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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觉醒的黎明(2)

让时间稍稍回溯到一个小时之前。

傍晚的海风吹得让人心醉,在空中巡逻的无人机俯瞰着近夜的阿尔伯特,阿尔伯特船头的部分灯光亮起,五光十色的街道将行人的脸映得璀璨。

从阿尔伯特最高的瞭望塔俯瞰远处那一片夜晚最为耀眼的区域——二区,那种光鲜亮丽的世界与自己遥不可及的距离感会让人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仿佛被世界抛弃一般,静静体会着名为“独自一人”的时间。

人是群居的生物,进化让人变成了一种没有了社会就活不下去的生物。不管自己是否承认,人们总是会趋向群体。从而获得满足感,虚荣感,安全感,存在感。。。还有爱,荣耀,幸福与各种美好的东西,和最为重要的一点“相互理解”,所有拥有心的生物所必需的“第八大营养素”。没有喜欢孤独的人类,这是科学证明早已刻划在基因里的本能,人的本质就是害怕寂寞的。不合群的人分很多种,骄傲的人,自卑的人,胆小的人,思维特异的人,行为特异的人。。。人会因为各种理由远离人群,但大部分终究还将回归人群,只有保持距离才能感受到孤独,只有拥有不能理解自己的人才能体会到孤立感,不可能有人能在精神层面独立于世人。

孤独只是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远离和不融入只是逃避,要说为什么甘愿当一个欺骗自己的小丑的话,那一定是不愿失去某样东西,也许会失去自己的执着,也许会失去自己的特异,也许是害怕自己的手无法承受人心的重量从而永远失去再次得到的机会而怯懦逃避。。。渴望的太多,欲望散发着腐烂而又美丽的气息,贪婪的人心。

瞭望塔位于五区居民区的中心,高度接近于在其远处的交通桥,主要作用是观察地面的整体情况,但是因为近年无人机的广泛使用已经荒废了现在供居民自由使用,远远望向瞭望塔最高的平台可以看见一圈护栏,仔细看去会惊人地发现护栏上居然有人站立,细细的钢管摇摇欲坠地支持着一个人的体重,好像随时要掉落下来,令人心惊胆战。

瞬在钢制护栏上缓缓地走动,像走平衡木一样双手张开保持平衡,在这接近500米的高空中毫无惧色,他的小脑和神经真是出乎意料地发达。

从懂事开始瞬的空间感和平衡感就特别地优秀,使他丝毫不畏惧高处,但不知道为什么体育并不是很突出,也许是不爱运动的原因吧。

从内部的电梯可以很轻松地来到塔顶,但由于瞭望塔的高度和看起来不怎么可靠的护栏,所以这个地方几乎没有什么人会来,而且瞬也喜欢站在高处这种自由的感觉,也能使他忘记掉一些不愉快的事,没事的时候来这里发呆就变成了他的爱好。

今天的噩梦特别烦人,让瞬一整天状态不佳,上课昏昏沉沉的什么都没听进去,所以他才决定在等待曦的时候来这个瞭望塔上吹吹凉风,让头脑清醒点。

“喂!——”

恍惚的叫声突破厚厚皮带空气传入瞬的耳朵之中,瞬的视力并不是很好,向下看去只能看见一个黑点正在向自己喊叫,好像还在叫自己的名字,是认识的人。

“瞬!你在干什么啊!”艾文在塔下方的水泥地上对着天空喊叫,他的手上拿着一部调到照相模式的手机,图片被放得很大,怪不得他可以从接近五百米的高空中辨认出塔上站着的人是瞬,居然会有人会特地抬头去看高塔上有没有人,这真是有够无聊的。

“啊啊,是谁。。呀!”瞬在栏杆上向下俯瞰,可能是平衡一下子没有找好,就那样子掉了下去,仿佛秋天飘落的叶子一般没有依靠。

“喂喂喂!!!”艾文看着即将从栏杆上掉下来的瞬吓了一大跳,慌忙扔掉手机,居然没有犹豫马上跑到瞬的正下方,他好像是想要接住从高空落下的50千克物体的样子,想想都是不要命的行为。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艾文抬头向上看,瞬居然在千钧一发之际用双腿环绕勾住栏杆保住了一命,但看起来那不怎么强壮的腿部肌肉好像快支持不住了的样子,瞬的表情看起来很是辛苦。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啊!这样下去我不就成了杀人犯了吗?这算过失杀人还是谋杀啊,为了保住自己还是伪装成意外比较好一点吧,怎么办怎么办。。。”艾文看瞬短时间内还可以保持平安无事的样子,松了一口气,在短暂的内心挣扎之后还是决定马上跑到塔顶去救瞬起来。

