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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你不用这样对我,我是你的仇人。”太平走在前面自顾自的说道,“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天色逐渐暗沉,乌云很快就铺满了天空,“要下雨了,快收拾东西回家吧。”“是呀,看样子这雨还不小啊。”,有的小生意人已经收好了东西准备回家,自家有店面的也是关了窗户。

不多时,天空果然下起了大雨。武攸暨拉住太平为她撑伞,太平望着眼前的男人。不知不觉,几滴眼泪划过她的脸颊,男人用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水,“别哭。”

“不,你不能这样!”太平推开武攸暨,“你应该说恨我!恨我!”,太平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看不清纸伞下武攸暨的表情,他依旧为她撑伞,向她倾斜。

可武攸暨已经被淋湿了大半,自己却未被雨水打湿分毫。女人站起来打翻男人手里的伞,“太平…”。太平用力推开面前的武攸暨,自己一步一步退后,逃跑在满天大雨中。没跑多远就被身后的男子紧紧抓住手腕,挣脱不开。

“你放手!”太平怒吼着想要挣脱武攸暨的手,“让我走,你没听见吗?”可武攸暨还是紧紧的抓着她,“你的妆花了。”

太平低着头,没有看他,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脸上到底是眼泪还是雨水。一股患得患失的感觉涌上心头,低声问道“为什么你要这样。”

“我…”,武攸暨说不出理由同时松开了手,“对不起…”。他注视着太平的背影。

他还是等到了,眼前的女子转过头扑向他的怀里,依偎在他胸前。他也紧紧的将女子抱住,轻抚着她,“走吧,回家了。”。

两人走到家门口停了下来,“刚才说的你都记住了吗?”太平问。“嗯,记住了。”

老管家已在这里等候多时,见二人回来,急忙跑过去询问情况,“少爷、公主,你们没事吧?”

“我去换衣服了。”太平说完松开握着武攸暨的手,径直往屋里走去。“我陪她逛了一会,没想到下雨了。急忙找地方避雨,等到现在才回来。”武攸暨回答道。

“即是这样,我去熬些姜汤。”说完老管家也往厨房走去。这大概是武攸暨和太平两人第一次真正的正视对方,武攸暨没有把太平当作仇人而是一位被皇权操纵的可怜公主。对于太平来说,武攸暨却是一个愿意对她好的男人,他关心她,她也接受了他。

次日清晨,武攸暨护送着太平进了宫,听说武皇要颁布科举制的新规矩,武承嗣和武三思也早早的准备了礼物去了。

“大家可有欣赏过张说的文章,朕叫婉儿贴在宫门前了。”武皇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的大臣,婉儿就站在她身旁。

“启禀皇上,我们都看过了。写的真好,真是文采斐然呐!”“是啊,日后必成大器,!”大臣们对张说的文采赞不绝口,说到武皇心里去了。

“经过这次殿试,朕有些想法要和你们说说。这九品中正制早就废除了,取而代之的是科举。朕翻阅那些答卷发现作儒家经典回答的往往都是世家子,对他们来说是有利的。毕竟普通人家没有那么多藏书是吧,作答的时候理解就不如世家子了。大家都看看这些答卷。”武皇把整理好的答卷亲自分发给台下的大臣。

“皇上是觉得制度有问题吗?”位置靠前的武承嗣问道。

“朕想改一改,那些只会死读书的庸才怎么能够治理国家呢?这进士科要提一提,制科朕也要让它发挥作用,国家真是太需要人才了。承嗣,你和宰相们商量商量,把制科具体确定一下。”武皇回答。

“臣遵旨。”

“朕还定一个武举,比如说那些有武功的人,同样可以参加。”

“武皇圣明。”

武承嗣跟随武皇回到贞观殿,并提出要送给武皇一件礼物。

“臣特地准备了礼物要献给您。”武承嗣这时只能用谄媚来形容了。

“你又淘了什么稀世珍宝要给我的?你们现在可是我朝的股肱之臣,怎么还如此不识大体,我将宰相之位交给你,是希望你帮助我,你居然如此不争气。”武皇说道。

武承嗣被说的无地自容,急忙解释“您误会了,臣是想到您平时只有太平一个人在照顾,可太平毕竟是女人,而且她在宫外还有家,不能时时刻刻把您照顾到。所以臣...”

“是吗,叫他进来。”武皇躺在榻上。

“草民张昌宗拜见皇上。”一身白衣的张昌宗走到武皇面前,他长发飘飘,面如莲花,手指修长且白皙。一双柳叶眉生的极好,眼睛明亮有神,身姿挺拔俊俏。

“这是就是你的礼物?”武皇问。

“是的,希望他能照顾您的生活,减轻太平的负担。”武承嗣如是回答,“那臣先告退了。”

“你上前来,让我看看。”武皇招手示意张昌宗往自己跟前来,“长的真好,你都会些什么说来我听听。”

“谢武皇夸奖,臣精通乐曲乐器,擅歌舞,对诗词书画也略懂一些。”

“不错,我累了,想休息了,你出去吧。”

“可是,武大人让...”

