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辰的电话,就在这时,又打来了。
等了几天的陈辰,见对方也不回电,有点等不住了。仔细想了想,也许对方还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于是陈辰又拨通了电话。当时,他正和李华一起喝酒,虽然没喝多,情绪却也因为酒精的作用而已经有些高涨了。
“喂,你好。”汪乐接起了电话。
“我是田燕介绍的人,我叫陈辰。”
“哦,你好,我叫汪乐。”汪乐被对方的介绍惊了一下,却又马上恢复平静。
“你多大了?你最喜欢什么颜色?你有多高啊?什么时候见个面?”陈辰一口气问道,一边的李华笑的喘不上气来,夸张的笑声搞得电话这边的汪乐非常不舒服,她觉得那笑声怎么听怎么刺耳,那么讨厌。所以还没见面,就已经对陈辰的第一印象糟透了,却依旧礼貌的回答道:“今年二十五,最喜欢绿色,身高一米六二。”
“哦,我也喜欢绿色。”陈辰说。
“谢谢你给我打电话,我还有些工作要做,改天聊,再见。”汪乐礼貌的收了电话。心里感觉恶劣无比,比司徒海那一番折腾都令人感觉不好。她觉得相亲真恐怖,这没诚意的更是恐怖。
陈辰借酒劲打了汪乐的电话,又过了几天,见对方还无动于衷,忍不住发了一条笑话给她。汪乐当时没看到,第二天心情不错,就回复了一条:“你干什么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居然感觉很投机,所以陈辰约汪乐见面,汪乐也爽快的答应了。汪乐没计较第一次见面陈辰就迟到十分钟,也许是因为她习惯了等人,也许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报什么希望,也许是因为她从心底里把这次的会面当成是和朋友会面,故心情很轻松,也就没怎么在意这个细节,觉得只要见过面也算是对田燕有个交代了。
陈辰第一次见汪乐,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他觉汪乐虽然不是美女,却长得很亲切又可爱,人看起来傻乎乎的走路总爱低着头,笑起来还有个小酒窝。有了亲切感不免就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两人聊了整个下午,陈辰有点意犹未尽,又约了她一起吃晚饭。
两人见过面后,汪乐倒是对陈辰的印象大有改观,至少她觉得他没有之前那么令人讨厌了。陈辰也明显感到了自己对汪乐的好感,甚至有点由不住的想给她发信息。两人一来二去的短信聊着,熟络了不少。
又快一个月没见陈辰的吴丹丹有些沉不住气了。倒不是她没自信陈辰会回来找自己,也不是她打算随陈辰回家乡,只是家里安排的结婚对象突然提早回了国,眼见两人的婚事提上了日程,她不能继续和陈辰保持关系了,所以她想正式和陈辰道个别。
吴丹丹约陈辰见面。
两人冷战约莫也有半年了,在这期间每次都是自己熬不住思念主动去见人家,这一次陈辰见吴丹丹主动约自己,心里窃喜。一直以来两人闹别扭,从来都是自己先低头,就算是分开两地吴丹丹只会发个信息说想自己,从未主动约见面。这是头一回女友先低头,陈辰非常开心,他隐隐猜测也许丹丹就要回来了,所以火速赶到了上海。
“陈辰,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回去,我们分手吧。”吴丹丹开门见山。
“这就是你考虑的结果?”陈辰倒吸一口气,责怪自己盲目乐观。
“对。”吴丹丹有点底气不足,不敢直视陈辰。
“为什么?”陈辰心里冷了大半截。
“我们的家庭不合适,而且我的父母也不同意。”吴丹丹摆出理由。
“那我们的感情呢?那我呢?”陈辰平静的问。
“对不起。”吴丹丹轻声说。
陈辰起身欲走,被吴丹丹从身后一把抱住。“今晚让我再好好陪陪你吧,就当是个纪念。”
陈辰听到这句令他心碎的话,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出来。
他觉委屈,难道他在她心中不过是个纪念品吗?他陈辰在她眼中究竟是什么人?滚烫的眼泪滴在吴丹丹的手臂上,她没有一点波澜,也依然没有丝毫改变主意的意思。陈辰的心冷得生疼,此时此刻看着这个自己跑前跑后亲自租来又亲自设计装修出来的温馨小屋,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墙上那张两人亲热的靠在一起的巨幅照片,明显已经泛黄,真的已经无可挽回了么?