要说起艾文为什么会在这里的话,还真的不是因为巧合。艾文先前被人约了要一起出去游戏厅玩所以一放学就到约好的地点等了,但是一个小时之后对方还是没有来,没错,他被华丽丽地放了鸽子。

艾文现在正一肚子委屈地独自一人散步中,想到要去找瞬来一起去游戏厅,但发了消息之后没有回复就用手机确定了他的位置,发现自己正好在他的身边,正奇怪的时候抬头望去就看见了塔上的人影,用照相功能确认之后就发生了接下来的倒霉事。事情就是这样。

电梯门上的数字在多次跳动之后终于到达了顶层,但是瞬所在的高台还要爬一楼的楼梯才能上去,艾文咬着牙下定了决心,迈着坚定的步伐向着高台走去。

高台上空无一物,有的只是背后的楼梯扶手和眼前那个样子可笑地挂在栏杆上的瞬,他好像正在利用腰腹肌挣扎着起来,但由于是正面朝着塔的方向所以并没有什么卵用,像一条可笑的蠕虫。

“我事先说好这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路过而已,一会你要是掉下去的话我是没有责任的!快点保证,不然我是不会救你的!”艾文慌张地跑到瞬的身前,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想着明哲保身,要是这样的话一开始就不应该上来啊,实在是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难道他是因为担心被牵连而产生了难得的责任感吗,突如其来的灾难还真的可以让人感觉到成长啊。

“是艾文吗!快救我上来,我好,像,快支持不住了,的样子,救。。”求救的声音到最后渐渐变成呻吟,瞬对自己的体力可是有着绝对的自信的,跑个一千米不给你吐出来就自己造个火箭飞上天去,至于为什么是飞上天就不要在意了。像这样的自信。

“哥们你如果要掉下来一开始就不要爬上去啊,我还年轻,不想坐牢。”艾文一边抱怨一边拉起已经掉到栏杆下面去的上半身,自己本身只是在到处闲逛而已,只是偶然地看到了瞬,偶然地叫了他,偶然地破坏了他的平衡,偶然的救了他而已。但如果那么多偶然突然出现到一起,那就一定会产生某些必然。

“谢谢,对,这边,帮把手,谢谢了。”瞬终于在艾文的帮助下成功脱离了险境,其实掉下去的主要原因还是吓了一跳,因为居然会有认识的人看的到自己还在打招呼的样子。所以还是艾文的错,不能突然叫住站在高处的人这是一个大原则,因为很危险,警察在劝阻准备跳楼自杀的人的时候都会注意这一点。好像有什么不对?

“我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想不开吗?”艾文用力将瞬扯回平台,气喘吁吁地问道。

“如果是这样我就不会向你求救了,死这种事情还是在生命终点体会的好,对于为什么在这里这件事我还想要问你呢,你快把我杀了好吗?”瞬从栏杆上跳下,并跳了两三步,远离了栏杆,怕是可能因为这次的事而留下了一点心理阴影。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诶,谢谢呢?再说了是兄弟你作死自己爬上去的好吧,至于我在这里的原因当然是在找你啊,都给你发过信息了,现在看来没有打电话给你真是正确的选择。”艾文还没有从刚刚的惊险中喘过气来,说话有点急躁。

“啊,对了,是该说声谢谢,谢谢你救了我。”瞬用诚恳的语气说道,见鬼,为什么语气听起来好像是在谢谢艾文刚刚借了他一块橡皮的感觉,这是在五百米高空哦亲。

“我说你啊,能不能爱惜生命啊,你快死了诶,看你的表情好像并不怎么害怕啊。”艾文看着只是理了理衣服的瞬不禁怀疑起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么做的价值,因为瞬的脸上写满了不用你来救也完全没有关系,类似这样的句子。

“害怕啊,怕的要死,我好像差一点就听见天使们在我的头顶上吹喇叭的声音了,其实我为数不多害怕的东西的其中之一就是死掉了。”虽然这样说瞬还是在数次深呼吸下马上恢复了平静,但看他的表情并不像说谎。