“婉儿,送他出去。”

武皇很明白自己侄子的用意,大概是想用这种方法讨好自己,借此获得太子的位置。实际上她并不愿意这样的人介入自己的政治生活,她建立武周不久,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她,她可不想被人说作是昏君。这样的人只能当做宠臣,而不能当成亲近的人,所以她没有给张昌宗任何官职,也没有给武承嗣任何赏赐。

武皇为选拔人才,下令各州官员积极推荐,一个重要人物出现在武周的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狄仁杰就是由官员推荐的,这名推荐狄仁杰的官员名为娄师德。一方面大力选拔推荐人才,另一方面却有酷吏滥用刑罚草菅人命。

天授二年九月,狄仁杰升任宰相,同时担任地官侍郎、同平章事。本来前途一片大好,可在四个月后却被来俊臣栽赃陷害谋反,被武后锁拿下狱。当时规定,经过审问立即承认谋反的人可以减免死罪。

来俊臣带着狱卒来到狄仁杰牢门前,语气同流氓无赖无差,“你呢,这个老头。”

“是是是,我是谋反了,如今武皇当政,我们这些旧臣那只有等死了。”狄仁杰回答道。来俊臣见犯人已经招供便不再多管,带着狱卒转身就走了。趁来俊臣不注意,狄仁杰向狱卒借来笔墨,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将情况写在上面藏入棉衣中。“这位狱卒,能不能劳烦你把这棉衣送回我家,让家人换一件薄的衣裳来?”狱卒走到狄仁杰牢门,狄仁杰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这个狱卒。那狱卒也是个见钱眼开的主,见有好处就答应了。果然,狄仁杰的儿子把衣服拿回家后,发现了其中的布条,于是拿着布条找到武皇伸冤。武皇听完召见狄仁杰,父子二人在武皇面前跪下了,武皇拿着狄仁杰手写的布条问他:“你既然没有谋反为何要承认?”

狄仁杰回答“我如果不承认谋反,早已死在酷刑之下,如何能保命。”

“那这谢死表总是你写的吧?”武皇又拿出来俊臣上交的【谢死表】继续质问道。

“罪臣并未写过什么谢死表啊!请吾皇明鉴!”“请武皇明鉴!”父子两人伏在地上。

“罢了,念你也是有功之臣,这死罪就免了吧。”最终武皇免去了狄仁杰的死罪,并将他贬官。

武承嗣令人将狄仁杰重新锁回狱中,等待中央的贬官诏令。“皇上为何不杀了他,这样的反复小人,明摆着是为了保命。这是在欺骗您呐,您怎能饶了他?”武承嗣不依不饶的追问。

武皇极度反感有人质疑她的权威,或是被武承嗣问的不耐烦了,压着自己的怒气看着他“我想,我的决定不需要向你解释吧?承嗣。”

“不不,不敢。”说到底武承嗣也是一个小人,欺软怕硬,在大臣面前耀武扬威惯了,自己也分不清轻重,更何况在他面前说话的人是武皇。武承嗣在武皇心里是被当做自己的接班人的,所以并未怪罪他。

长寿二年正月初一,武皇在万象神宫举行祭天大典。武皇初献,魏王武承嗣作为亚献,梁王武三思为终献。也就是这次大典,彻底激发了武承嗣的野心。因为武承嗣认为,自己能作为亚献,说明武皇的心已经动摇,自己掌权的机会很大,所以和武三思合计要整一整李旦,希望把他彻底打压下去。两人在李旦身边安插了宫女,令宫女将李旦的生活仔仔细细的几下然后告诉自己,企图从中找到破绽将李旦拉下马。

初二,按照规矩李旦的正妃刘氏和侧妃窦氏要去给武皇拜年请安,不过两位妃子再也没有回到李旦身边,而侧妃窦氏正是三儿子李隆基的生母。

原来是安排李旦身边的宫女告侧妃“压胜”诅咒皇帝,武皇才对自己的儿媳下杀手。李旦为了自保,不准手下的人提起侧妃的任何事情,包括自己的孩子们。太平得知此事后立即和武攸暨赶往李旦宫中,李旦一人呆坐着,魂不守舍的模样,眼神空洞面无表情。

“哥哥?你还好吗?”太平放下手中的点心,急忙向李旦跑去。李旦抬起头看着太平,头发凌乱胡子拉碴,双眼通红以及满脸的泪痕。

“你来了,可她们没回来。”李旦紧握着手中的白色手绢声音有些颤抖,看得出来他还是很在乎自己的两个妃子。

“怎么回事!她们不是去请安了吗?”太平回头看着武攸暨,“为什么会这样!”

“大哥安排了宫女告密,所以...”武攸暨说道,“我和他们不亲近,有些事我是最后才知道。”

“什么宫女?叫什么,宫里怎么会养这样的白眼狼!”太平怒不可遏,她没想到武家的人为了皇位居然无耻到这种地步,更没想到母亲就听信了这种鬼话,杀掉和自己相处多年的儿媳。“我要去找母皇,那个宫女在哪?”

“已经被母皇扣押了。认命吧,太平。”李旦放开太平的手,仰天长叹,“死亡对于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若母皇执意要我性命,这几个孩子就交给你了。母皇信任你,或许看在你的面子上,能饶恕这几个孩子。”

“不,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我现在就去找母皇。你在这里看好孩子们。”“我知道了。”

武皇此时正在和张昌宗闲谈诗词,“母亲,您为什么要杀她们?”

“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吗?”武皇闭着眼睛,张昌宗正给她念着新词。又一位男子走过太平身旁来到武皇面前,“臣张易之见过太平公主。”

“母亲,你知道这有多荒唐吗!”太平指着两个男宠说道,“他们...”

武皇立即打断了她的话说道“他们很好,你不在的时候是他们在照顾我。不得不说,他们比你细心多了。我想他们也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无需多心。”

“我对这两个男人没兴趣,我想知道您为什么杀了哥哥的妃子。”

“有人告她们压胜,我就把她们处理了。”

“那个告她们的人呢?我要见她。如果是真的,为什么不交给御史台,让御史台去查。”太平极力争辩。

“这点小事怎么能惊动御史台呢,朕自行处理便是。”武皇拿出告状的折子丢给太平。

“既然这样,那我也要告宫女,我告宫女蓄意诬陷皇嗣妃,请圣上明鉴。”太平并未捡起地上的折子,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武皇。

“你这是干什么,来给我难堪的吗?”