尽管早就有一点心理准备,陈辰依然难过万分,有一种肝肠寸断的感觉。血液一时间都涌到了大脑,他觉得头痛欲绝,他觉得这一切都如此陌生,这个地方他再也不想来,这个人他再也不愿想。陈辰擦干眼角的泪水,甩开吴丹丹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陈辰从来不喜欢上网,偶尔上也是为了方便和吴丹丹联系,他风尘仆仆的回了家,居然鬼使神差联网上了。陈尔利不知道儿子居然一天内又去上海打了个来回,只是听说陈辰乖乖的去和陈尔豪介绍的女孩儿见了面,看着儿子居然上网聊天,还以为是和新认识的女孩有了发展,喜滋滋的根本没发觉陈辰的异样。
陈辰百年不遇上回网,居然听来了一条爆炸性新闻:吴丹丹的舍友说吴丹丹就要在年底结婚了,连日子和酒店也订好了,男方好像是某个连锁百货公司老总的儿子。陈辰本来就不平静的心被这消息搅得更加混乱不堪!
陈辰气坏了!
你吴丹丹原来是找好了下家找好了出路才和我摊牌,难道我是你的备胎吗?还是一备N年的那种。你玩我,看我敢不敢玩你!陈辰在气头上给汪乐发了条短信。
“你想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
“我不想找男朋友,我是想找个人结婚。”汪乐很快回复道。
陈辰没再说什么,他又把李华约出来大喝了一顿酒,第二天酒一醒就约汪乐出来,汪乐也很爽快的答应了。想要驱赶难过的陈辰和心中麻木的汪乐,两人各怀鬼胎,在漆黑的电影院里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一句话也没有说。
电影结束后,陈辰送汪乐回家,路上两人间或讨论一下电影的情节,依旧是气氛沉闷。在一个等红绿灯的路口,陈辰不知怎的,腾出一只手拉住了汪乐的手。汪乐没来得及躲开,挣扎了几下却因为对方握得太紧抽不出来也不再挣扎。
她没有任何感觉,就好像是自己握着自己的手一样,所以也不觉得尴尬。
“握着老婆的手,就像左手握右手。”陈辰忽的小声说。
“什么?”
“没什么。”他笑笑,把手松开继续开车。
汪乐其实听到了,却不是很确认对方说的是这一句,也没再追究。
陈辰很想让人陪着,决定不送汪乐回家了,便把车停到路边。两人静静的听着广播里的音乐,看这昏黄的路灯和川流不息的车流。
“你喜欢我吗?”陈辰突然问。
汪乐吃了一惊,很快又恢复平静:“不知道。”
“那你爱我吗?”陈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更不知道自己是在问汪乐还是在问吴丹丹,就是忍不住说出口。
汪乐沉默。
陈辰也不好意思再问,想打破沉默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爱就是为了对方连生命都可以不要。”汪乐慢慢吐出这句话来,又补充道:“我认为是这样。”
那么她也许是不爱我的,不然为什么我连她父母的一句话都不如,她甚至都没有再为了我争取一下。陈辰想着吴丹丹,心口很疼。他很清楚的明白,也许真该放手了,纠缠一个不爱你的人,那更不是滋味,也许近五年的感情都是自己给自己编织的一个梦吧。
“这种爱情太少了。”陈辰说,“那婚姻呢?”
“没有经验,不了解。但我觉得,也许婚姻只是两个人安静的过着平淡的日子吧。”
“过着平淡的日子?也对。”他说,“你想找个人结婚?”他又问。
“嗯。”汪乐点头。
“那我行吗?”陈辰问。
汪乐有点意外,她顿了顿,望着陈辰诚恳的目光说道:“我和你说一件事,如果你接受,我们就试着处处看,如果你接受不了,我也可以理解的,全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陈辰点头。
汪乐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自己握着自己颤抖的手说:“我不是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