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暖阳洒满苗疆一座像孔雀头的山坡,适逢端午前后,时雨时晴,坡顶几块平地,是附近几户人家的菜园子。
菜园子中间,有一株绿茵茵的桃树,就仿似孔雀头顶上面的冠羽,格外显眼,桃树上面满是成人拳头大小丰满圆润的桃子,看成色,再有十来天就成熟了。
当然;如果认为你牙齿够好,也可以提前尝新。
“嗨…!”
桃树下面站着一位少年,双手袖子高高挽起,露出白嫩嫩的胳膊,不时从一位十二、三岁的妙龄少女手里接过小石头,然后迅疾往桃树投掷而去,似乎用力过大,每投掷一块石头,口里发出“嗨”的一声,而石头飞至桃树枝上面,发出“哗啦啦”声响。
少年身穿乳白色长袍,大约十五、六岁,面如冠玉,风度不凡,动作潇洒俊逸,左右眉心里面各有四颗小痣一字排开藏在眉毛里面。而在他左右眉毛中间印堂处,还有一颗肉色小痣若隐若现,与左右眉毛里面的八颗黑痣排成一线,如果不打近注意看根本看不出来。
从面相学来说,此九痣寓意“九死一生”之兆!毕生大苦大难,非九死之后方能出头,然而!谁又能逃过九死一生呢…!如此看来,少年他还是一位短命之人!当然,他自己并不知道。
“哥哥,往那边打,那里的桃子比别的红,快熟了…!”
少女身穿红袍,红扑扑的鹅蛋小脸稚嫩脱俗,白皙娇嫩的小手不时从地下拾起比她拳头小一些的石头递给哥哥,同时不停指导着她的哥哥。
“哎…!是谁…!是谁偷我家的桃子,胆大妄为,我家的桃子也敢偷……!”
就在少男少女忙得不亦乐乎之时,山下河对面的村子边突然传来一位老人的喊声,把“偷”字拖的格外长,格外响亮。
少男少女听到喊便是一愣…!随即停止了投掷石头,少女也停止递给哥哥石头。
少年迅捷的抽动一下挺拔俊美的鼻子,对少女说;“妹妹,原来桃树是他家的。”
少女大大的眼珠在眼眶转动一圈,已把远处扫了一周,随即美如皓月、亮如星辰的瞳孔瞬间聚焦至喊声传来的方向,方才开口道;“哥哥,我还以为是谁家的呢!”说完扁起小嘴,做出满是不屑的神情。
少年又是抽动一下鼻子,说;“妹妹,再来!”说完把右手伸向少女。
少女把一块石头递给少年说;“哥哥,给。”
“哎…!是谁…!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偷我家的桃子,真个是胆大妄为,你们等着,看我上来怎么收拾你们…!”
啪啪…啪啪…!
少男少女双双往声音出来的地方看去,只见村子河提旁边,水井边上,站着一位白发老人,右手杵着拐杖,抬头向山坡上面大喊,喊完双脚在地下拍的啪啪直响,装着往山上跑的架势,然并没有上山的意思。
“既然是光天化日之下,当然是打,不是偷啦!”少男抽动鼻子有些不高兴的狡辩。
“是呀!是呀!大白天的谁偷东西,”少女说完又是不屑的嘟了一下小嘴。
“既然说我们是偷,那便多偷点,妹妹再来!”少男仿似有些不快,狠狠地抽动一下鼻子,又把手伸向妹妹。
“嗨…!”
“哥哥,那边,快红快熟的那边,哎呀!打偏了,哥哥给…再来…!”
自打老人发现有人“偷”他家的桃子后,开始本打算喊几声,让偷桃的人听到以后落荒而逃,但结果跟他想的大不一样…!
老人见偷桃的人这般胆大,反而变本加厉,动静比先前还大,于是杵着拐杖气喘吁吁的往山上走去。
老人行至山下竹林树荫处,四下看了看,见没人,也不知道他使的什么法术,只一刹间,已站立至少男少女旁边。
老人身影刚至,眼露精光,瞬间把少男少女扫了个遍,见了少男少女,随即装着累得气喘吁吁的样子开口说;“呵呵…!原来…原来是昊天啊?我说呢!除了你兄妹,方圆几里还能有谁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偷…不,是打我家的桃子。”
少男少女只见一位身影一闪,旁边已多了一位白发老人,目光双双往老人看去,似乎有些疑惑,双双察了察双眼,见确认无误面前所见的是位老人,也正是方才喊话的老人。
明明是大白天的,方才尽然说他们是偷桃,少男少女有些不高兴,也不搭话,仿似没有感觉到多了一人一般,少男方才停在半空投掷的姿势,继续把石头往桃树掷去。
“嗨…”
少女见哥哥手里没有了石头,随即把手里的石头递给少男,开口言道;“哥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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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打高一点,高处的光照好,红的早,打下来就可以吃了。”
此时,老人已站立在少男少女身后,拐杖放立一旁,左右手一左一右的扶着少男少女的肩膀,不停的开口指导着。
少男少女同时开口回道;“谢宋爷爷!”
