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笺跪在地上,瞬间觉得冥妃纵然傲世天下在整个天下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但她流的血汗受得伤又岂是寻常之人能比的?她的付出对得起她的身份和地位。
扶摇哑口无言,确实,冥妃这些年来怎样对他们她很清楚,如果不是逍遥宫和无双阁的羁绊,冥妃也该是下棋酿酒,提诗作画的深闺女子,她也正值豆蔻年华,本是小家碧玉懵懂娇纵的少女,如今掌握生杀大权,庸俗的世人便把无双阁的重任扔给她一个人扛。却忘了,她也只是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
不过,世间敢叫傲世天下的冥妃“小姑娘”的又有几人?
“无双阁的每个人流的血汗都比别人多,这样他们就少了一分机会死于非命,多了一分机会替队友挨刀挡箭!为什么『夜枭』是整个天下不败的神话,逆天的存在?因为他们付出了比别人更多的代价!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他们今天的成绩与他们训练场上的血汗息息相关。”南执衣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人,一字一句地说。
无双阁训练场上沾着多少死士的血,整个训练场上都弥漫着血腥的味道,甚至成为了无双阁暗卫害怕的噩梦。而冥妃,就是地狱里的女修罗,一切噩梦的开始,对他们极端到变态的训练,却从来不顾及他们的感受。
其实冥妃是什么都顾及了,顾及了他们以后执行的生死攸关的任务,顾及了随时可以让他们死于非命的刺杀,顾及了可以让他们死无全尸的命令。她不想重蹈纾岚的覆辙,那样风度翩翩的少年公子,有着心爱的姑娘,就这么变成了一堆森森白骨。
南执衣目光落在不知名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愫“无双阁是杀手组织,傲世天下,在华夏大陆举足轻重,世俗之人只看到了它执行任务的能力和它的血腥杀戮,但从没见过那些从不露面的暗卫杀手付出了多少血汗与艰辛,无双阁是见不得光,但它是所以无双阁杀手的家。我一直,把你们当家人。”
说到最后一句,南执衣的语气很淡,却让跪在地上的两人听的明明白白,她们,是冥妃的家人。
信笺潸然泪下,无双阁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纾笺,现在五大祭司之首的她,听的这句话时潸然泪下,面对艰巨的任务,差点丧命的刺杀她都没有落泪,现在听到冥妃的话,几欲落泪。无双阁所有的杀手,这些年的颠沛流离都是值得的,他们有家人。
扶摇跪在地上,面对纾岚的死早已枯萎的内心渐渐燃起了希望,纾岚的仇恨瞬间烟消云散,取代的是对冥妃深深的敬佩。
冥妃,是她们的,命!
“你们先下去吧。”南执衣不着痕迹地转身,走到书桌前坐下。
很明显,她不希望她们打扰。两人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南执衣的意思,随即退下了。
南执衣坐在书桌前,托着下巴,她必须把武功给捡起来!
以前是因为有易,她无所估计,可是她原本以为会白头偕老的男子为了逍遥宫的规矩轻而易举地放弃了她。现在南执暮急需权势,她不能拖他的后腿,还要帮他扩张势力。
现在窗外已经全黑了,夜凉如水,高大的朱瑾树立在庭院中,南执衣借着微弱的烛光看着手中的兵策,一目十行,过目不忘。
“南执暮你在外面站了这么久也不怕着了凉,进来吧。”南执衣静静地看着兵策,现在已经有些晚了,寒风习习,更深露重,站久了确实会受风寒。
南执衣话音刚落,窗前闪过一抹黑影,南执暮便推门而入,肃穆的黑色锦袍,外面披着狐皮披风,脸上的表情有些着急与责怪。或许在朱瑾下站久了,身上也沾染着一股朱瑾花的味道。
朱瑾淡淡的花香充斥着南执衣的嗅觉,让人很舒服,但南执衣没有抬头,依旧看着手中的兵策。
“啪”
那块象征着权势与至高无上权利的令牌被南执暮放在南执衣的桌子上。
当他看到信笺把这块令牌拿给他的时候,他眼里写满了不相信,一个被人遗忘在冷院里受尽冷落的病秧子居然掌握着让天下为之恐惧的杀手组织,任谁都会震惊的吧。
南执衣抬起来头,屋子里淡淡的朱瑾花香,看着庭中的朱瑾,南执衣淡淡地笑“南执暮你记不记得这棵朱瑾还是你为我种的。”
南执暮看着南执衣,不由自主地笑,心中莫名泛起一丝涟漪,语气也温润如玉“嗯,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南执衣收回目光,轻轻地笑着看向南执暮,一抹清丽的笑“南执暮,我们是血浓于水的兄妹,是这天下最亲的人,我们相依为命,我的,就是你的。”
南执暮的心微微扯了一下,不是很疼,酥酥麻麻的,这种感觉久久挥之不去,目光从南执衣脸上转移到窗外的朱瑾上。
细细密密的朱瑾花簌簌飘落,儿时温文尔雅的少年公子说要一辈子保护秋千架上的小姑娘,让她百岁无忧,永远活的像个孩子。
可惜那个秋千架上的小姑娘不在脸红害羞,单纯干净;可惜当年的翩翩少年心机城府,机关算尽。
时间和权势,总是可以改变很多东西。有多少人可以初心依旧?他们都心照不宣,不敢肯定。
还好现在的他们还能为对方出生入死奋不顾身,这是南执衣最大的欣慰。
他们经历了太多坎坷,世界上只相信对方,他们是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人,对于他们来说,除了对方,世界上所有人都只是外人。
南执衣笑着看向他,微暗的烛光映照着她的脸格外红润可人,洒上一层薄薄的红光,娇艳欲滴,南执衣的笑也分外妖娆明媚。
南执暮微微一怔,令他迷了眼。
南执衣把无双阁的令牌重重地放入南执暮手中,合上他的手指,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神,充满了信心和坚决。
南执暮目光如炬,深深地看了南执衣一眼,马上收回了眼神。
“过几天,我们去看望外祖父吧。”南执衣说。七年来她深居简出甚至不出相府,根本就没有和外祖父邢家接触过。
不知道邢家是他们二人的助力还是阻力。若是助力,那定是他们扩张势力的一把利刃;若是阻力,那她就不惜一切代价全力铲除!她南执衣从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人,自然也不会允许威胁她和南执暮什么的人存在,必要斩草除根。
南执暮手狠狠一僵,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