“如此小事,也不用惊动御史台,请圣上速速决断。”

“你执意这样,我满足你。【宫女韦氏,肆意陷害皇嗣妃,压胜证据是假,谋害皇嗣之心是真。对宫女韦氏予以杖杀,立即执行】。好了,我已经裁决了,你满意了吗?”

太平有些失望,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清楚,亲情在政治面前本来就很脆弱,面对这样一个处决,太平无话可说,转身离开。

“该死!为什么死的不是他们!”太平怒气冲冲的回到李旦宫里,看着妹妹在屋里发飙,心里也不好受。“算了吧,太平,就当一切都没发生。我已经无所谓了。”李旦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让太平寒心,“好,你自己说的,我们走!”太平拉着武攸暨离开。“这样就不会牵连你了。”

武承嗣第一次算计失败了,他才不会甘心,不把太子拿到手誓不罢休。几个月后,又一场灾祸降临到李旦头上。武三思买通周兴,指使手下人写了一封迷信交到武皇手中,信中直指皇帝李旦想要谋反。武皇看完信后勃然大怒,马上召见周兴、来俊臣让他们严肃处理此事。

周兴当即带着狱卒和刑具赶到东宫,一向寂静凄冷的东宫竟然传出了铁链互相撞击的声音。等来俊臣和周兴放好刑具,李旦也被狱卒押着跪倒两人面前。两人站在李旦面前,可威风了。“来人,把他们带上来。”几个年幼的孩子被抓到李旦面前,“放了他们!”李旦冲周兴大喊道,“哈哈哈,放了他们,你当你是谁,啊?一个落魄皇帝,过的日子还不如我们,你算什么东西?”周兴当酷吏这些年一向是嚣张惯了,除了武皇,谁也不放在眼里,跟别说李旦这样被囚禁的人。

“你又算什么?靠杀人上位的疯狗!”

“是,我们不算什么,但愿您能一直这么硬气。来人,给我打!”来俊臣被李旦这句话气的不清,抓过一个小孩就扔在地上,“给我狠狠地抽他!你们今天谁都别想活!”

“不许打我哥哥!你们这些疯子!”李隆基推开旁边的人冲到哥哥身旁用自己幼小的身躯护着他的哥哥,两个小孩顿时皮开肉绽。“成器!隆基!”。一时间乱成一片,小孩的哭声,大人的怒吼声以及拷打者的奸笑声。李旦绝望的跪在地上,看着两个哭的歇斯底里的孩子,李旦妥协了,“我谋反了,你们满意了吗?”

见此情形,周兴可高兴的不得了,“我没听清,您再说一遍?”

“我谋反了!你听到了吗?我谋反了,母亲!我谋反了!”李旦低着头嘶吼到。

“不,你没有谋反。你没有做过为什么要承认,这些小人,你们会遭报应的!”太平出现在大殿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她,“放了这些孩子。”“您有皇上的旨...”“我说,放了孩子!”

狱卒停下手中的鞭子,退到一旁。“姑姑,你快走!他们都是坏人,是疯子!”兄弟二人抱在一起哭喊着。“尊贵的公主,这里可不是您该来的地方,请回吧。”不放在眼里的人,也包括了太平。

太平和他们周旋的同时,拿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放在了自己脖子上,“这是我说的最后一遍,把孩子们放了。”

周兴见状不妙,赶紧过去把几个小孩放了。“公主,这是皇上的旨意,请您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

“皇上的什么旨意让你们对着一群孩子用刑?”太平一步一步靠近周兴,用匕首指着他的脸问,“你刚才不是很会说的吗?说啊,什么时候御史台的人只会欺软怕硬了?每年朝廷拨的钱就养了你们这群喂不熟的狗是吗?”

“请您不要执迷不悟,不然您就是和他同罪了。放下匕首回家去吧。”来俊臣这句轻飘飘的话彻底激怒了太平,“是吗?”太平当着周兴的面把匕首插进自己的腹中,周兴来俊臣吓坏了急忙喊御医,太平忍不住剧烈的疼痛跪在地上,竭力的护住伤口,依然不能阻止血往外渗,很快就染红了她的衣裙。“不!”李旦踉踉跄跄跑到太平身边将她抱在怀里,这个男人哭了,眼泪滴在滴在太平的脸上。“太平,太平!”武攸暨拿着长剑闯了进来,看着被李旦抱着的浑身是血的太平,他怒了,提着剑向太平跑去。不知道来俊臣是脑袋发热还是来不及反应对着下属一声大喊“拦住他!”

一群人赤手空拳就往武攸暨冲过去,“找死!”很快,冲在前面的人已经被斩杀,看见长剑上不停低落的鲜血,剩下的人怂了,不敢再阻拦。“她怎么样?”武攸暨握着太平的手,看得出来他很担心。“我不知道,但是她很虚弱。务必请你一定要救活她。”

“给我吧。”武攸暨抱起太平往门外走去,这次没有人再敢阻拦,离开前,他回过头把剑重重的插在地上,瞪了来俊臣一眼,便带着太平离去。

这下好了,周兴和来俊臣知道自己捅了娄子,马上找到武皇,跪在她面前。然而武皇并没有理会这两个小人,一听说消息带着婉儿就赶去了,至于他们,跪着就让他们跪着吧。

武攸暨守在太平床前,寸步不离,直到她醒来。

“太平?你还好吗?”武皇站在太平床头,像母亲关怀自己的孩子一般询问着太平,太平抬起头用虚弱的声音说道:“我没事,李旦呢?”