不一会在宋爷爷的指导下,满是雨水的地上,落满桃树叶子,桃叶上面已躺着二十几个桃子。
少男少女见已有够量的桃子,不再投掷石头,少男脱了长袍,只剩下上衣和裤子,露出白嫩嫩的肌肤,把衣服铺放在桃叶上面。
少男少女双双把桃子拾起放至衣服上面,忙得不亦乐乎,不一会已把地面所有桃子拾放至衣服里面。
少男拿出一枚桃子放一边,然后把桃子围起来用袖子捆好,右手提起装满桃子的衣服,左手拿起桃子,走到老人面前,递给老人。
少年对老人言道;“宋爷爷,这个是给你的。”
宋爷爷并没有接桃子,却满含笑意的看着二人说;“小昊天,你们留着吃吧,爷爷老了,没有牙齿吃不动了。”
少女见他不接,便从少年手里拿过桃子,双手把桃子送至宋爷爷怀里,大大的眼眸向上看着宋爷爷,双脚微微一跳一巅的撒娇道;“宋爷爷,给你的,你吃吧!你吃吧…!”
宋爷爷见少女这般可爱和热情,便接了桃子连连道;“好…好好!我拿着。”
少女见宋爷爷接了桃子,甚是高兴,叫昊天的少年对宋爷爷说;“宋爷爷,我们回去了。”
少女也告别说;“爷爷再见!”
宋爷爷见他们要走,赶紧吩说;“慢点!慢点!不要贪玩,赶紧回家。”
“是,谢谢爷爷”,少男少女双双回答,转身往回家的路走去。
宋爷爷看着昊天兄妹的小背影,眼里闪烁出奇异的光芒,直到看不见身影,方才长长叹一口气,自言自语言说;“真是可爱的好孩儿,可惜是九死一生短命之兆,但愿你们仨兄妹永远这样天真无邪,开心快乐的活下去,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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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头的山坡右侧小河对岸就是宋爷爷的村子,名大溪村。
小河上游略半里远处是几十丈高的山崖,仿似孔雀的右掌,三面是田园河流,小河绕过山崖往上便是男少女家所在村子。
小河是黔东梵净山锦江河中游的支流,苗疆多山,小河随山沟及田园往上游至少年的村子之时,刚好转了十二个弯,故此,少男少女的村子名十二湾。
少男少女正是本书主人公李昊天与妹妹李猜猜兄妹俩,还有一位小妹妹在家睡午觉…!
李昊天单字“鸥”,小名天天,今年十六岁。
李猜猜年芳十三岁,名“凤猜”小名“猜猜,”因排二,也叫二妹。
小妹妹年芳九岁,还没有正式起名字,小名李乖宝,爱称乖宝宝,因排三,也叫三妹。
兄妹俩的爹娘今天不在家,二人在家里带小妹妹,趁小妹妹睡着了,闲来无事至自家后山“望月石”玩,无意玩至宋爷爷桃树的菜园子,见到满树的桃子,馋虫难耐,方才有了开始一幕。
苗疆黔东地貌高,冬季寒冷,而李昊天小时候好动,常常拖着寸把长的鼻涕虫与村里的堂哥堂弟小伙伴们在野外田间玩泥巴,因为双手满是泥,寸把长的鼻涕虫吊着也不去擦拭,只能抽动鼻子,寸把长的鼻涕虫又自弹回鼻孔。周而复始,久而久之,抽动鼻子已成了他的习惯,即使到了夏天,鼻子也不时抽动,早已成了他的招牌动作。
而李猜猜喜欢看书,文雅娴静,又天生好奇,看到和想到不明白不理解的问题之时,喜欢静静的坐着,一双白皙的小手撑着下颚,眼珠在眼眶里咕噜噜的边打转,鼓着腮帮子边转边思考,如此这般,久而久之,也成了她的习惯!
