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遥站在空旷的山坡上，俯视着山河破碎的土地，许久才回头盯视着身后的女子。
正是汪眠！
“我不会带你去的。”华遥抿着嘴，语气坚定道。
汪眠得知华遥要离开斯图尔中城，偷偷地尾随于后，没想得才出城就他被发现了。
此时天色已昏暗，四周寂寥无声，没等汪眠说话，华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拖着塞进车里，关拢车门，大声吩咐司机:“送回斯图尔中城市长家。”
“少将，华遥，华遥，我不回去……”汪眠握着车门把，发狂地对着走远的身影喊叫。
日抹山驻扎地里的内鬼已经有了眉目，此时他匆匆离开便是要亲自揪出作祟的人。
华遥看着消失在视线里的车，转身大步往山腰而去。
“她许是跟着少将走了。”坐在秋袭身侧的孟蝶，捏着手指思考片刻说道。
秋袭则在思考方才的事，皱着眉头开口道:“那叫李宇的男孩事发当日并没有去过哪里，也没有见过谁？他身上的蛊到底是谁下的？如何下的？如果那确实是蛊毒的话。但整个社区只有那三人出现症状，会不会有其他人也有症状，而不知道？”
“我已经通知疾控中心和白辉少将，进行严密隔离了！”斯伯克回答。
苏沐晨抬头看秋袭，复又偏头询问斯伯克，“不知那黄勤医生的研究发现什么没有？她住于何处？”
“我知道，我知道。”尼雅没等她老爸开口，举手大声道。
黑夜降临地城市，就算有恐怖地事情发生也影响不了这座繁华都市的纸醉金迷。
黄勤的住所在繁华的夜市后面，偏僻而狭窄地小巷子绕得人头晕脑涨，半个小时过去了，仍旧没有找到位置。
尼雅完全没有开始时的得瑟，有些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红发:“我只在这里见过她一次。”
所以你就确定她住在这里？秋袭撇了她眼心里暗问。
苏沐晨笑得一派温文儒雅安慰:“这里小巷子太多，一时找不到罢了！或者我们明日再来。”
秋袭到处瞟瞟指指拐角后第三间亮如白昼地房屋道:“在那里。”
那是栋简单的两层房屋，二楼的对着窗子而站的是黄勤，她全身包裹地严实，双手持有手术刀和小钳子。
黄勤见得他们找来，眉头微皱，似有不耐，但也开门让他们进入。
一楼是起居室，乱七八糟，二楼是个小型实验室，玻璃桌上放满各种小玻璃瓶和颜色各异的液体。
正对着窗子的桌上，那条红色小虫僵硬地躺在上面。
“解剖吗？”苏沐晨上前看着她继续方才的事。
尼雅从来没有见到过，偏要好奇地挤站在他身边，凑上去看，不时发出恶心的声音。
秋袭站在原地打量着四周环境，孟蝶不动声色地陪着她，双眼却好奇地望着桌上被慢慢划开的红虫。
“那就是蛊虫吗？”
“也许。”秋袭简单回答，也看向黄勤。
她用极轻小锋利的手术刀划开了红虫的表皮，露出薄薄的白肉，挑开白肉，便是白骨，极为结实的白骨。
因为她用了好大气力才斩断那骨头。
随之一股浓厚地腥臭味带着混浊地液体喷射而出。
“啊”尼雅一声厉叫，用手捂住自己的右边脸颊，却是那红虫的体液不小心喷射在伸着脖子观望的尼雅脸上。
“不要用手碰，它的体液有剧毒！”黄勤话才落，苏沐晨已经抓着哭泣地尼雅用流水洗脸。
可还是晚了。
秋袭见得她右脸颊部已经腐烂了小块，仿如浓硫酸，且正在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整张脸蔓延。
“好痒好痛！”尼雅·斯图尔的脸瞬间变得狰狞，透过血肉可见白骨，她伸手要去抓。
苏沐晨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眉头紧锁。
“黄医生，可有什么法子？”秋袭转头看正在收拾残局的黄勤，想着该不该用晴之愈合力帮忙，虽然她不怎么喜欢这位红毛狮子。
黄勤抿嘴瞪了她一眼，摇摇头。
“那斯图尔小姐……”孟蝶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的脸怎么了？”尼雅似乎意识到什么，慌忙找玻璃看，双眼圆瞪整个人仿如发狂，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挣扎。
苏沐晨紧紧地抓着她的胳膊，不叫她动分毫，对黄勤道:“麻醉剂。”
黄勤颇为不耐烦地将手边装有乳白色液体的小玻璃瓶递上。
秋袭快步上前，接过，敲开，抽吸，快速刺进尼雅的静脉。
她的脸开始散发出腐烂的臭味，不过几秒钟时间，便安静下来，双眼紧闭，歪倒在苏沐晨的肩膀上。
黄勤语气有些酸溜溜，瞥了眼他肩上尼雅的已经腐烂见骨的脸，“你现在怎么做？准备给她去腐吗？”
“那黄医生愿意帮助我吗？”他又望向自己，“还有秋袭，愿意帮我吧？”
“我可不给人打下手！”黄勤昂着头，颇为自负道。
秋袭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狭小简陋的玻璃上和苏沐晨合作为尼雅做手术。
她脸上的肉已经腐烂到骨，必须将腐肉剃除，一时防止继续腐烂，二是有利于肉芽生长。
秋袭将一把把手术器械递交到他手上，看着他聚精会神地切开腐肉，用钳子小心翼翼地小块小块地夹下，用消毒水清洗周边的皮肤，接过孟蝶递过来的皮，用肉线缝合于伤口上，用白纱布覆盖好。
这块皮是黄勤从尼雅大腿上取下来的。
黄勤确实不给人打下手，她取下清洁的皮，放置于托盘上，自顾处理好伤口，站到一边看着三人忙碌。
整个过程只用了十分钟，但在秋袭看来似乎用了一个世纪之久。
“这么深的伤在脸上……”黄勤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苏沐晨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但秋袭已经知道她后面话的内容:恐怕是要毁容了。
孙飘音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孟蝶收拾好缩站在自己身后，盯看着还未清醒过来的孙飘音，低低地啜泣，似乎那道伤在自己脸上一般。
秋袭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复又看向黄勤:“现在夜色已晚，希望能在黄医生这里借宿一晚。”
她话一出口，其余三人不解地看着她，黄勤撇撇嘴，“要是不嫌弃这里如狗窝，随便。”
狭小的客厅里，尼雅躺于沙发，睡得无比安详，孟蝶躺在另一个沙发上，今晚似乎给了她惊吓，也睡得无比安静。
黄勤还在楼上忙碌，苏沐晨方才上楼和她讨论去了。
秋袭坐在边上，紧盯尼雅上十分钟。
终于下定决心，取下脖子上的指环带于右手无名指，小心翼翼地揭开尼雅大腿伤口上的沙块，微微收敛心神，将意识聚集到右手食指上，一股细微的淡黄色光芒至指尖升起，缓缓地倾斜，将那光芒投射到伤口，看着它愈合了五分，便收手，转移到她脸上伤口。
当做完这些，秋袭抹抹额头上的汗水，猛地回头看到苏牧晨静静地站在自己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