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从这里进来了……”张子明皱了皱眉头,但后有追兵,这时候没有退路,虽然不知道这粗暴的将铁门斩成两截闯入的是敌是友,但这时候总不可能沿着原路返回,况且门被人拆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也就只要全速冲出去就行了。
“小雅,抱紧我!”
“恩。”陈雅诗闻言抱的更加用力,只觉得两人的胸膛紧紧的贴在了一起,她感觉到一股呼吸的热气吹在脸上,有点痒痒的,但这可不是心猿意马的时候,意乱情迷什么的也没有滋生的土壤。
因为距离出口,中间还有一个十字岔路,他要直直的冲过去,但想来这左右两端有极大的几率有人埋伏着才对。
这小鱼的愣神,其他人都没看的出来,但张子明察觉到了,面色不为随动,但紧跟着冲过去的时候看到一张欠揍的笑脸,这才明白过来,然后同样是铁钎刺出,一点抵抗都没有就收割掉了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唐家精锐性命。
只是这个过程中,除了小雅的神色有些异常,但因为她在张子明的怀中,追上来的唐靖海等人也看不出什么,而张子明和张子鱼的反应就是毫无破绽了,看上去就和之前遇到埋伏一样,反击杀人然后继续逃窜。
“该死!”唐靖海骂了一声,这一路上他已经损失了不少人手了,刚刚利用耳机呼叫了一下,预先埋伏的那一批人果然都失去了回音,这让他有些郁闷,本来是好好的计划,被第三方略微打乱了阵脚弄的出手有点仓促不说,没想到这白家大小姐身边的这两个保镖不光实力高强,还都他妈是疯子,自己这些人放在外头都是一流的高手了,单独去完成需要一个特种小队才能完成的高危任务根本不在话下。
走廊的环境虽然利于弩箭发挥,但谁知道这在没有足够火力压制的前提下,自己这边的人短兵相接根本不是这保镖男女的对手?连拖住他们的步伐都办不到,几乎都是一个照面就送掉了性命。
这些人唐家精锐,之所以叫精锐,本身就不是随便捡来的的大白菜啊,除了本身的能力高低,基本都经过了唐家的大力培养,耗费了很多很多的资源,他手下的这一批,这一下就折损了将近过半,放在整个家族中,这也差不多是中坚力量的一小半了。
因为他负责的方面不同,多是接触些大枭接触,这些不算顶尖,但已经脱离低层次的力量,他手里掌握的是最多的,这一下折损这么多,他的心里都在滴血啊!
只是事有可为,也有不可为,他心里头滴血归滴血,还是将局势看的很清楚的,按照原计划这应该是速战速决,绑了白家大小姐赶快跑路然后拿来威胁白家,只是眼下已经拖了这么久,连白家大小姐人都看不见了,本来寻思着将这两个实力高强的保镖解决掉也算有些建树,可没想到这眼看着就冲出酒店,逃到大马路上了,外头相信已经围了不少警员了,他总不可能还继续动手。
只要出了这酒店,就不是他唐靖海要杀谁绑谁了,而是他得快点跑。
在大酒店里当那么多人的面杀了人,还包括警察,这已经是性质极其恶劣的暴恐事件了,就算是他唐家七爷,不被抓个现场还好,到时候和点稀泥打打太极,总有斡旋的余地,但这要是给人抓了现场了,那就真的难办了,就算是唐家想保,都不一定能够保全他了。
那么这事情,明显已经是不可为了,白家大小姐没捉到,这两个保镖眼看着也留不下了,此地已经不是能够久留之地了,虽然心疼这些死掉的精锐手下,但这兵折了已经折了,他总不可能再赔个“夫人”进去吧?
赌徒的心里就是想用手头上还剩的把损失的给补回来,他当然也想挽回损失,但不是现在,继续下去的话只会令这损失越来越大,为了已经失去的把还剩下的都给搭进去,这可不是明智之举。
心态上的转变,使得他这开上去依旧是在追杀张子明,但其实更多的目的同样也是要从这条路冲出去,只是气势是不能丢的,反正无论是追杀还是逃跑,都是这一个方向,他当然选择的是展露出前者了。
这样也是为了防止意外,这门就那么点大,能同时容纳两个人并肩出去就顶天了,他这边还有八个人,要是露出败退的样子,万一这两个保镖恶向胆边生就两个人拦着这门不让大家伙出去这可怎么办?
