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请问有人在里面吗?”她慢慢的走过去,有些害怕又有些忐忑的敲了一下门。但屋里又再变得很安静,安静得都能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声,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打开了房间的门。
那一刻,她被里面的样子给吓到了,房间里并没有人,却是满屋子的画,墙上、桌子上还有椅子上,甚至是地上都是画,而画的都是同一个人——柳若惜。
夏恪欣一一扫视过那墙上挂着的画,每一幅都是不一样的着装打扮不一样神情动作,却每一幅都画得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就仿佛看到了本人一样,而这些画像无疑就是柳若惜的生活照,任何时候任何表情都有。“看来莫少爷真的是个痴情种!”她突然有些同情那段百年前的虐恋,满脸忧伤的说。“到底要多爱一个人才能画尽她的一生呢?”
她随手拿起散落在地上的一幅画,仔细端看画中的人,“这是莫少爷挚爱的你,确实是倾国倾城,温婉贤淑。”目光最后定格在右下方的落款署名上,“莫君善?怎么会是莫君善?”接着又查看了墙上的每一幅,还有桌上的、椅子上的……那满屋子的画全是同一个人的名字,甚至连字迹都一样。
夏恪欣从里面出来,走到院子里,不知是阳光有些炽烈还是刚刚在那儿受到的惊吓太大,她突然觉得眼睛有点炫目,头也有些昏沉,似乎下一刻就要倒下去一样。
“若惜……”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还有那张锐利的脸。她的思绪开始变得恍惚起来,耳边只听见那一声声熟烂于心的呼唤。
房间里,柳若惜一丝不挂的倚靠在床边,胸前和身上私密的位置用单薄的被单遮挡住,一头瀑布的长发从一边的肩膀垂落下来,她的一边腰上有个胎记,赤红色像花一样的形状。而另一边的书桌前,莫少爷正提笔将她的美态记录在画上,神情专注而痴迷。也许是太过于害羞,柳若惜的脸上缀满了羞涩的绯红……
“啊……”夏恪欣从梦中醒来,不安的看了看四周。
“醒了,有没有感到哪里不舒服?”莫君善担忧的问。
“发生什么事了?”她摇了摇头,精神好像还没恢复过来。
“这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怎么又跑到北院去了?”某人不满的看着她说。
“北院?”她才开始回想起来,“对,我是在那儿的,看到了……”突然用一种复杂的表情看着莫君善。
“看到什么了?”某人却奇怪的问。
“看到柳若惜的画,你画的画。”她注视着他,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反应中看出什么来。
莫君善咧着嘴笑了,“确实是我画的。”坦承道。
“一百多年前的画也是?”她有点生气的质问道。
“是的,上一世的我。”他依旧从容淡定。
“你是谁?是莫少爷还是莫君善?”她不镇定了,似乎还有点害怕,害怕真相。
2
“如果我说两个都是呢?”莫君善却轻笑着反问。
“……”夏恪欣看他的表情,根本不像在开玩笑。“莫少爷,那您想要的是什么呢?您还活着,可是柳若惜已经死了,她不可能再回来。”过了好久,她幽幽的说。
“傻瓜,你怎么还是不懂?”莫君善摸上她的脸,温柔的说。“我想要的已经等到了,是你。”
“胡说!”她不想承认的反驳道。
“若惜……”他轻声唤道。
“我不是你的若惜!你肯定弄错了!”她激动的说。
“怎么会弄错?你身上的味道身上的印记,我都记得,绝对不会错!”他抱着她说,声音充满了笃定。
“你放开!”她挣开他,退到床角处。“你说的不是真的,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她不能接受的说,头又开始痛起来,双手无助的抱着。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莫君善担心的问。
“头好痛……”她自言自语的说。
“来,再睡一下吧,醒了就不疼了!”莫君善扶她躺下,哄道。
“恪欣!”韩湘正准备进来。
“她睡着了。”却被莫君善拉了出去。
“我有重要的事情跟她说。”说着,她想要再次走进去。
“有什么事跟我说就可以了。”莫君善将她拦住,冷峻的说。
“跟你说?你凭什么?”韩湘嘲讽道。
“凭她是我莫君善的女人!”某人却理直气壮的说。
“呵,莫少爷什么时候看上恪欣这种平凡的类型了?”韩湘又冷笑道。“您不是对柳小姐痴心不改吗?这样又怎么对得起冤死的人?”
