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萌这下可是怒发冲冠，这一掷用上了全力，而张子明这一手漂亮的化解，完好无损的又将盆栽扣回办公桌上，甚至连里面的土壤都没有洒出半点，不可谓不漂亮，只是在场的两人，谁都没心思去回味这其中的巧妙之处。
“是啊，我就是疯了，你要拿我怎么样？杀了我啊？”程萌情绪激动的喊叫着，拿起手边的一叠文件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朝他扔过去，不过这次张子明手疾眼快，先行一步抢在她动手之前把她双手按住，“你冷静点。”
“你放开我！”程萌挣扎着，但她只是病毒学天才，本身不过一介女流之辈，而张子明是货真价实的高手，有心要制住她，自然没给她挣脱的机会。
“你别乱来我就放手。”
“你先放手！”
“不放。”
“快放手！”
“不放是吧？”程萌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咬牙大声喊道：“非礼啊！救命啊！张子明你个禽兽！你个混蛋！”
“……”面色抽搐了两下，只能祈祷这间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够好，走廊外面没人听到了，不然这接下来要是有人猛然闯进，这事他怎么说得清楚？利弊权衡之下，他只好把她放开，“你赢了行吧？我放手，你别乱喊了。”
也就在同时，哐当一声，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李可欣抱着一沓试卷目瞪口呆的站在门口，明显是听到了陈赓呢刚刚的那一声叫喊和张子明扼住她双手的动作。
“可欣姐，他要强暴我！”程萌抢先告状，张子明只能无奈的解释一句：“别听她胡说，这女人莫名其妙的在发疯。”
“你……你们……”李可欣也不知道是出于了什么考虑，她先是把办公室的门关上，然后甚至还反锁，怕有其他人在这个时间段里闯入进来，见气氛有些古怪，先将试卷放到了办公桌上，这才继续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可欣姐，这禽兽他想要强暴我！”程萌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一口就咬死这个说法，但鼓着腮帮子，眼中隐有泪光的痕迹，瞪着他的模样，怎么看都更像是闹了别扭。
“萌萌，你这……”看着好友这般模样，李可欣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疑惑的摇摇头，把询问的视线投到张子明的身上，可他自己也满头雾水，这女人莫名其妙的发什么疯，感受到李可欣的目光，也只能报以一个无奈的笑容。
“可欣姐！”程萌看她不帮自己说话，试探性的再喊了一声。
“萌萌，你和张大哥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李可欣问道，虽然进门的时候的确是看到了他把她的双手扼住，但此时看上去程萌衣衫完整，连头发都没乱，怎么看也不像遭人施暴，况且张大哥是连她爷爷都十分敬重的人，自己的救命恩人，她从主观上也不愿意相信张大哥会做出这种事情。
“什么误会？我和这混蛋间能有什么误会？”听到可欣姐这么问，程萌也知道自己的再执拗的咬定这个子虚乌有的事情也起不到什么结果，嘟囔了一句，坐在椅子上，任谁都看得出她情绪的低落。
铃铃铃，上课的铃声响起，打破了办公室里略有些异样的沉默氛围。
“我回组上课了。”他说了一句，李可欣微微点头，目送着她的背影在门口消失，而程萌就趴在办公桌上，神情低落，光看着动作，倒是和他惫懒的趴在课桌上有几分雷同，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抖，昭示了她心中的不平静。
办公室里，有一面时钟挂在一面墙的中间，滴答滴答的声音富有稳定的节奏，代表着时间的流逝，程萌漫无目的点开一个个网页，又一个个关闭，李可欣在一旁改着教案，看着她这样子，心中不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开始有些怀疑起把她拉来代课的举动是不是做错了。