听到李旦,武皇关怀的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我将他关起来了。”

“他是您的亲儿子,您连最后的儿女亲情都不要了吗?我们是您最小的孩子啊。”

“连我自己都忘了,你们和李显不一样。从小就生活在我身边。人啊,老了,记不清了。李旦的事,就到此结束吧。你安心养伤,我会处理的。”武皇慈爱的摸着太平的头发,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武皇和婉儿一齐走在会贞观殿的路上。“婉儿,你说,我是不是对他们太过严苛了。”武皇问,“武承嗣和武三思给我叫进宫来。”

“可周兴和来俊臣还跪着。”婉儿提醒到。

“无妨,正好叫他们对对质。”

贞观殿内,武承嗣武三思规规矩矩的跪在两个酷吏旁边,俩酷吏伏在地上默不作声。武皇翘着二郎腿看着他们。武三思先说话了“不知皇上召我兄弟二人所为何事。”

“你们几个商量着回答吧,想清楚了再说。”

武承嗣抬头瞥见武皇严肃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搞的事情是瞒不住的了,只好认罪,结结巴巴话也说不出个明白。“臣...,臣是想替您解决...,解决麻烦...。”

“用杀女人和小孩来解决问题吗?”

“不不不,太平她是自己拿匕首....”

“你们好大的胆子!”武皇拍了下桌子把跪着的四人吓得不轻,“这么急着想要江山吗?朕还坐在这位置上呢,你们俩兄弟如此迫不及待吗?”

“我们...是....,这江山本来就是您的,我们是您最亲近的人,难道要把它送给外人吗?!”

“这天下给谁,是朕的决定,还轮不到你们指点。你们愈发让朕失望了,回家休息休息吧。你们两个,好好待在御史台,近期不要再给朕弄出些烦心事。朕让你们审理这个案子,就为了查一查他有没有谋反,你们倒好,对小孩子用刑,威胁女人。”

武皇严厉训斥了两个侄子,让他们回家反省,却没有动两个酷吏分毫。这个时期的酷吏对于武皇来说,的确是她统治上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太平在养伤期间把哥哥李旦的几双儿女全部接到自己家里,清荷负责他们的饮食起居,全交由武攸暨教管。几个孩子甚是知趣,对这个姑父也谦卑有礼。

不过武家可就没这么好运了,俩兄弟在家十天半个月,也没听到消息说让自己干这宰相。这下真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俩兄弟急的是团团转。“早就说了,这样行不通,只要太平在那拦着,我们就搞不了李旦。还有你那堂弟,武攸暨。不帮我们,还拿着剑去救太平。这下好了,一个都跑不掉。”武三思指责起武承嗣来,脸上除了一个愁字就没别的。

“别说我,你提议送的那两个小男人又做什么了?每天端茶送水的,待遇还比不上那上官婉儿。那做的不都是宫女的活吗?”武承嗣也心里不爽,回回吃亏的都是自己,想撂挑子不干吧,可那太子位在那儿摆着的,他不争取也不行。

“行了行了,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这日子还得过,等皇上气消了,肯定会叫咱回去的。”说着就吩咐厨房的人上菜,武三思倒也想得开,确实,一个月后俩兄弟还真的回去继续当官了。这下他们可老实了。先是上门给太平赔罪,太平也接受了,毕竟自己还是武家的媳妇,有个名分在这也不好多说。接着又向李旦示好,李旦就没那么容易说话了,还是让手下人把俩兄弟请出了东宫,心想,一码归一码,我可是向你示好了,接不接受那就是你的事了。两人还算有良心,给李旦的几个孩子也准备了一份薄礼,小孩子嘛,说了声谢谢拿着东西就跑了,就剩下哥俩在原地愣着。不管怎么说,这人心算是笼络到了。事情传到武皇耳朵里,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未出手干涉。

再看周兴和来俊臣这波人,他们两人都还活着,只不过那天跟随他们参与的小吏和狱卒可倒了大霉。尤其是那个打小孩的,押到刑场上当着其他人的面,“咔嚓”一刀给腰斩了。剩下的人都给免了官或职全部赶出了御史台,只剩下几个武皇常用的人,有人出必定有人进,很快,新的御史进来了取代了之前的位置。狄仁杰重新升到了宰相的位置,一大批新的官员也进入了朝廷,形势一片大好。

酷吏当久了,容易得罪人,还容易不知死活。来俊臣就是这样的人,李旦的事武皇没有重处两人,只罚了他们在御史台思过。心想这样捅这么大娄子,武皇都没收拾自己,说明武皇还是青睐自己的。既然武皇都看的起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没过几个月来俊臣一看李家武家和好了,手痒痒没事做就到处惹事。

带着小吏在洛阳街头乱混,走到一处酒楼前,小吏拉住了来俊臣,指着里面一个姑娘说道“大人您看,那个姑娘长得真好看嘿。不如把她带回家怎么样?”小吏直勾勾的盯着里面穿蓝衣的姑娘,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口水都来不及擦。来俊臣一看,“这姑娘是不错,去,把她给我弄回去。”说完就带着手下进去了,酒楼的小二看到有人进来就上前招呼了“几位客官,你们...”小二还没说完就被推到一边,小吏凶神恶煞的看着他说“别管闲事啊,还有你们,不该看的别看,该吃饭的吃饭,听见了吗!”这样一开口,可就没人吱声了,都把自己的碗盯着。

来俊臣走到姑娘面前,想伸手调戏人家,却被姑娘旁边的男人挡了回来,“哎哟,你谁啊你?”