“那你为什么一脸淡定啊,淡定哥,你的表情像只是刚刚从床上掉下来而已耶,装的惊魂未定一点好吗。”艾文也松了一口气,语气放松来下来说道。

“因为如果你来救我我就不会死,如果我没有撑到你来救我我就会死,结局既然已经定下来了害怕也没有用,要顺其自然,尽力而为就好。”瞬终于理好了起皱的衣服,心里想的居然是衣服上裂开了一个小缝要用什么颜色的线去补。

“你没有追求吗,比如反抗命运?什么的。。”艾文也习惯了瞬的处事方式,瞬有时候会突然对一些事情产生莫名的执着,但对于其他事都是顺其自然的态度,透露着一种努力了也没有用的消极感。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在瞬的附近总会感觉到一种对于其他人的疏远感,虽然不会拒绝别人的帮助,但是如果没有要求也不会主动帮助别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感觉。

瞬掉下去的时候并不是不害怕,而是感觉将这种感情表现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感情表现出来就是要给人看的,但自己并不想要从他人那里得到什么,并在内心深处十分厌恶做着这种没有意义事情的自己,所以他将感情都放在心里,不将其表现出来。

“因为反抗命运这件事情就是命运啊,我和你的对话也是,所以命运无法反抗,没人能避免死亡就是这个道理。”瞬打了一个哈欠,观察太阳的方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想要确定时间,幸好刚刚没有从口袋里掉出去,不然可没有多余的钱去换一个新的,只能用配给的电子手册了,他可不要这样。打开之后发现艾文的确发给他过类似于“你在哪里?”“兄弟有兴趣一起去玩玩吗?”之类的消息。

“额~,我听了这话浑身发抖啊,你不会感觉羞耻吗,怪不得都叫你中二少年。。”艾文瞟了一眼瞬手机上的时间,刚过六点的样子,他要在八点半之前回到公寓,估量着如果去游戏厅还能再玩两个半小时。

“我有自觉的,还有不是你问我的吗,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已。”瞬也发现了时间已经不早了,是时候该赶往二区的商业街了,希望曦不会花太多的钱,但是那个家伙很懂事应该懂得节俭,毕竟和同学之间的社交也很重要,他可不想曦和自己一样这么不合群。

“啊!”艾文突然不合时宜地大叫起来,好像想到了什么。

“突然怎么了,你在我耳边诶,会聋的。”瞬捂住耳朵稍微有点生气地问道。

“我的手机,还在下面呢,要快点去拿。”说着艾文就飞一般地跃下楼梯,向电梯跑去。

“等等我,真是的。”瞬也快步跟上艾文,在电梯门关上的前一刻跑了进去。

“希望没有摔坏。”艾文焦急地在电梯间原地小幅度快速交替双腿跑着,以便第一时间奔出电梯。

“是因为我的原因吗。”瞬好像已经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尴尬地挠着乱糟糟的头发,他就现在的情况来判断很容易得出艾文是为了赶时间救自己而将手机丢掉的这个事实,但自己的态度还这样差劲,没有表现出害怕的确有失礼数了,切实地体会到了负罪感。

“那还用说!”艾文愤怒地回头。

然而现在因为一场闹剧而偶然相会的两人都不知道,在不久之后袭来的暴风雨将瞬与自己重要的东西拆散时,在重要时刻一直陪伴着他的正是艾文。

坚不可摧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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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普。

补充一下放学时间设定为三点,现代发达国家的放学时间(其实这个情报也没什么卵用,话说我的科普有有用过吗。。)。

瞭望塔:在无人机没有大量使用的时候用来监视地面的情况,内部有监控室。但已经废弃了多年,现在完全开放。

手机:官方称呼是掌上电子手册,有确认身份,交易,领取福利,通讯,上网等功能。阿尔伯特政府会给每个人免费发放,但是只有基础功能,要想要功能比较强大的电子手册需要自己购买。其实就是手机,不过功能更强大一些,可以当护照,身份证,驾照,社保卡,各类财产的所有证等使用。

晶片:世界观中的一种货币,由古代的神圣之境发放,现被当做货币宝石,在全世界通用,因为数量较多便于携带,且完全无法仿照,外加本身价值也较高,被一些大国作为官方货币广泛使用。形状是薄薄的一片正方形晶体,单个极小,可代表不同金额,叠加起来可形成立体的黄色方块。(在楔子里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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