听了她的话,莫君善竟突然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爱的不是若惜?还有,她再怎么平凡普通也比你好千倍万倍,我爱谁是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他冷酷的瞪了她一眼说。
“莫君善,你这是什么意思?”韩湘怒了。
“什么意思?怎么?你不是一向自认聪明吗?不应该听不懂。”他又邪笑着说。
“你……”韩湘一时无以反驳。
“还有,你这个人心术不正,最好别动什么坏心思,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莫君善又警告道,说完,进去把门关上了。
“莫君善,你也不会得意太久的,走着瞧!”她一脸愤恨的说。
韩湘走到东院,见李管家正好从老夫人的屋里出来,便把她叫到一处无人的走廊。
“韩小姐,这可万万使不得!”李管家听完她说的话,激烈的反对道。
“李管家,你现在还顾虑那么多干嘛?你们少爷现在像着了魔一样只听恪欣的话,再这样下去你们莫府都要换主人了!”韩湘故意夸大其词的说。
“少爷不会的,何况那夏小姐也不是那么坏的女人。”管家还是不太相信。
“今时不同往日!李管家,你和老夫人把她害得那么惨,你觉得她还会放过你们吗?”韩湘又说。
“……”管家开始认同她说的话。
“放心!我会帮你们的,听我的话,我会让你们夺回这一切!”韩湘甚是自信的说。
3
一大清早,宁漠就去了柳家大宅附近的祠堂,之前想要查的事情因为发生了许多想不到的意外而落下了,那么现在应该要继续了,何况他一直担心韩湘和莫君善如果真的要有什么牵扯。关于前生的事情,虽说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莫少爷的恶行,但他真的不希望他们今生还要重蹈覆辙。
“你要查看宁家、柳家和莫家的族谱?”一位年过八十满头白发的老人皱着眉头看着他,说话的时候下巴的长胡须一抖一抖的。“你是宁家的后代,要查看自家的族谱自然是没问题的,而柳家没有特别的规定,我也可以借你一看,但是莫家是有祖训的,没经过他们的允许,外人是不可以随便查看的。”
“族长,就不能通容一下吗?”宁漠恳求道。
“很抱歉!”族长只是拿出了宁家跟柳家的族谱来给他。
“谢谢!”他立刻接过翻开来看,“族长,请问这上面写的宁枫和柳若惜是不是都是光绪年间生的?”指着册子上的两个名字问。
“对,他们俩是青梅竹马,宁枫比柳若惜大几岁,据说还曾是一对恋人,后来因为莫少爷的介入,柳若惜嫁到了莫府,最后含恨而终。”族长告知道。
“这是真的吗?”宁漠紧抓着族长的手追问道。
“不清楚,不过很多人都是这么说的。所以宁枫才会离开祖籍,搬至其他地方,远离这个伤心地。”族长又说。
“那您知道,当时的莫少爷叫什么名字吗?”宁漠接着问。
“跟现在的莫少爷一样,也叫莫君善。”族长想了一下说。
“……”宁漠已经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夏恪欣管不得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就偷偷的跑了出去。她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必须去查探清楚比较好。
走到和平村的时候,小晨的爷爷正要出门。“爷爷,您要去哪儿?”她立刻走上前问。
“哦,恪欣丫头,你可还好?这么久没你的消息真让人有些担心。”老人看见她倒也十分高兴。
“爷爷,我没事。不过,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问您。”她一脸严肃的说。
“什么事?”老人有些疑惑。
“关于那个柳若惜,我要去哪里才能知道更多关于她的事情?”她有些着急的说。
“这个恐怕要去找族长问了,毕竟他是我们镇上最有威望的人,前两天宁漠也问过我,他说想看看族谱,我也是让他去找族长。”老人倒不温不火的说。
“族长?族谱?谢谢爷爷!”说完,她便又跑走了。刚走到村口,就远远的看到了宁漠,“宁漠!”她迎了上去。
“恪欣,你怎么来了?”宁漠也感到很意外。
“听说你去找族长了,有问出什么吗?”她迫不及待的问。
“我看了我们家还有柳家的族谱,至于莫府的没看到,但族长告诉我,当年的莫少爷也是叫莫君善。”宁漠看着她,表情很复杂。
“果然是这样。”夏恪欣却没看他,侧过身自言自语的说。
“恪欣……”宁漠奇怪的看着她的反应。
“还有其他吗?”她反应过来,又问。
“那段历史太久远了,连族长都不确定是真是假,除非是当事人,不然谁都不清楚真相。”宁漠叹了口气说。
“对,应该问当事人。”她突然想明白了这一点,“宁漠,我先回去了!”不等他反应,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