“我是她夫君,请你放尊重些。”男人理直气壮的回答他。

“是吗?圣上有旨,把你夫人赐给我了,现在让她跟我走吧?”酒楼内一片哗然,心想,皇上赐婚也不是这样赐法的啊,人家已是有夫之妇,活生生拆散人家也不怕遭报应。虽然大家心里都这么想,见那几个小吏狂妄的样子也没人敢说。

来俊臣抓着姑娘的手就想往外走,没想到姑娘自己挣脱了他的手跑回夫君身后躲着。“别给脸不要脸,赶紧跟我走!”

姑娘不愿意,“不,我不认识你。”

旁边的小吏说话了“你可真是有眼无珠,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来俊臣大人!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凡夫俗子。”

姑娘一听是来俊臣更不愿意了,谁不知道来俊臣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痛斥他“你这个杀人魔,不知廉耻!”姑娘话说出口彻底把来俊臣惹怒了,“来人!把她弄回去。老子今天非要把你弄到手不可。”说完就带着人把姑娘和她夫君分开,“还不撒手是吗?那我就把你夫君和这里所有人都处死!”没办法,姑娘只好撒手顺势就被小吏拖走了,留下他夫君一人。周围的人见来俊臣走远了才把他扶起来,看着夫人离去的背影,真是心痛死了。

把这姑娘弄回家之后才知道,姑娘姓王。才嫁人不久,结果倒了霉遇到来俊臣。

来俊臣的事情一出,百姓对朝廷的负面评级也出来了。一个御史光天化日之下强夺人妻,还恐吓百姓,朝廷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官。御史台几个正直的官员看不下去了,写了份奏章就给武皇送去了。

武皇拿到奏章的时候她也犯愁,“真是不像话,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一名叫宋璟的官员说话了“请皇上将来俊臣交给臣审理,还百姓一个公道。”。这可让武皇犯难了,来俊臣帮她也做过不少事情,比如在刚建立武周时,那来俊臣不就是帮自己立威的吗,还有那些忠于李唐的大臣和反对派不都是来俊臣这些人帮自己处理的吗。“好了,折子先放我这让我再想想。”说完就把几个官员打发走了。

来俊臣也是这些年在朝里混的风生水起的人,听说有人告他,他也准备告人家。他就跟手下商量了“你们说谁敢告我呢?我来俊臣混了这么多年,立了多少功劳,他们懂个屁!”

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人,说的话也好不到哪去,一个小吏也说了“就是,肯定是那公主和武承嗣告的。上次您得罪他们,还把那公主害那么惨,怎么着也得整回来。”“这还不简单,他们告我们,我们也可以告他们。”

果不其然,来俊臣就带着一群不知死活的手下开始告太平和武承嗣等人了。写太平和李旦联合武承嗣要谋反,来俊臣也把折子交到武皇手里,武皇看完笑了笑扔一边不管了。武皇不管来俊臣站下面着急了,“皇上,您看完了吗?”

“看完了。”武皇说着,“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了。”

“那你退下吧。”

既然武皇让自己退下,那自己就退下吧,来俊臣没想明白,武皇以前对这样谋反的事明明很感兴趣的,每次都是命自己去审理,这次武皇居然无动于衷。

朝里的一些大臣也对周兴来俊臣处事风格不满,可这些酷吏在朝廷也不是一天两天,人脉深厚,最终决定先从周兴下手逐步从朝廷中铲除这些人。于是大臣们也写了一封告密信投到铜匦里,按规矩告密信就到武皇手里了。一看是又是谋反的,就又叫来俊臣审理了。来俊臣接到命令后才知道要审问的对象是自己的同事周兴,也没多想就把周兴请来了,给周兴准备了一桌酒席。

“您也算是我的前辈了,您请坐,我给您倒酒。”周兴混了这么多年酷吏也是除了武皇谁也不怕的。既然来俊臣请吃酒那就吃吧,两人坐下了。“武皇的统治是一年比一年稳固了,多亏了咱们这些人,不过我还有事向您请教。”

周兴在一旁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说吧。”

“您要是遇上嘴硬的犯人怎么处理,大刑伺候都不招供的那种人,请前辈赐教。”

“这样吧,你找一口大缸,周围生火,你就把那犯人弄缸里去,看他能坐多久。”果然来俊臣叫来手下搬来大缸,生一堆火在两人面前摆上了。这时候来俊臣站起来敬了周兴一杯酒,然后指着大缸对周兴说道“有人告密说你谋反,那就请您坐到这缸里去吧?”

周兴是万万没想到,说这么多把自己绕进去了,“我认罪,我认罪!”。然后周兴就被抓起来关到牢里了。审问结果上报到武皇这里,“死刑就免了吧,毕竟周兴也为国家出过力,流放就是了。”

还没等周兴出城,就被人打死了,接下来就轮到来俊臣了。他本人还没察觉到政局的变化,依然大张旗鼓的请客吃酒,这次请的人就不一样,原来是他上次强抢回来王姑娘的家人。正好的他的一个手下来找他,却被仆人挡了回去。这人不高兴推开大门就闯进去了,指着来俊臣和在座的所有人破口大骂“你们都是什么东西,你们在这吃饭我就不能来吗?谨防我把你们杀的家破人亡!”话一说完举座皆惊,连来俊臣都没搞清楚情况。

“卫遂忠你好大的胆子!今日是我做东,你还来砸我的场子,来人!把他给我捆了!”来俊臣说完往卫遂忠脚下扔了一只酒杯,被捆了之后卫遂忠知道自己惹事了,跪到地上给来俊臣认错,“大人我错了,请您绕过小的吧。”

