘吗?”
玉儿弯着眼,“涵儿怎么开窍了。”
涵儿撇撇嘴,“我很聪明。”也不知是不是和源生待的久了,想的也没那么直,那么单纯了,果然是近墨者黑!那种能潜伏在宫中这么多年的人一定不一般,很危险,她沉着脸瞥了一眼门外独自站着的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