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执衣看着那只落子的手,修长白皙,放在现代绝对是传说中“艺术生的手”,黑色的暖玉棋子更衬托出他的手那样好看。
南执衣这才抬头,认认真真地打量他,来人一袭月牙白的束腰锦衣,腰间佩戴着三两华贵的羊脂玉,眼角眉梢都是温柔之色,仿佛谪仙一般高高在上自负的疏离与淡漠,一翩翩的温润公子的模样。这就是传说中征战沙场的云王大将军?
南执衣伸手,微微一笑,指着她对面的位置说“请。”
宋久锡眉眼含笑地落座,倒是陪他来的南执暮被冷落到一旁。
南执衣执白子,云王执黑子,势均力敌的两方杀的不分胜负。南执衣时而轻笑,时而蹙眉,时而冥思苦想,下的不亦乐乎。
足足下了一个多时辰,南执衣和宋久锡还在下,不分伯仲。南执暮可受不了了,催促道“你们可下了一个多时辰了,棋盘都被你们折腾成什么样子了?够了啊!不要下了。”
南执衣压根没正眼看他,只是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话“观棋不语,真君子也。”
南执暮顿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愣的干瞪眼,宋久锡微微轻笑,摇摇头没有说话。
“怎么就出了这么个机灵古怪的妹妹?”南执暮哭笑不得地苦笑。
宋久锡看了他一眼,拆穿道“啧啧,我可记得今天是谁告诉我他妹妹温婉贤淑才赋无双的!”
南执衣目光锁定在棋盘上,无所谓地说“他妹妹可不温婉,也不贤淑,才赋无双什么的也不沾边,倒是伶牙俐齿牙尖嘴利,殿下可以试试。”
南执衣注意到宋久锡说话时,并不自称“本王”,而是用“我”,随和淡然,可见他和南执暮关系不是一般的好,而且云王一回帝京就被南执暮请到丞相府来,普天之下,能请得动颠颇疲劳后的云王的估计也只有南执暮一人了。
这两人不会搞基吧?南执衣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天下的好男人都搞基了,更何况这两个绝世好男人呢?这也不难想,他们这样优秀到堪称完美的男人,普通的女人还能配得上他们吗?鉴于这种自恋情节,他们估计也就只看上对方了。云王离开帝京了这么多年还有联系,这就是传说中的“基佬”,不,放古代叫断袖之癖,还有龙阳之好。
“嗯,这下算是见识了。”宋久锡笑着说,却丝毫没有佩服的意思,还略微带着嘲讽。
南执衣也没有回他的嘴,人家是谁?鼎鼎大名的云王殿下,她也没有把握和他拌嘴自己能赢。何必自讨苦吃,南执衣又正正经经地下起棋来,眼角有意识地去看南执暮。
这是她第一次见南执暮,并不是开玩笑,碍于他们的关系和权益,南执暮从不来看她,一些家宴席会南执衣都称病推脱了。自从她来到东凌国,确实没有见过南执暮。
现在的南执暮,一袭黑色束腰锦袍,身姿修长如傲竹一般,眉眼见不似宋久锡的温和漠然,而是一抹凌厉,虽然现在在笑,但是眉宇间还是有一丝解不开的愁绪。
南执衣挑了挑眉,这两人,一黑一白,颜值一个档次,真给黑白无常长脸。
这盘棋一下就是两个小时,棋盘上满满的黑白棋子,纵横交错,却分布的极其有规律。
云王胜。
宋久锡却不置可否,脸上的表情说不上得意,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奇怪的是南执衣并没有多失望,倒是有些得意的说“能和才倾天下的云王一战,执衣,虽败犹荣。”
宋久锡轻轻的笑,像是认同一样点点头。
南执暮却不以为然,认认真真的询问道“菜市场的王婆是你亲戚吧?”
南执衣差点一盘棋扔过去,南执暮的意思不就是说她的牛皮吹上天了吗?不是说丞相家的嫡长子成熟稳重得以定天下吗?
“行了行了,说正事。”南执暮对南执衣说“今天我特地把云王请过来,给你看看,太医院也难免有两个庸医。”
庸医?不会指谭世贤吧?啧啧,敢说百年神医谭世贤是庸医的也怕只有南执暮了,当然,还有一个人敢,他也有资本,自然就是云王殿下了。谭世贤的医术他的医术可不是一个档次的。
南执衣特自觉地把手伸了过去,无所谓地说“劳烦云王殿下了。”南执衣倒不是怀疑云王的医术,只是她对浅丫头的炼药技术有信心。逍遥散的毒素和她体内的毒素有些相似,不易察觉,大部分人自然也就会以为这是她体内积累多年的毒素了,毕竟谁会故意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你倒是够自觉的。”南执暮嘲讽着说。
南执衣撇撇嘴,这云王一来她这里,估计今天她院子里是不会清净了。云王这样的如玉公子自然是人人倾慕的对象,当然也是后院里的女子争风吃醋的对象。
宋久锡依旧是温文尔雅的笑,替南执衣把了把脉,手才搭在南执衣的手上一瞬,宋久锡脸上的笑意便僵硬了,宋久锡目光复杂的看了南执衣一眼。
南执衣微微一怔,她从云王眼里看到了什么?愤怒?还是担心?或是忧虑?但宋久锡凭什么对她这样在乎,不过看在南执暮的面子上帮她看看而已,又有什么理由对她露出这样的表情?估计是她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