兄妹俩别了宋爷爷,行至距家不到一里远的山脚下,四处满是坟地,坟地周围古树参天,方才雨停不久,所以坟地碑前平铺的石板上面因为古树的原因,并没有被雨淋到。
兄妹俩找来树枝,把石板上面的枯叶打扫干净,李昊天把装满桃子的衣服放在石板上面打开,然后对妹妹说;“妹妹,留一大半给爹娘和乖宝宝吃,剩下的我们分了吧!”
李猜猜爽快的说;“好嘞,给爹娘和乖宝宝挑最好的。”
二人挑了一大半放到一边,李昊天把剩下的小半桃子放石板上面,李猜猜见哥哥忙完,美眸看着哥哥说;“哥哥,需要分吗,还是随便拿着吃。”
李昊天说;“桃子毛多,先分了,然后回家再各洗各的吃吧!”
李猜猜说;“好!哥哥怎么分,你分还是我分。”
李昊天回道;“随便,要不这样,一人分一次一次分二个,一人一个,以此类推。”
李猜猜回道;“好嘞,哥哥你为大,你先分吧!”
李昊天回道;“好,那我开始分了。”说完,左右手各拿出两个桃子至妹妹中间,一个大一个小,大的又大又红,小的又小又难看,还有虫眼。
李昊天不知把大的放妹妹面前还是把小的放妹妹面前,装着似乎有些犹豫的神态,大小桃子在各人面前放了一遍,最后好像终于下定决心,把大的放在妹妹前面,随后装着郑重其事的把小的放自己面前,进而双手半握住自己面前的小桃子,生怕被妹妹抢去一样。
李猜猜见哥哥老是把他面前那个小的半握住生怕自己抢一样,似乎有些疑惑,开始也以为大的是好的,但见哥哥的神情,大大的美眸从大的桃子渐渐转向了小的盯着不放。
李猜猜见哥哥放好了,问;“哥哥,可以拿了吗?”
李昊天脸上现出一抹淡淡的狡黠,双眼看了妹妹一眼,但目光瞬间又回到自己半握住的桃子上面,回道;“嗯,我喊一、二、三,然后就开始拿吧!”说完,把手收回,喊道;“一、二、三…!”
李昊天口里三方才落下,双手紧忙往自己面前又小又不中看的桃子伸去。
李猜猜年芳十三岁,有些懵懂,平常都以哥哥为榜样,方才见了哥哥的情形,以为小的便是好的,李昊天数到三,是以也紧忙伸手去抢哥哥前面那个小的桃子。
“我要这个!”李猜猜双手握住李昊天的双手手背,因为桃子在李昊天前面,是以被李昊天抢先握住。
“我先拿到,是我的,”李昊天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
“不,我要这个,”李猜猜也毫不示弱。
如此这般,二人抢小的桃子僵持不下,而又大又红的桃子被二人凉在一旁。
二人僵持了片刻,李昊天见火候已至,正准备松手把桃子让给妹妹,去拿又大又红的桃子之时,没想到妹妹瞬间松手,双手拿起又大又红的桃子说;“哥哥,那个让给你吧!我拿这个”。
李昊天瞬间傻眼,愣了一愣,讪笑说;“妹妹,你怎么不抢这个好的了?”
李猜猜说;“哥哥,你大,好的自然归你!”随即粉嫩的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的浅笑又说;“哥哥,我五六岁你就这样跟我分东西,上了你不少当,我今年都十三岁了还想故伎重演。”
李昊天无奈的回道;“唉,妹妹懂事了也聪明了,看来这招不灵了!”
李猜猜正准备说她开始分了,只听远处传来稚气未脱,嗲声嗲气地喊声;“哥哥,姐姐,吃饭饭了!”喊完,又传来叮叮当当筷子与碗敲击的声音。
李昊天与李猜猜听了,知道是小妹妹的声音,二人往对面山腰看去,只见山腰梧桐树路边站着一位小女孩的身影,正是他们的小妹妹李乖宝。
李昊天和李猜猜双双喊;“乖宝宝,你怎么醒了,今天晚饭怎么吃得怎么早啊!谁做的?”
“爹爹和娘亲亲做的,”远处传来小妹妹娇滴滴的回答声。
兄妹两听到爹爹和娘亲亲,只惊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如果他们父母知道不在家好好带乖宝宝,而是跑到山上玩,肯定没好果子吃。
李昊天万分紧急地抽动一下俊鼻,紧忙提起装着桃子的衣服,对着李猜猜说;“妹妹,赶紧跑回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