酒店出去的路肯定不止这一条,但绕路就要花上更多的时间,这就会有变数,他可不想生出变数来,而这两个人想在门口拦下自己这边一共持弩的八人,这看上去是天方夜谭了,但唐靖海明白,就这两人已经展现出来的身手,恐怕还真有可能做到。
虽然他不信折腾了这么久,这两人还在各自的巅峰状态,以两人拦下八人,肯定也要付出代价的,而他们要保护的白家大小姐又不这儿,这就应该没了道理拼命,但他不敢赌……他不敢和疯子去赌,疯子之所以是疯子,就是他们做的事情不是其他人可以揣度的,他可不想又算漏了这一环。
延续着追杀的气质,内心却已经在做败退的打算,这才是他觉得的最明智的选择,他也正是这么做的。
但世事总是不能如人意,唐靖海千算万算,也总有算漏的地方,他一心一意都在提防张子明和张子鱼两人杀个回马枪,那先前被他埋伏了手下而眼下应该已经被屠戮成为尸体躺在那儿的岔路口,他就没多做关注了。
因为他闻到了血腥味儿,看到了张子明和张子鱼与之前面对埋伏一样的凶狠杀招,惯性得思维下,他觉得这左右岔路口躺着的也就是自己手下的尸体了,虽然对这些精锐人手的损失有些痛心,但已经是尸体了,就没有值得他过多留恋的地方了。
没用个几秒,他也就来到了岔路口,因为他没有偏过头去看,所以尸体是在他的视线两端的边缘地带依次出现的,没有出乎他所料,这几具尸体就是他之前安排埋伏在这的手下,可是紧接着他看到了一双鞋子,褐色的,是一双皮鞋,他不记得自己的手下有穿这颜色皮鞋的,再接着看到的是直立的双腿,这人还在站着。
人站着,这本来不值得惊奇,但唐靖海的反应是很快的,所以他神色大变,这里应该都是自己手下的尸体才对,怎么还会有人站着呢?视线很快往上一抬,看到的是一身西装蒙着黑色口罩的男子,眼神中透露着笑意,手上是一把铁骨扇,扇面有些血渍,只是这血没有黏着在上面,而是如同水珠落在了荷叶上,在重力的作用下往下流去,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扇子和黑色口罩加上西装的搭配,单独拿一样出来都没什么,但摆在一起,则是另类到了极点,翩翩公子和西装精英与蒙面怪人的形象在这人的身上冲突起来,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位抽象画的大师的怪异作品,不伦不类。
但唐靖海这时候可从这不伦不类的打扮上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搞笑意味,有的只是彻骨的寒冷和极大的危机感,这人是什么出现的?就在张子明冲过岔路口而自己还没到的这几秒钟?可看他这模样,应该在这里已经站了有一会儿了才对,那么他是和张子明那帮人一伙儿的?白家的援兵?
他此刻已经猜测到,自己张子明之前的举动给骗了,埋伏在这个路口的手下也许根本就不是被张子明在几秒钟前短兵相接干掉的,可能早就死在了他的手上,至少是被他给制伏住了,成了待宰羔羊。
而张子明刚刚冲过这路口,没有与之发生冲突,甚至显然是默契的演了一场戏,让他误以为发生的事情就是和之前一样,自己埋伏的手下被张子明干掉,就没有警惕起来。
那么在逃难的情况下,还要故意放出这个烟雾弹,来麻痹自己的警惕心,这是为了什么呢?
想到这儿,唐靖海咽了一口口水,和这不伦不类的西装男几乎擦身而过的时候,急忙一个侧身口中大喊:“小心埋伏!”
刺啦……铁骨扇划破了他的腹部,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而如果他不侧身退出这么一下,这时候可能就不是留下一道伤口这么简单了,或许整个人就已经被拦腰截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