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可能不会爱你。因为没有爱,所以能够坦诚相见。
除夕那天,学校终于放假了。秦芮如约来到了约定的地点。然后,看到凌睿一个人站在路边东张西望,身边还有一辆黑色崭新的山地车。秦芮向他招手,“凌睿,里昂和敏洁呢,还没到吗?”“就是啊,这两个人怎么同时爽约啊!要不咱们不等他们了,自己先去吧。”凌睿有点怪怪的催促秦芮。“再等等吧!说不定他们路上堵车了呢!”两个人等了半个小时,还不见里昂和敏洁的踪影。凌睿说,“我们先走吧!在古城也可以等他们啊!”秦芮说,“那好吧,咱们怎么去啊,我本来打算坐公交车去的,你怎么还自己骑车去啊!那现在怎么办?”
“我可以载你啊!”凌睿的回答不容拒绝。于是,秦芮就坐在了他的后座上。为了保持平衡,秦芮只好抓住了凌睿的衣角。
“出发啦!前进,前进,go,go,go!”凌睿兴奋地大喊。
古城有东西连个城门,城墙四四方方包围着一个小城镇,四面城墙的长短一样,站在城墙上,小镇里面村民的生活情景一览无余,这是古代遗留下来的,现在开辟成了旅游景点,一到旅游旺季,拥挤喧闹的人群打破了小镇的宁静。他们在四公里长的城墙上随意走着,看着城墙里悠闲的农家生活,在城墙的一个拐角有一个破旧的台阶,沿着台阶下去就到了老乡的房顶。秦芮觉得特别好玩,两人就下去老乡的房顶上,没想到,房顶还有一个楼梯通向老乡家的店,真是不可思议。凌睿说,“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你去干什么?”没等秦芮说完,凌睿就下了楼梯。
一会儿,凌睿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奶茶出来了。秦芮开心的接了过来。秦芮是发自内心的开心,“本来还有点冷,不过这下就可以暖暖手了。”他们来的真的不是时候,冬天城墙上风大,几乎没有什么游客,只有贪玩的小孩子会跑上城墙来,玩的满头大汗。站在老乡的房顶上喝完奶茶,两人决定继续去城墙上欣赏护城河的景色。
刚才下来的时候没觉得台阶有点高,这会儿要上去的时候,却感觉台阶有点高,而且上面残留着被踏实的积雪,有点滑,凌睿说,“我先上去,然后把你拉上来。”说着已经上去了。“把手给我!”秦芮以45度角仰视着凌睿,突然反应过来,凌睿根本就没打算让陆里昂和周敏洁来,这是个单独的约会。天啊,她怎么这么傻。“你在想什么?”秦芮回过神儿来,她把手伸给了凌睿。原来把自己交付给一个值得依赖的人是这种感觉,很有安全感。可是,这种安全感最后应该会属于周敏洁吧。
秦芮终于可以敞开心扉跟凌睿相处了。在古城的城楼上,他们边走边聊。谈学习,谈生活,谈梦想,谈未来。
“秦芮,你为什么会选择学理科啊?”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凌睿,她不相信秦芮选择理科仅仅是因为陆里昂和周敏,她既然这么害怕失去朋友,怎么可能待人接物如此冷淡。
“可能跟家庭环境有关系吧。还有你们这些朋友啊,我的朋友本来就不多,所以很珍惜你们三个,你们都学理了,我也就跟着学吧。哈哈,我够讲义气吧。”秦芮显然没有说出心底的话,逃离的原因她可能永远说不出口,也说不清楚莫名的原因。
“秦芮,你以后想做个什么样的人?”凌睿想要更深入地了解秦芮,就像陆里昂了解秦芮那样,不,甚至要比陆里昂还要了解她。
“我想做的人多了,好人啊,自由自在的人啊,女强人啊。有时候我会做白日梦,幻想着变成自己想象中的那个人,如果人生像游戏一样,能随意设置自己的性格,出身,职业就好了,那我每天都换个角色当。可惜没有如果,在家庭里我要扮演乖女儿的角色,在老师眼里我要当个好学生,每天都活在框框架架里,你说多无聊啊!”秦芮这种奇怪的想法从来都没跟别人说过,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对凌睿脱口而出。
“秦芮,你上大学后会找男朋友吗?”这恐怕是凌睿最关心的问题了。
“这个嘛,我没想过。不过如果有合适的,当然不排斥啊!可是我又不像你,人缘那么好,那么有异性吸引力。”秦芮没想到,有一天她跟凌睿说话也会用这种打太极的方式。
