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陈凡吃惊的看着自己，赵从寒纳闷道：“怎么了？我脸上有菜？”
“没有。”陈凡摇了摇头，小心问道：“你……你也一起去？”
“是啊。”赵从寒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凑到陈凡耳边道：“跟着我哥涨涨见识嘛，可以看到好宝贝哦。”
“好宝贝？”陈凡看了看远处门口站着的服务员，心道，宝贝确实是个好宝贝，身材相貌都没话说，只是这姑娘一起去，难道两男两女玩那个……
“怎么了？不愿意？”赵从寒颇有一点不满，撅着嘴巴道：“算是帮帮我哥嘛，他的拍行，在星城这还是第一次拍卖呢！”
“拍行？好宝贝？”
陈凡一拍脑袋，终于把这事情给想明白了，这赵公子刚才指的不是那服务员，而是门外，意思是叫自己等下吃完饭，和他一起帮着去看他们公司的老物件……
“呵呵，行。”
一不小心想歪了，陈凡赶紧喝了口酒来掩饰尴尬，有些面红耳赤的点了点头，既然这人是开拍行的，说不定还可以看到值钱的有才气的老物件，帮着眼睛吸收一下雾气不是？
“那说定了。”赵从寒很是高兴，毕竟她开始把陈凡介绍给自己哥哥，就有请陈凡来帮着掌眼的目的，毕竟人家冷齐山都看得上的人，差不到哪里。
西餐吃起来比中餐麻烦，三人边吃边聊，闲谈之间，陈凡也知道了赵从寒是一个叫保利拍卖行的负责人。
保利地产他以前倒是听过，而且在星城还开发了不少楼盘，还卖得死贵死贵的。但是拍卖行，除了佳士得和苏富比两个，陈凡还真不知道国内有个保利专门干这个行当的。
“2006年，当时哥们我刚好在欧洲留学，苏富比那年就出了个大事，才让我决定回国做拍卖这个行当的。”
赵从毅和陈凡年纪差不多大小，人也很健谈，可能看陈凡和冷老爷子有那么一层关系，自己又有求于人，还主动说起了行内的趣事，来调节饭局的气氛：
“当年有个叫威廉的家伙，找苏富比拍了个十七世纪卡拉瓦乔的《打牌作弊者》，开始鉴定的时候，说原作是存于美国德州的肯贝尔艺术博物馆内，这威廉的画是复制品。于是一个叫丹尼斯的人，花了四点二万英镑就买下来了。”
“不过巧合的是，这个叫丹尼斯的家伙，不但是个收藏家，还是个学者，他买回去研究了一阵，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捡漏了？”陈凡呵呵一笑问道。
“哈哈，就是捡漏了。”赵从毅哈哈大笑道：“原来美国肯贝尔博物馆收场的才是假的，他老人家买的是真的。四点二万英镑买回来一副一千万英镑的画。”
没等陈凡感叹不但这古玩街能捡漏，拍卖行居然也能捡漏，赵从毅又笑道：“这事情在拍卖行可不是头一次。”
说罢，赵从毅又说起了另外一件趣事。
2008年，一只伊斯兰水晶水壶在英国劳伦斯拍卖行被买家以22万英镑的价格买走。
但古董专家估计，该水壶是千年古董，产自11世纪埃及法蒂玛王朝时期，实际价值高达2000万英镑。当时这件拍品的原收藏者追悔莫及，准备起诉拍卖行，认为前后价格的天壤之别是因拍卖行误将水壶标识为19世纪法国酒器而造成的。
“你是看上了这行当刺激？”想了半天，陈凡也没听出来赵大公子是什么理由，要来国内发展拍卖事业，只得又开口问道。
“拍卖行将真迹当成赝品卖容易吃不了兜着走，将赝品当成真迹出售摊上的事，更是数不胜数。这刺激是一定的啦。”
赵从毅泯了口红酒道：“但是你知道，去年一年，就内地拍经过拍卖行卖出去的东西有多少钱么？五百多个亿！就算拍卖行收百分之十，一年也就是五十多个亿，这还单说的大陆哦。”
赵从毅话是这么说，但是其实还有一层更深的意思，他没有表露。
作为保利集团的少当家，因为资历问题，赵从毅被几个叔叔瞧不起，认为他是个只会玩物尚志的纨绔，所以在接班的问题上，董事会一直有一些非议。