来俊臣把他扶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说道“看吧,这才对嘛,大家都是一个饭碗吃饭的人,何必这样大动干戈呢?我们兄弟一起为武皇工作也好几年了,你也帮过我不少,情谊我还是记住的。”说完也让卫遂忠和宾客一起吃饭。

卫遂忠回家后才发现,来俊臣本就不是这么和蔼的人,今天给他难堪,说不准明天他就要报复自己。逾期坐以待毙,不如把来俊臣也告到武皇那,让他跟周兴一样死了算了。没过几天,卫遂忠就去找武承嗣了,见到武承嗣兄弟时,卫遂忠装出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样,“参见魏王。”武承嗣也知道卫遂忠是酷吏,不敢怠慢,“卫大人请坐,不知道大人登门有何贵干?”

“您要想办法自救了,来俊臣又准备在武皇面前告你们和公主谋反了!”卫遂忠握着武承嗣的手说着“那公主本来就是您武家的媳妇,你们二人都是武皇最看重的人,说你们谋反我是万万不会相信的,就怕武皇听了对你们有猜忌之心。”

武承嗣听完也慌了,早就听说了来俊臣肆意陷害大臣,没想到居然陷害到自己身上。“可别说是我告诉您的,我先走了,你们保重啊。”说完卫遂忠就跑了。

“别急,你没听他说吗,来俊臣还把太平也给告了,我们在武皇心里的分量哪能比得过太平。再说了,太平想要自保肯定也会顾及李旦。”武承嗣说道。

“不如我们去找太平,联手先把来俊臣给弄下去。既然两家情况相同,她肯定会同意的。”

“好。记住,小心行事。”说完武三思只身一人往武攸暨家里去了,武承嗣则是去找宰相商量了。

见到太平时,她正在和孩子们玩耍,武攸暨叫住她“过来吧,堂哥来了。”“知道了,走吧。”

“这次来我是有求于你们,想必你们也知道来俊臣的事了吧?”武三思小心试探着。

“知道一些,不就是做靶子诬告大臣和我们这些吗?”太平回答。“我就是说的这个,前几天来俊臣的手下卫遂忠来找我,说来俊臣要告咱们几个。”武三思说道。

“卫遂忠是来俊臣的下属吧,怎么会来找你?”武攸暨问。

“看他着急的样子,和他说的话,再想想来俊臣确实向武皇告过我们。我没法不信啊。”武三思也急起来了,“武皇虽然没处理,但不代表武皇不在意啊,万一哪天她老人家想起来了,我们几个还有好日子过吗?”

“武承嗣大哥呢?”“他去找狄仁杰那些宰相了。”

“按道理说,卫遂忠也是和来俊臣一样,听闻两人关系不错,卫遂忠还是来俊臣提携的。要是没有把柄在来俊臣手里,他也不会出卖来俊臣,再说了,他也当官这么多年,油水没少捞。”太平说着,“既然他急着除掉来俊臣,咱们顺水推舟。武承嗣不是找了宰相吗,他告咱们,咱们告他就是,叫他们写个诏书,我们几个把名字写了。到时候来俊臣下了狱,死活都随他去吧。”

“你确定武皇会处死来俊臣吗?”武攸暨问道。“我不确定,但是来俊臣的确是做过受贿抢夺人妻的罪,我们也没有冤枉他,这是武皇也无法否定的事实。他抢那个王氏夫人,卫遂忠闹过以后,当晚吊死在来俊臣屋里。更别说他抢回来的其他姑娘,要么玩腻了杀掉要么就是当作丫鬟使。”

“原来如此。我这就进宫,李旦那边…”

“哥哥那我会去商量的。”“劳烦公主了。”

送走武三思以后,太平独自进宫找到了李旦,李旦牵过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旁边。“坐,我这里比不得你府上,喝茶都要你自己动手了,那群孩子还听话吗?”“嗯,他们在你这吃了不少苦,都还算听话。”太平说到。“你自己的孩子…,还留在长安。”李旦虽然感激太平,可她毕竟还有自己的孩子。“我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她们,留在长安也是好的。”太平不愿意回忆起旧事,这让她心情很糟糕。“去把他们接过来吧,那也是你的孩子。”“好,我会的。”“对了,我是来和你说来俊臣的事了。”“怎么?升官了?”显然来俊臣给李旦的印象也好不到哪去,自己几次遭难都跟来俊臣脱不了关系。“我们要联合武家和宰相把来俊臣拉下马,武三思已经找过我了,只要我们几个联名上书,到时候来俊臣下狱,狄仁杰那些宰相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好。”太平见哥哥如此干脆,忍不住取笑他“你怎么变得这么干脆了?以前我找你,你可是磨磨唧唧的。”“你们都决定好了我还墨迹什么,参与的人这么多。”

狄仁杰把商量写来俊臣谋反的奏章交给武皇之后,当即命人把来俊臣锁了丢进牢里了,武承嗣早就和其他宰相商量好了,来俊臣一抓进来马上就给他判了死刑。可真要杀来俊臣的时候武皇犹豫了,还是那个道理,武皇觉得来俊臣是有功之人,帮她打击异己树立威信。狄仁杰是何等睿智,他也看出了武皇在犹豫,极力劝谏“来俊臣这样的小人万万留不得,这对您的治理已经没有好处了。”武皇看着狄仁杰“说说看。”

“您是明君,怎么能纵容来俊臣这样的小人呢?我知道武皇不会信来俊臣谋反,您要想想,他收受贿赂、刑讯逼供、制造冤案,强夺人妻。这些都是事实,没人诬蔑他。这样的人怎么还能留在朝里?”

