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木远夕心烦意乱的时候,高台之下的观众却因风谷的出现而一片沸腾。
有感叹的:
“如灵大师至今才收得一徒,想必那人必定如大师所言,是个难得的武学奇才啊……”
有不屑的:
“那人才学了一个月不到,竟敢就这么来参加比武大会,还大言不惭地发起挑战,也不知他到底耍的什么威风!”
还有犯花痴的:
“看那公子生得仪表堂堂,风流儒韵,恍若天人,尤其是那一身白衣,叫人不禁想起一句诗:‘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也不知公子出身于哪家名门贵族,真叫人好奇……”
……
如渊大师还未及答复风谷,便听那孔方进蛮横地说道:“就凭你?哪怕再有慧根,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也绝不可能学有所CD还没出师呢,就想和我比试?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吧?”
风谷面无表情,只是眉目流转间隐隐透着一股势在必得的自信。
魏易也上前道:“是啊师伯,风师弟如今才拜师不到一月,按理来说,未出师的弟子不得参加比武大会,更何况今日还是决赛。”
“决赛又如何,”风谷突然发话了,话中语气甚是自得,“不是说四位方丈的大弟子都可以直接参加决赛的吗?你孔方进可以,为何我不行?莫不是,你怕连我这样学资匪浅的人也打不过?那可太不应该了,你可是如无师伯的大弟子啊。”
孔方进一听便恼了:“好!这可是你自己要找死的!”
“死”字还未出口,孔方进便已乘轻功而起,转眼间便已落到了比武擂台之上。
风谷自信一笑,随即也飞落于擂台之上。一落下,他便远远地朝木远夕望过去,一双莹莹的桃花目满是笑意,似乎在对她说:“夕夕,放心吧,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木远夕心中一惊,不自觉地站了起来,怔怔地望着他。
你大爷的,笑你妹啊,赶快给我下来!
风谷根本就不会看人眼色,他就是一个大白痴二愣货,她都惊慌成这样了,他还在那笑若灿花!
虽然这种比武的较量公平公开,死伤在所难免,但倘若风谷真的杀了孔方进,那岂不成了孔家的仇人?风谷毫无家世背景,而孔家家大业大,想要他的命何其简单,就如同杀死一只蝼蚁一般!
这么想着,木远夕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喊:“你给我……”
“下来”两个字还没说出口,突然感觉左边的耳后根像被针刺一般地,传出一阵尖锐的疼痛,她本能地伸手去摸,却什么都没有。
顷刻间,只觉身体不受控制,整个人往后倒了下去。
“夕夕!”
逐渐模糊的视线中,风谷远远地大喊一声,惊慌失措地朝她奔去……
“夕儿!”
“远夕姑娘!”
“远夕姐姐!”
紧接着又听到几声惊慌的呼唤。
耳后根那阵尖锐的疼痛很快消失,然后她便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痛楚,只是浑身无力地整个人倒在了柳衡的怀里,眼皮子越来越沉重,她想努力地撑起来,想和风谷说话,可是还没等风谷飞奔过来,她就已经两脚一蹬不省人事了……
木远夕就想啊,我是不是与这个世界八字不合?自从离开那个与世隔绝的镇子之后,我的命运便和悲催的病榻紧密连系在了一起……
奶奶的,我上上辈子做啥缺德事儿了我!
然而这次的昏迷,竟一点痛苦都没有。没有先兆,也没有症状,只是就这么一直昏睡,就像植物人一样。因为孔言聿的师傅如禅大师在闭关,因此在木远夕昏迷期间,孔言聿只得命人下山找寻医术了得的大夫。
短短几天,几乎每天都换不同的大夫,每个大夫都自称华佗扁鹊乌鸦什么鬼,然并卵。他们一个个虽神气昂扬地来,最后却都是灰头土脸地离开的。他们没有一个能查得出木远夕的病因。
这一次,把所有人都急得够呛。
之前木远夕但凡出事,哪怕生命垂危也好,但起码能让大夫诊断出来,大家也都知道怎么回事。可这次不仅事出意外,而且丝毫查不出病因,更加无从治疗,如此生死不明,令所有人都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和担忧。
若要问那些个大夫为何最后都是灰头土脸地离开的,那是因为被又急又恼的风谷给骂的:
——“你拼命摇头晃脑的作甚!你嘴巴是用画纸贴上去的吗!?是假的吗!?你倒是说句话啊!”
——“你到底会不会看病?连一点小小的病都诊断不出来,还好意思称自己神医再世!?我看你是猪头再世吧!”
——“你扒着我家夕夕的眼睛看了这么久,怎么还没个结果!?我家夕夕的眼皮子都快被你扒下来了好吧!把你的臭手给我松开!趁我还没有把你打成肉饼之前,最好给我立刻消失!”
……
“你能不能稍微消停点?”孔言聿忧虑的神色垂眼看着沉睡不醒的木远夕,压低了声线对风谷道:“你把我这几天请来的大夫都哄走了,你让谁来给夕儿诊治?”
就在刚才又哄走一位大夫的风谷,迈着风一般的步伐回到床边守着,边走边不屑地道:“你请的那些大夫没一个有真本事的!”
孔言聿抬眸看他:“那么你有?”
风谷顿时吃了鳖,无话可说。
一连几天,大伙儿都笼罩在莫大的愁云里。
直到一个人的出现。
“师傅,徒儿听说那孔家二少的书童突然染了怪病,久睡不醒,每日大夫来来去去,竟没有一个能诊出病因。徒儿虽学过些医术,但也不过些皮毛,估计派不上什么用场。徒儿知道云山寺内除了如禅师伯之外,师傅也是医术了得,不知师傅能否满足一下徒儿的好奇心,前去看看那书童,究竟染的什么怪病?”
禅殿外,夜寂风凉。如渊大师前脚刚踏出殿门,南宫燐炤便迅速踱步到他面前。
如渊大师于殿内潜心打坐了一整个下午,南宫燐炤便也在门外等候了一整个下午。
如渊大师听完南宫燐炤的话,神色如常,却问:“徒儿此番相求,当真只因好奇?”
南宫燐炤歪嘴笑了笑,“不然还能因为什么,师傅应该了解徒儿为人,这世上能让我上心之事不过一二。”
如渊大师默然看了他一眼,道:“好,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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