赵从毅这才下了决心，要不依靠保利在房地产方面的资源，自己踏踏实实干出一番事业来，让那几个老家伙看看，所以才选择了再国内还方兴未艾的拍行来做。
几十亿，几百亿的，陈凡脑袋里没什么概念，就连几十万他也是今天才头一次拥有呢，所以他对于赵从毅的感叹，倒是没有什么兴趣。
想了想，他饶有兴致的问道：“既然这拍卖行水这么深，那你们这公司，主要是靠鉴定师眼力来判断物件是收还是不收？”
“一般拍卖公司的经营范围内没有鉴定这个项目。”
赵从毅解释道：“我们平时所谓拍卖公司鉴定，是指拍卖企业为保证上拍水准而自己进行的鉴定、筛选程序，内部都管鉴定师叫经理。”
“还没听出来呢！”
赵从毅的话语刚落，一直没说话的赵从寒掩嘴咯咯笑了起来：“我哥这是想拉拢你，到他们公司做鉴定。”
“还是小棉袄懂哥。”
赵从毅直接勾肩搭背着陈凡，颇有一些推心置腹的意思：“就凭你是冷叔关门弟子这张名片，你来我公司当个顾问，我一年开你年薪六十万。”
陈凡笑了笑，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
说实在，六十万的年薪，对于如今的陈凡来说，是一笔巨大的数字，但是人家出了这个钱，你就得有这个本事赚到才行。
俗话不是说，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他如今还没正式拜师呢，就靠着师傅的名字，到处招摇撞骗，这要是传到他老人家耳朵里，指不定人家会怎么看自己。
自己是缺钱，但是钱也要靠自己本事来赚，不能一口就想着吃成一个胖子。
陈凡打了个马虎眼道：“我也还没有正式拜师，本事也没学到，怕不能胜任啊。”
赵从毅哈哈一笑，心里不禁对陈凡高看了一眼，这小子不错，年纪不大，为人还很沉稳，要是一般人，听到当个顾问，挂个名头就六十万，那还不屁颠屁颠就来了？
正说着话，边上的赵从毅忽然扬了扬手，冲远处一个人喊道：“向经理，这边。”
陈凡一抬头，看到餐厅门口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一身棉麻面料的短衫，手上还戴着一串佛珠，看上去很是有些脱俗的感觉，见到赵从毅兄妹客客气气的打了声招呼，这才把眼光挪到了陈凡的身上，眼神也明显怠慢了许多。
“这是我们公司的经理，向沛。国家级的鉴定师。”赵从毅一边介绍着，一边冲陈凡小声道：“刚才他给我电话，我就叫他一起过来了，没意见吧？”
“没有，又吃不了多少钱。”
陈凡呵呵一笑，对赵从毅倒是有些另眼相看了，这么一个外表看着吊儿郎当的纨绔，看来还是心细如发，很会做人的嘛，还因为是自己请客，叫了个朋友过来都要解释一句。
“这位是陈凡。”赵从毅拍了拍陈凡的肩膀，对着向沛介绍道：“冷先生的关门弟子。”
“哦？”
向沛本来举到了半空中的手，微微一滞，脸上露出一种难以言状的表情，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嘴里笑道：“想不到陈先生年纪轻轻，就能跟着冷先生学艺，真是让向某羡慕啊。”
“哪里，我也是运气好，撞上了。”陈凡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眼里把向沛的这一系列表情看了个遍。
好歹陈凡也在沿海上过几年班，还跑过一阵销售，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学会了一些，这人言语虽然听上去客客气气，但是怎么都能让人感觉出一股浓浓的醋味，似乎对冷齐山收了自己当徒弟，很是不满啊。
果然，向沛坐定，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问道：“不知道陈先生毕业于哪座院校，是专攻的哪一个方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