“萌萌，今天辛苦你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想吃什么告诉我，晚上回家我给你做。”因为代课的缘故，程萌现在住在李可欣家里。
“可欣姐，你是不是好奇我和那混蛋之间发生了什么？”难以避免的，程萌联想到了他之前提到过的，同样都是被他所救，但可欣姐和自己对待他的态度截然不同，心中不忿的想到，可你连我清清白白的身子都看过了，难道还比不上可欣姐给你做的一顿饭，放你在课堂上睡觉不成？
“呃……”平日里谈论到张子明的时候，她是称呼大哥，而爷爷更是尊其为先生，混蛋这个称呼，实在是愣了一会儿，她才想到这是在指的张子明，这反差实在有点大，便开口说道：“萌萌，张大哥他可是我爷爷的先生。”
这句话很巧妙，一下子就点出了李可欣和李青山对张子明的态度，而就算不考虑她和可欣姐的友谊，李青山可是她的恩师，恩师的先生，尊敬一些，也是应当的。
“就算这样，他也是个混蛋。”程萌此刻很像个生气的小女孩，什么道理也不讲，执拗的坚持自己的念头。
“萌萌！”李可欣语气加重了三分，有生气的迹象。
“他都把我……”她本想说自己都被他看光了，他又不道歉，又不打算负责，自己说他是个混蛋这有什么？只是在面对张子明的时候，还能说出口的事情，换了可欣姐，却难以启齿了起来，只能叹了口气。
“他把你怎么了？”李可欣皱眉，敏锐的捕捉到了这可能是事情的关键。
“他都把我从敌人手上救了出来，是我救命恩人呢，我喊他一声混蛋也没什么啦！”程萌不想惹可欣姐生气，急中生智抛出了这样一个说法，委实是很糟糕，前后不同的说法……
“张大哥救了你就成了混蛋了？”李可欣哭笑不得，这逻辑可有些混账，明显是没有说实话，但她也没有办法，两人关系虽然不错，但程萌不想说的，她还能逼着她口吐真言不成？
“她就是个混蛋。”
“小明，你和代课老师认识？”发现了这一点的其实不止有谢明远一人。
“是的，青山医病研究所的事情中认识的。”这个过程张子明从来没和两女细说过，但眼下插手产生了关联，也没有什么一位隐瞒下去的必要性，便略作解释：“她当时是研究所的研究人员，我救了她。”
“嗯？小明你救了她，她还要针对你？”陈雅诗的问题，可不就是张子明也疑惑的吗？没有办法回答，只能两手一摊，说道：“我也疑惑着。”
“是不是小明你做过什么让她很生气的事情？”此时正值下课，一边收拾好了课本，准备离开教室，去解决午饭，小雅随口提问。
让程萌很生气的事情？张子明心中思索着和程萌有过的那些接触，经过小雅的这么一提醒，再联想到在办公室里她的哭喊，忽然心中一动，难道是因为自己看过她光着身子的模样？
想来想去，大概也只有这种可能，只是这种事情怎么好和两位大小姐说出口？只能无奈的苦笑一下，没想到这位病毒学的天才少女，原来在这方面的观念偏向于保守，在生死相关的危险境况下见过她的身体，就被记恨上了。
这样一来程萌莫名其妙的生气，也就解释的通了，她一直认为是自己亏欠了她，救命之恩不如清白来的重要，虽然仅仅是张子明的个人看法，并不赞同，但还是能够理解的，出于私心的角度略微想一想，要是这种事情发生在小鱼身上，虽然被救了下来，却被陌生男人看了个光，自己也会很郁闷吧？
揉了揉眉心，既然如此，不知道程萌代生物课会代多久时间，看来以后想要能上课的时候继续安然无恙的开小差，自己还真就得找个时间好好去道个歉了。
“咦，小明。”感受到小雅用手指戳了戳自己，张子明顺着她的目光，向前望去，却看见“一脸煞气”的程萌站在走廊上，看着态度明显是在等什么人。
程萌能等什么人？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办公室里那一嗓子虽然没被更多人听到，但此刻这条走廊上都是大多都是院三三组的学生放学，光是凭着生物课上两人的冲突，就让大家把目光都投在了他的身上，明显是认为这位代课老师和他的冲突还没完，这眼下又要爆开了。
“张子明。”果不其然，张子明还没开口，程萌就先开口把他喊住了，白大小姐眉头微皱，心想这新老师未免太小肚鸡肠了吧？不说张子明是她救命恩人，就算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就因为上课开小差这种事情，还抓着不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