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听说下午你和大哥吵了一架?”
“没那么严重,只是意见不和争了几句而已。”
莫言没觉得有什么,可凌然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不由好笑,问:“至于吗?这什么表情啊。”
凌然喃喃地说:“天呐,以前可从来没人敢大声跟他说话,更别说争执了。”
莫言突然有点好奇地问:“以前你大哥是不是特别冷酷啊,语气都能结冰的。对不对?”
凌然点头,“是啊,他背负了太多。”语气中有无奈,更多的是心疼。
不知怎地,莫言竟然觉得他很可怜。也没听凌然说起她们的家族史,但每次说到她们家的时候都有挥之不去的伤感。一定是发生了极大的变故吧,她五岁离家,应该是那之后。想必是她大哥扛起了一切。他那么恨别人的背叛,那么一切起源都应该在于背叛。到底是谁背叛了她们家呢?又发生了什么呢?
莫言只管想着怎么解决脑袋里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没注意到门口有个人。就这么碰的一声撞进了那个人的怀里。
“嗷……”莫言捂着被撞疼的鼻子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了来人,原来是楚大少爷。
本来今晚的月色就不是很好,他还穿一身黑杵在人家门口。
“你这人,三更半夜的杵在门口干嘛?”莫言没好气地说。
“三更半夜的还到处乱走。”语气中依然没有半点人气,也没有个对象称谓。
莫言白了他一眼,“闪开,我要开门。”
待他闪开后莫言推门进去,也不理会他,径自点灯、坐在桌边。
楚凌云也不用招呼,自顾自地坐下倒水喝。其实他已经来了好一段时间了,没见着人他又不甘心走,便站在门口等着。
水一下喉便觉得有一丝丝凉意,不由又喝了一杯,也不开口只管盯着杯中的茶水,似乎想弄清楚是什么茶。
莫言没好气地说:“不是茶叶泡的,是我自己种的薄荷煮的水,有什么事说吧。”
“我仔细想了,也作了比较。觉得还是依照你的计划行事,但酬劳问题,我只能提供高出现在市场的二成,其他问题不大。”
楚凌然把自己的想法说给莫言听。莫言也有点不置可否,只用手指敲敲桌面,吐出两个字,“理由?”
“你也说过这是一个全新的行情,一旦带动起来必然有不少商号进入从而提高竞争,我们得为以后的发展作保留。”
莫言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旦以后竞争起来还有筹码可加。也让工人们好接受。单凭这一点,莫言就不得不佩服他了。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爽朗地一笑,“好,就这么办。”
本以为事情谈完了,他也该走了。结果他却说了句让莫言喷了他一身茶水的话,“还有一件事,我想请你来实施这整个计划。”
噗……莫言口中的茶毫不留情面地喷了出去,正好喷了他一身。
莫言愣住了,反应过来之后连忙拿手绢替他擦。还一边想,他等下会不会又掐自己的脖子。
看着他放在桌上的手握紧了又放松,松了又握。见他抬手,莫言赶紧双手护着脖子往后退了一大步。他却只是拾起手绢擦干脸上的水渍而已。
莫言小心翼翼地坐回凳子,不停地道歉。
“怎么样?”楚凌云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差点让莫言大脑短路。
镇定下来之后,莫言讪笑着说:“楚少爷,您别开玩笑了,我一介女流。既没文化又没经验,还没见识,这么重大的事情您还是自己来吧。”
见楚凌云还是不说话,莫言心中不免一阵阵发毛。这男人怎么阴阳怪气的啊,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啊。
“开个价。”又是三个字,真够言简意赅的。
“啊?”莫言脸色发青,那是苦的。他以礼相待倒叫她不知如何推脱了。她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容易,不死也得脱层皮。她见过老爸搞项目,太可怕了。那也是她死也不考商学专业的原因,虽然她有能力,但她不喜欢麻烦,非常不喜欢。这事也是自己惹火烧身,她真想说,老大,你一掌劈了我吧。
两人就一直这么僵持着,莫言寻思着什么价是他不能接受的。而楚凌云则是一直在等她的答案。
房中的烛火一跳一跳的,两人的影子也在墙上一跳一跳的。终于,莫言生出了两根手指。
“二百两?”莫言摇头。
“二千?”莫言还摇头。
“二万?”
莫言还摇头,轻声说:“二十万。”
楚凌云沉默了,莫言有些小小的得意,又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成交!”这两个字对莫言来说简直就是咒语,正往下咽的茶水被这么一吓也差点奔错了道,直接往气管里冲去,呛得莫言咳个不停。她越是想停就越停不下来,干脆趴在桌上狠狠咳了一阵。
等抬起头来已是满脸通红,眼角还带一点泪,晶亮晶亮的。莫言用指尖拭去眼角的泪水说:“二十万呐,不是两百两也不是两千,你肯定你没听错?”
“肯定”楚凌云站起来,要走的样子。想了想又说:“你准备一下,明天我叫人来把你要用的东西搬到观云台去。”
“为什么?”那不是他住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