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第四十三天的晚上,金属盒中散发出的不再是怪异刺鼻的酸味儿,而是一股浓郁的清香味儿。
不夜很满意。“看来可以着手那个计划了……”他眼神发光,望着屋外。
又是一天缴纳日,每个月月初和月中旬,他们这些乞讨者都要按时向吸血鬼黑枭交钱。
没钱就一顿毒打,钱少就挨几顿饿,达到要求就合格,至于上缴丰富,自然少不了一顿“嘉奖”。
今天不夜和漆月一起上缴了两枚银币,众多乞讨者是惊异而又好奇,黑枭是喜笑颜开,不停地让几名被毒打的孩子向他们学习。
第三个月,夜歌城已经进入深冬,有钱的老爷小姐们都不会出门,待在有暖炉的屋子里嬉笑怒骂。
不夜依旧背着漆月在雪雨中前行,街边的清新树也被雪堆压弯了枝干。
看见倒在背上萎靡不振的漆月,不夜从怀中掏出铁盒子,将一团莹绿色的粘稠物体放在漆月鼻侧。冷风夹杂着一股微暖的气流蹿进鼻中,让漆月睁开了双眼。
“别睡,容易着凉!”漆月紧了紧勾住不夜脖子的手。现在清醒药剂不夜已经炉火纯青,可以很容易配制出优质的清醒药剂。
今天他要尝试的是赤岩合剂,按照炼金序录记载这也是一种初级药剂,不过是属于合剂,配置比清醒药剂困难一些。
火岩一枚,火岩重量百分之二十五的赤炎草提取液,精炼煤油十盎司,熔岩残渣二十盎司,热力催化剂十五盎司。
这些材料都不常见,可不是不夜捡来的了。足足花了他五十枚银币从炼金店买来的,让不夜肉疼了很久。
花了一个上午,不夜才将火岩熬化,然后继续用大火温蕴,另一边漆月乖巧的帮忙。“哥,给!”
漆月虽然淘气却并不傻,这些稀奇古怪会炼金的人在夜歌城都是前拥后簇,衣衫华贵,也许将来哥哥会带我过上好日子,她一脸憧憬。
不夜目不转睛,盯着插在火岩旁的温度表,手也没歇着。他接过漆月递过来的热力催化剂,静静等着。
在沸腾冒泡的那一刻,他迅速将琉璃盏中的红色液体倒入其中,眼疾手快将铁盖盖上。
乒乒砰砰,锅里传来一阵急促击打声,而后迅速安静下来没有动静。他将精炼煤油和熔岩残渣混合且搅拌均匀,然后将赤炎草提取液倒入其中。
“轰”一团红色烟雾爆出,熏得他直流眼泪。这个琉璃管没有匹配的塞子,以防药力流失,不夜只得用手掌堵住避免气体飘出。
“啊!”他痛苦地吼着,这种气体带有火毒且温度奇高,不夜有种将死之感,痛不欲生。漆月看见不夜那么痛苦,着急地哭了。
“哥,咱不做了行吗?”她抱着不夜的胳膊使劲儿的摇晃。不夜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不想带着漆月后半生都在黑枭的淫威下乞讨一辈子。
持续了半刻钟,终于琉璃管中的液体平静下来,他的手掌被腐蚀出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肉骨可见,鲜血淋淋。
忍着疼,他将琉璃管的液体全部倒入锅中。火岩在一团粘稠的火红色液体中涌动凝结。
当所有的液体全部和火岩融为一体,不夜不停地用琉璃棒翻转,终于定形成一个不规则的红色小球。时机一到,他将一锅雪水全部倒入。
“滋滋……”雪水瞬间被全部蒸发。当小球冷却后,不夜用手将它捞出,即使在大雪天这样冷的天气,小球也保持着一定的温度。
他用个小布袋将小球装起,然后将它放入漆月的怀中。
“呀,好暖和!”漆月破涕为笑,终于知道不夜哥的用意。天色已晚,他们赶忙收拾回到了小黑屋。
转眼间,又到了缴纳日。不夜依旧提前准备好了两枚银币。刚出小黑屋就听见另外两个少年人乞讨者在门口愁眉苦脸,声声哀叹。
“今天又要被毒打了,这么冷的天,那些大老爷阔太太谁还出门啊?”这俩少年脸上满是淤青和鞭痕,手臂上皮开肉裂。
“哥,要不你就帮帮他们吧!”漆月摇着不夜的手臂。
不夜眼中闪过一次不忍,想起曾经自己被鞭打的经历。走上前去,他摸出一个小布袋,从里面抖出一枚银币。
“大狗,二狗,这枚银币给你们交差!”两名少年一脸惊愕,二狗连忙道谢,一脸憨笑。
“谢谢不夜哥,大哥看来今天我们不用被老爷毒打了!”大狗眼神深处闪过一丝贪婪,旋即被深埋,变成一副感激的模样。
“谢谢,不夜哥,以后只要我们两兄弟帮得上忙只管吩咐!”不夜点头,拉着漆月走向大厅。
大狗跟在身后,眼神注视着不夜腰间,一股火焰愈烧愈烈,咬牙仿佛下了某种艰难的决定。
二狗子一脸感激的笑容,“今天终于不用挨打!大哥,我们可以吃大麦饼喝热牛奶了!”
猩红的酒液在天蓝色琉璃盏中晃荡,黑枭嘴角噙着莫名的微笑,盯着眼前拥簇而来的孩子们。
“孩子们,期待你们这段时间都有好的收获,能吃上热乎乎的食物!”
他站起身来,作了个绅士礼。“阿天,八枚铜币,勉强合格,每天一个大麦饼。”“阿豪,四枚铜币,每天一个土饼。”
“狗崽子?”“什么?没有!自己去领鞭子,每天残渣剩饭。”
被叫到狗崽子的少年一脸惨白,嘴唇直达哆嗦,本来就因为病了没能去乞讨,还要吃几天残渣剩饭,他觉得自己前途一片黑暗,离死不远。
“大狗二狗,一枚银币。嗯,不错,每天一人一个大麦饼!”
“不夜,漆月,两枚银币。很好,每人每天一个大麦饼加热牛奶!”
黑枭面带笑容站起身来,优雅地将旁边的一杯奇异果果汁递上去。
“来,来尝尝。你们两个可真是好孩子!优秀的好孩子。”大狗眼神中的火焰终于达到顶点,完全烧掉了他的理智和良知。
“黑枭大人,我有要事禀告!”“嗯,稍后再论!”黑枭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