“的确,你说的是实话。那行吧,来俊臣就交给你处置了。”武皇叹了口气。

“臣不敢擅自决定,来俊臣之罪自有法律决断。”

城墙上,太平和武皇并肩站着。下面是洛阳的百姓和判官,台上是来俊臣和刽子手。“斩!”字一出,来俊臣人头落了地,围观的群众一拥而上,把他的尸体给撕个稀巴烂。“您看到了吗?这是百姓对来俊臣的恨,恨到扒皮挖眼。”太平看着地面血淋淋的残骸说道“是该结束了,若是母亲继续用这样的人,只怕是会引火烧身。”

一个大臣走到武皇面前跪下了,“臣姚元崇,请武皇下旨结束酷吏制度!”

武皇看着他“你站起来说话。”

“酷吏破坏了法律也破坏了人心,君臣之间没有信任,大臣之间互相猜忌。怎么能够为朝廷效力,只顾自己保命,有再多的人才如此离心离德怎么治理不好国家。所以,恳请皇上结束这种局面吧!”姚元崇说完又跪下了。母女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姚元崇看着武皇。终于,武皇向整个国家妥协了“好,那些人就交给你去处理吧。”“那以前的那些冤案呢?”姚元崇追问道。“平反吧,每件事都要查清楚,还他们一个公道。”“臣,遵旨!”

在武皇和大臣的共同努力下,结束了酷吏制度。并且为以前的冤假错案平凡,通过科举制,更多的人才进入了朝廷武皇效力。生活安稳了,有些人的心又动起来了,那就是武承嗣。兜兜转转这么几年,这太子的位置还是空着,武承嗣和李旦谁都没捞着。武皇也老了,他也跟着长出了白头发,这下武承嗣就更着急了,这么多年的努力不能白费,太子他一定要拿到。

“自古以来这天下就没有让外姓人继承的道理,您说是吧,别犹豫了,这事赶紧定下来吧。”武承嗣又在武皇面前搞这一套了,武皇正和张易之张昌宗俩兄弟一起赏花,刚才的话一点都没听进去。武承嗣没办法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事后武皇才想起侄子说的话,原来是要我立他当太子。正在武皇冥思苦想的时候狄仁杰来了,“臣狄仁杰,参见陛下。”说着就对着武皇准备行礼,“别行礼了,你一对着我行礼我腰疼。”武皇走过去制止了他,这礼是行不成了。

“国老来有什么事要说的吗?”武皇看着他。

“臣听闻魏王请求您封他为太子,这件事臣有话要说。”“你说就是。”

“陛下的江山是高宗托付到您手上的,高宗的江山又是高祖太宗交给他的,既然高宗亲手交给您,也是希望您传给儿子,哪有给外人的道理。再说了,陛下千秋之后,您的子孙都会在太庙祭祀您,要是传给侄子,臣不认为侄子当了皇帝还要祭祀姑姑的。”一番话说完可把武皇说的心烦了,“这是朕的家事,不劳你操心!”

“整个天下都是您的,什么事都是您的家事,我作为您的宰相,为何不能操心。”武皇听完也懒得和狄仁杰争辩,就让婉儿送他走了。

不止狄仁杰,许多大臣也这么想,所以都在鼓捣,希望武皇立儿子当太子。不止他们,还有一个人也希望武皇立儿子,那就是酷吏吉顼。以吉顼的聪明才智怎么可能看不出当时政局的变化,所以他也想尽快促成这件事,于是私下找到了张昌宗和张易之兄弟府上。吉顼不干酷吏以后仍然是武皇的心腹大臣,两兄弟见贵客光临,端茶送水一刻都没停下。

“大人请往里面坐。”张昌宗说道。

“我来是有事要和二位商量,不,应该是有求于你们。所以两位,可以适当考虑我的建议。”吉顼略严肃的神情让两人有些紧张,毕竟他们心里清楚,他们和吉顼之间没什么过节。其次,吉顼是武皇的身边的人,连他都说有求于自己,想必一定是大事。“大人请讲,我们兄弟二人听着便是。”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两位在宫里也有一段时间了,不管是大事小事应该都略有耳闻。特别是近来武承嗣请求皇帝立他当太子的事。你们的身份不同于大臣,想必二位也清楚。”

兄弟俩被说的愣住了,“请吉大人明示。”

“你们现在拥有的锦衣玉食都是武皇给的,你们没有官位没有功劳,是武皇的恩宠才让你们站稳脚跟,试问武皇千秋后,你们又靠什么自处?”吉顼见两兄弟没有反应很是苦恼,“你们都没听懂是吗?我就直说了,我希望你们在和武皇的相处过程中,说服武皇立庐陵王为太子,这样你们就算立功了,以后可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两兄弟也是左右为难,一直不给吉顼回答。吉顼看着他们为难的样子也很着急:“唉,给你们指明了活路你们不要。利益我也给你们分析了,你们现在可以依靠武皇得宠,难道还指望伺候下一任皇帝?”“这...”两人起身对着吉顼拜了一拜,“我们会向武皇说明的。”话说到这里,吉顼满意了,“那就拜托二位了,在下还有要事要处理,告辞。”把吉顼送出门后,两人商量着怎么委婉的把这话说出口。

张昌宗和张易之进宫以后,果然给武皇一阵枕头风,让武皇立庐陵王当太子。武皇也纳闷,自己并未让两人参与朝政,他们怎么知道。一番询问,果然是吉顼在鼓捣。接着,吉顼也被请进宫了。

