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把我的双手抓住,生怕我一激动就开始猫爪狗牙绝世攻击。
原来是陆南帮叶翩翩试验程茗的真心。第一次说叶翩翩在酒吧被灌醉了,不省人事。程茗只是哦了一声。第二次说叶翩翩在酒吧被一群人围观,惹是生非。程茗一句:“陆南,你不是在身边吗?”
我安慰地拍拍陆南的肩膀,“你是低估程茗哥的智商了,哪有你们这样一二再而三的把没有影的事情,任意地搓成圆的又捏成扁的?”
“当我说到你喝醉了,程茗不过五分钟就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五分钟?当程茗是小超人啊?飞过来的?从他工作的地方到我们这里要坐车二十分钟,从他住的地方到我们这里也要半个小时。当然我们也不能排除他就在学校的附近办事,或者就在学校的哪个角落里看好戏的可能。我摇摇头,深深地谴责自己,怎么能是后者呢?我还不了解程茗哥吗?像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贼眉鼠眼地躲在哪个角落里以看别人的痛苦为乐呢?
叶翩翩的真心吐露,让我有些把持不住,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真正地了解程茗。这样的轻轻以怀疑已经严重挫伤了我的自尊心和自信心。我缺心眼、没姿色都可以,但惟独不能没有这两样东西。所以我还是坚信着程茗哥在我心目中完美的形象。如果那没多年,那样的形象是伪装出来的,那一定会有他的苦衷。如果他不在伪装,那就是我知道真相的时候。按照常规来说,好的变成坏的,真相一般都是让人心痛的。
说到这个地方,陆南很琼瑶地摇晃着我,“你说,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艰难地咽了一口气,“你一定要我说?我本来不想这样说自己的。像我这样的傻瓜才会做出那样愚蠢的事情,而叶翩翩那样精明的人,只有她灌别人的份。”
我用力地看进陆南的眼中,“程茗哥待我就像是你待叶翩翩一样,你是叶翩翩的邻家哥哥,我是程茗的邻家妹妹。你明白么?”
陆南抓着我的手微微放松,望向早已走的不知踪影的叶翩翩和程茗的方向,眼神有些恍惚。
生活开始像小溪中的流动的水一样流畅,偶尔有几个婉转的声音,也让人不禁感叹生活的美好。
而这叮咚婉转的声音中,最让人兴奋的便是江大最有名气的校长要讲课。消息一传出来,这个学校在夏季的高温还没有来之前就已经开始沸腾起来了。
江大的校长独具的人格魅力果然不同凡响,那么大的阶梯教室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我在外围转了好几圈怎么也挤不进去。
小米的电话催了又催,我开始后悔自己不应该那么贪睡,虽然见过校长尴尬的场面但是从来没有看见过校长英姿飒爽的场面,还是很不甘心。
我跟外围的人一样,满头大汗,不知所措。
所有的人都在使劲地向里面看,个个生怕自己的动作不像长颈鹿。
校长总是要进门的吧,于是我就守在了学生会严格把守的入会门口,傻傻地抱着手中的一打白纸,装模作样地站在门后守候。学生会的成员太多,有一两个新人也是理所应当的。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校长来了。整个教室响起震耳欲聋的鼓掌声。
潇洒自若地走到讲台上,轻轻地向台下挥挥手,示意安静。全场的人好像因为这个魄力的挥手立刻变得安静下来,个个崇拜的看着前方。
那是一种成熟的潇洒,一种成熟人才有的魄力。
“你在这里干什么?”白松挡住了我伸着脖子望眼欲穿的目光。
“我进不去啊。我就在这里观摩一下,唉唉,你推我干什么啊?”
我被白松一把带进了教室,偌大的教室此刻死一般的寂静,几千只眼睛像是含了冷箭射了过来。瞬间,我别说是被射成了刺猬,被射成一滩豆腐渣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紧紧握住手中的拳头,一定要淡定。
站在门口,看着白松微微欠了一下身子,自己深深地鞠了一躬。
“呵呵,不用行这么大的礼嘛。”校长微笑着,和气地打圆场。整个教室配合地哄堂大笑。
看见小米在后排挥手,脚下一紧张差点扑在了白松的身上。
“你就坐在这里。”
我被白松一推就坐在了第三排,白松则坐在了我的旁边。
那么多的人,前三排那么好的位置竟然还空着,第一、二排坐着老师,第三排坐着学生会部长主席什么的大神级别人物,后边可能还会有学生会的小神级别人物。怪不得小米六点起来占位,还是坐在了后排。
我坐在这个位置有些沾沾自喜,又有些忐忑不安。看着第三排坐着的叶翩翩,一脸的靓妆,腰板挺得倍直,都可以去做背背佳广告了。心里更加忧郁。
“你那副苦瓜脸什么意思?”白松翻看着我手中的一大白纸,无聊地放下,没事找事。
“我天生就这样。”我看了看他,壮了壮精神,“我爸说了,面相看起来苦的人不一定苦,像你这种面相看起来有福的人生活也不一定有福。”
“谢谢。”
唉?这家伙怎么永远听不见别人说话的重点呢?