“秦芮,你会永远记得我们这些朋友吗?”凌睿有些隐隐的担忧。
“怎么可能忘记呢!跟你们在一起真的过的好开心呢!我初中三年几乎没有什么朋友,每天就是埋头苦读,看,现在眼睛都近视了,好后悔哦!”秦芮说话越来越轻松。
“秦芮,你的理想是什么?”凌睿是如此的渴望走进秦芮的内心世界。
“我想有一天我能离开这里,去一个非常非常美丽的地方去,然后开始新的生活,交新的朋友,做新的自己,我的理想是看着我的设计稿子变成一砖一瓦,高楼大厦拔地而起。你呢,你有没有想过去新的地方,或者说陌生的地方,开始一种新的生活,完全脱离过去。”秦芮很认真地回答。
“有可能会。如果遇上一个让我值得为她而改变的人,那么我会毫不犹豫的改变。”“秦芮,我们考同一所大学吧,还有陆里昂,我们永远不分开。”凌睿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乞求秦芮。
“嗯,友谊万年长,还有周敏洁,我们永远在一起。”秦芮不忍心看他这样,只有随声附和。
年少时轻易许下的承诺,在现实的风雨中终会飘散而去,如一缕轻烟,没有痕迹。
不是因为我执着,而是因为你值得。
除夕那天,凌睿打电话给陆里昂,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千万不要联系秦芮,也不要去找她,还有也别跟周敏洁说。“你到底搞什么鬼啊?”陆里昂在电话里吼着。“没有,我只是想利用仅有的这几天假期单独约一次秦芮,你知道下次放假可能就到高中毕业了,那时候就太晚了。”凌睿总觉得有种不安的感觉,害怕毕业的时候就是秦芮离开的时候,他不知道怎么去抓住她,那种感觉很失落,像本来属于自己的幸福突然就没有了,像一个小孩子本来有一个特别喜欢的玩具突然找不见了的那种伤心的感觉。
凌睿如愿以偿给了秦芮一个美丽的谎言,得到了一个单独的约会机会。这个季节,古城几乎没有游客,他们没有穿过小城细细的街道,而是沿着城墙散步。站在高处,视野开阔,看到的风景更加美丽。他们跨过城墙的台阶跳到老乡的房顶,感受恶作剧一样的感觉。然后,在从房顶上来的时候,秦芮不得不借助凌睿的帮忙。那一刻,凌睿拉住了秦芮的手。
凌睿拉着秦芮的手,突然想就这么一直拉着她的手走下去多好。就那么短暂的停顿,两个人之间气氛稍显有点沉静。
凌睿的心情不错,“秦芮,我来给你讲个笑话吧!一天,老师让用况且这个词造句,一个小朋友说:一列火车经过,况且况且况且。”“啊,这也可以啊,哈哈哈,笑死我了。”
凌睿想,秦芮说,开始新的生活,完全脱离过去。他也是她过去生活的一部分,这么说,她一定会逃离。凌睿顿时感动恐慌。
当秦芮问他的时候,他认真的想过,如果没有遇上秦芮,他可能会听父母的话,带着那份承诺,认真地照顾薛菲菲一辈子。可是,没有如果,他遇上了秦芮,为她改变了人生的轨迹,他的人生轨迹应该要跟秦芮并肩行走。
从那次敞开心扉聊天之后,凌睿与秦芮之间话题就比较多了。秦芮也不排斥凌睿在学习上对她的帮忙,有时候还会主动请教凌睿,两个人有来有往,互相比拼,即为对手,又是朋友。
陆里昂发现了这种微妙的变化之后,冲凌睿叫嚣:“诶,你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要好啊,你跟她摊牌了吗?”
“你管那么多干嘛,还不赶紧看你的书,别到时候跟我们考不到一个学校,孤零零的一个人远走他乡。”凌睿故意逗他。
“作为兄弟,你怎么能如此诅咒我,就是为了秦芮,我也要努力学习,唉,说好了,咱们都要考一所学校,加油吧!”
“少自作多情了,秦芮是我的…”凌辱一时口不择言。
“你的什么,再不说我就去问问秦芮怎么回事。”陆里昂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别,别去,我们之间没什么,不过如果我们考上了同一所大学,我一定会追她的。”凌睿只好如实招来。
“切,看你把我吓的,我的小心脏都有点受不了了。”陆里昂是真心为他们高兴。
我们做任何事情都是需要动力的,虽然等到最后我们得到结果的时候也许已经忘记了最初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