“臣愿用身家性命担保,立庐陵王是正确的选择。”吉顼回答。

“你也像狄仁杰那些宰相一般吗?”显然,武皇对于吉顼的建议并不满意。

“臣雕虫小技不敢和狄公相比。”“既然你明白自己不如狄公,还敢这样以死相谏?”吉顼没有回答,“行了,下去吧。”

门外一个纤细的身影引起了武皇的注意,符合这样身影的人除了婉儿也只有太平了。“进来吧。”武皇的声音低沉却又极富有力量,太平提起裙摆径直走到皇帝面前,“你都听到了?”“是,都听到了。”武皇端坐在椅上,直视女儿。“说说吧。”太平思考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您是皇帝,立谁作太子只有您才能决定,对于我无论是谁都可以接受。”“为何?”“我既是李家的女儿又是武家的媳妇,只要我自己做选择,我都可以活着。”

“你近来的表现,实在是让朕失望,你现在的能力还配不上你的野心,懂吗?朕不希望再听到类似的话了,回家去吧,这几天就不用到宫里来了。”

太平转身朝门外走去,身后依旧是武皇的声音,“束缚我的同样也会束缚你,你太心急了,这对你不是一件好事。”

武皇语气温和,并没有以往的严厉和训斥。一路走出宫门,武攸暨像往常一般在宫门外等候,“几个孩子都在等你回去,想必你也累了,先回家吧。”

太平看了一眼武攸暨,点点头,“母皇说,我的能力配不上野心…”“那你自己觉得你有‘野心吗’?”太平一边走着一边说道,“我不清楚,我杀来俊臣是为了自保,李旦是我的亲哥哥,又怎能不帮他。至于李显,当初要不是一句“欲将天下交于韦玄贞”,也不会是这个下场。”

“你既然知道他是咎由自取,为何还要和大臣一起劝武皇?”“我就是不想武承嗣当这太子,他不配。”“既然是这样,你认为该怎么做就去做好了。”“母皇说这些天我不用进宫了,好在没有被教训。”“也好。”

“请问姑姑,父亲还好吗?”“不用担心,他在宫里很好,过几天带你们去看他,别忘了去向武皇请安知道吗?”自从太平把哥哥的孩子接到家里,为了避嫌不常让他们见李旦,除了定期带他们看望武皇。几个孩子也很懂事,从未给太平惹过什么麻烦。不过,大人之间的麻烦事,总会牵连到孩子。

“是,知道了。”“他怎么交代的你们听便是,出阁的事自有武皇安排。”“我们会离开这里吗?”“是的,你们会离开洛阳,去外地任职。”“姑姑还会留在神都吗?”“是啊,我会一直留在这里,我是女人,没有开府的资格。”

深夜,太平主动向武攸暨提起白天家中有访客的事,“武懿宗找你来了?”。武攸暨看书的头突然抬起看着旁边说话的人,“你瞧见了?”而太平则是一脸嫌弃的表情:“他那样我想不瞧见都难。”男人笑了,说:“他从北边回来,近日又被封了将军,怎么说也是自家兄弟,见个面也是应该的。”听到这里太平嫌弃的语气就更重了,“败军之将还有脸回来,娄公跟他去打契丹简直是屈才,契丹没打成,倒把百姓杀了,武皇也不追究。”“这不,从北边回来就来拜访你来了,猜到你不会想见他,像样招待一番之后他也离开了。你是不想他看见孩子们吧?”“就你话多。”武攸暨合上书起身将蜡烛吹灭,靠着微微月光重新躺回床上。

次日晨,几人早起坐在一起享受这难得的早饭,“一会吃完饭去换身干净衣服,去向武皇请安。”看起来简单的一句话,做起来并不容易。兄弟几人带着随从进宫,却在宫门受到两个守门士兵的嘲弄。其中一个抓住了落后于兄弟的李成义,将他拉到自己身前。“哟,这不是“皇嗣”的儿子,小的见过王爷,哈哈哈哈哈。”“诶对对对,下官见过王爷。”李成义胆怯懦弱,任凭两人推搡着,不做声也不还手。直到被绊倒在地上,才引起前方李成义和李隆基的注意。两人调头跑向兄弟,把李成义扶了起来。“二哥你还好吧?”李隆基看到李成义摔破的手掌,心里不免有些生气。“我没事,只是摔到了,我们走吧。”李成器走上前向两人行礼,“两位将军辛苦,我家兄弟奉公主之命进宫请安,若有不对的地方冲撞到两位将军,还请多多包涵。”话毕拉着弟弟们就往里走。两人见此还不够尽兴,大步上前还想整一整这些个“小孩”,“嘿!你们这几个兔崽子,爷我说过放你们走了吗?!懂不懂规矩?我今天就教教你们怎么做人!!”说罢抓住一人的肩膀就想出手,没想到这次抓的就不再是李成义了,而是李隆基。

“我大哥说了,请两位高抬贵手!”本来想欺负欺负李隆基,没想到却被李隆基顺势打了回去,被抓住手臂不能动弹,只得跪在地上嚎叫。眼见兄弟吃了亏,自己也拔刀冲了上来,丢开手里这个李隆基转身对付另一个,虽然拿着刀却不占优势,没打几下就被李隆基把刀夺了去,“狗仗人势,滚!”。两人对看一眼,捞不着好处只好作罢,捡到到互相搀扶着回到自己的岗位,不再向兄弟几人出手。“隆基,走吧,这已经耽搁很多时间了。”李成义扯了扯弟弟的衣袖,“啧,真以为我们好欺负。”“人也打了,气也出了,还不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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