手机在桌子下一直亮着,上面陆南的名字让我心底一阵阵的烦躁。背后好像有数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甚至想要刺穿我。
人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撒谎,一开始可能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可能是因为善意,可是当一个谎言需要一百个谎言来掩盖的时候,人往往就开始阿Q了起来,把谎言说的到最后把自己都感动到不行。
“我们社团在前边有位置,你们好好地在后边和小米一起看吧。”
看着短信发出的那一刻,我的大脑进入了一种空白的状态,心中隐隐不安,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听说周董的演唱会一直很火爆,今天大家都出现在这里,让我误以为周董再一次在我们这里开了演唱会,我倍感欢喜。”校长站在讲台上,举手投足之间尽是一个成熟男人的魅力。
教室的气氛开始活跃了起来,校长用他特有的比青蛙跳还要跳跃的思维从周董的演唱会讲到了我们的平常在食堂中的小小的埋怨;又从食物的味道中联系到了刚刚发射的长征三号;从天上又谈到了地震核辐射;从灾难又谈到了生存的意义;从意义又谈到了幸福;以幸福为话题又展开了一系列的讨论:什么是幸福,怎样才能幸福。
校长也太能侃了,从天上谈到了地上,又最后开始了邓毛理论般的论述。台上他谈笑间强虏飞灰烟,台下学生听得如痴如醉。用我爸的话来说像这样话痨的人站在讲台上备受人关注,我算是真正的明白了。老爸虽然不经常说话,但一说话必定一鸣惊人。
“请第三排穿红色衣服的女生站起来,说一下你的幸福是什么?”
第三排有三个穿红色衣服的,我伸着头转了一个圈,暗暗地叹息,真是虚惊一场。
“不要看了,就是你。”白松在下边把手按在了我的腿上。
我反射性地弹跳起来,想大叫非礼,抬起头迎上校长殷切地目光,声音温和若春风,“林一可,你来说一下你的见解。”
教室顿时开始宣化起来。
后边细小的声音:“校长怎么会认识她啊?”
一个蚊子哼哼地声音:“就是啊,她是哪根葱啊?”
一个轻蔑地小声:“你不知道啊?她是叶翩翩的小跟班啊。像叶翩翩那样有名气得美女,硬是把她也带出了名气。知道么?这就是名人效应。”
一个弱弱地声音:“你们都说错了,你不知道她是白松的手下么?白松很是喜欢虐待这个手下,因是一个受虐狂而闻名。”
一个怯生生地声音插话进来:“听说校长也很中意林一可,白松正和校长冷战呢,说不定会有像贵族一样的决斗啊。如果是这样真的是太爽了!”
一个微微发怒的声音:“不是吧?我看也不怎么样啊?你胡说!白松不会喜欢上那样的人,在白松对女生感兴趣之前喜欢的一定会是我这样的女生。”
……
这个世界太疯狂。我成了谈资中的变色龙,在别人的口中可以是任何模样的人,只要他们喜欢我就可以由透明变成七彩的。不过话又说出来了,我又没有祥林嫂那样的悲惨经历,也没有精湛的演技,成为别人口中的谈资也是一中能耐。虽然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发现自己的这个小小值得称赞的能耐是什么。
“我认为幸福的事情就是可以信任。“
我的话音刚落,引起一阵喧哗。
“对,不是刚才林美说的美好的童年的记忆,也不是李易刚才讲过的似锦的前程,更不是郭晓一希望的家人团团圆圆地吃元宵。那些也是快乐的,但我觉得幸福这个词是一个非常浩瀚的词。我的意思是它像宇宙一样包罗万象。信任正是包罗万象,坐在餐桌上,我要相信我的食物是给予我营养,而不是几年后得了慢性生病后的怀疑,这样我会幸福;面对面的朋友,我要相信朋友说过的话,理解朋友善意的谎言,友谊才能天长地久,这样我会幸福;爱情来临的时候,我要相信喜欢我的人是认真的,甜蜜才会在爱情之中酝酿出来,这样我会幸福;争吵的时候,必定有一方开始相信对方的话,争吵才能算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结束,这样我会幸福。生活中的每一刻幸福的瞬间都有着信任的存在,可是心中的洪水猛兽把信任牢牢地困住,信任遇到了危机,幸福就像是手中的流沙,心中越是紧张就溜得越快。所以……”我并没有想到自己会说这么多,没想到自己竟然很有话唠的潜质“我们一定要牢牢地把握住幸福!”
教室一片掌声。
我暗暗地告诫自己,一定要相信周围的人,这个世界有数不清的幸福。
“林一可,你下课有没有空,来我办公室一趟。”校长站在门口轻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