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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龙驹歼敌

天祭司号叫一声,仰天倒下,身上着的火竟被压灭,一名剑手轻轻拭去剑身上的血迹,然后将带血的帛片抛入篝火中。

围观的大部分人都陷入了一种极大的震惊之中,为这群动若脱兔的高手而震惊,也为天祭司的死而震惊,事实让,每个人心头都涌上了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黄叶族的战士突地鼓起掌来,这群久经沙场的战士与围观的妇孺们的感觉完全不同,对他们而言,战场上的生与死已经看得太淡了,血腥或许只是一种刺激。不过,在他们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天祭司是这种死法,那名剑手让天祭司痛快地死去,应该算是一种仁慈的做法。是以,他们为剑手鼓掌,更有两名黄叶族的战士走上来拖走了天祭司的尸体。

蛟龙和少典神农及有侨、少典两部的战士都为之抽了一口凉气,只眼下这四个对天祭司出过手的人,无一不是百里挑一的高手,而且轩辕的身边仍有那么一大群人端坐不动,仿若未见到所发生之事一般,这群人也都是不可否认的高手,以轩辕如此实力,实让两部人震惊。

如果有侨族或是少典族任何一方拥有这么多高手,都足以称雄一方,而轩辕身边所拥有的高手还不仅于此,可想而知此刻轩辕的实力已深不可测,这还不包括轩辕自身的武功。

蛟龙心中再无嫉妒,唯有震撼,为轩辕的威势所震撼,虽然轩辕未动一根指头,但给他的震撼是无可比拟的,这让他知道任何与轩辕作对的人,都只可能如天祭司一样的下场,再没有第二种结果。而他蛟龙比之天祭司,还要差一个档次,若是还要与轩辕相斗,根本就是自不量力,但他只怕永远都无法明白轩辕为何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成长起来,这绝对是一个奇迹,一个让人心惊的奇迹。相较起来,蛟龙感到有些自惭形秽,他凭什么跟轩辕相比?他有的只是一种盲目的自大和无知,有的只是一种狭隘的心胸,甚至连思想也狭隘得可怜。

木青也感到大为惊讶,不明白轩辕自哪里找来如此多的高手相助,且每个人都称得上是一流好手,而且黄叶族对轩辕也是如此敬服,实让他有些无法释怀。

“诸位身手果然超凡脱俗,我代表龙族战士的一员,也代表黄叶族上下敬几位一杯!”猛禽哈哈大笑着站起身来,举碗便向花猛和那两名出手的龙族战士及君子国剑手道。

花猛也忙举碗相迎,场中众人亦全都端碗相迎。

猛禽在龙族战士之中的身份也极高,乃是龙族战士的十多名重要元老之一,更是轩辕和贰负座下的十五大头领之一,与郎氏三兄弟平起平坐,甚至比郎氏三兄弟掌握了更多的实权,那便是整个黄叶族。

轩辕淡淡地笑了笑,待众人放下碗后向众人道:“各位继续喝自己的酒,怎么开心怎么逗乐!”

黄叶族的子民全都哄然应诺,更有几个小孩子不知从哪里采来了许多鲜花,奔过来送给轩辕,害得轩辕都快被鲜花埋住了,逗得诸人大笑不止。

篝火中的野兽也烧得香气四溢,专门有几位兄弟在满头大汗地翻动被烧的野味,以免被烧焦了,然后皆以银刀切成大块大块分送到轩辕诸人的面前。

当宴会举行得正酣之时,天空中蓦地飞过一支响箭,直奔轩辕而来。

兴高采烈的众人没有来得及反应,剑奴已纵身而起。

叮……那支响箭竟被剑奴的剑封住,并伸手接过了箭矢。

猛禽大惊,木青和叶七诸人也大惊而起,并立刻有二十余名高手向响箭飞来之处狂扑而去。

响箭之上竟有一片帛书。

剑奴看了一眼递给轩辕,轩辕看后脸色微沉,低喝道:“不必去追了!”

那二十余名高手刚掠出十数丈又不得不停下身形,愕然地望了轩辕一眼。

“是自己人!”轩辕淡淡地道。

“是自己人?”少典神农和蛟龙及猛禽都为之错愕,是自己人为什么要用这种危险的方式对待轩辕?若响箭所射的对象不是轩辕和剑奴,只怕有人会被暗箭给射伤在地。

“首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郎二惊疑不定地问道。

“有大批敌人向这里潜来,我们准备去痛痛快快地杀他一场吧!”轩辕立身而起,冷酷地道。

“约有三百东夷战士以快鹿掩杀而至!”猛禽乍看帛书倒吓了一跳。

“是东夷的快鹿营,该怎么办?”黄叶族的长老黄沁忧心忡忡地问道。

要知道快鹿骑乃是东夷的精锐战旅,以速度快捷著称,来如电去如风,实行偷袭更有神鬼莫测之机。这快鹿骑由帝家兄弟所训练,攻击力之强实让附近各族心寒,往往是在对手还没弄清敌人自哪里来之时,整个部落便已经在快鹿骑的冲击下崩溃。

猛禽没想到东夷对他们竟如此重视,居然派出快鹿骑来对付自己的黄叶族,显然东夷人已有耳闻黄叶族与龙族之间的关系,否则的话也便不会调来近三百快鹿骑了。

“我要让他们来得去不得!”猛禽一声低喝,数百黄叶族的战士立刻进入了备战状态,有侨战士和少典战士也加入了备战的行列。

“请首领指示我们该如何做?”猛禽向轩辕询问道。

轩辕淡淡一笑道:“就让他们有来无回吧,我要让东夷人看看,他们的快鹿骑实不堪一击!”

众龙族战士和随轩辕自君子国来的高手顿时明白了轩辕的意思,人人都摩拳擦掌,因为他们也想知道究竟是他们的战马营厉害还是对方的快鹿骑厉害。

猛禽也充满了信心,快鹿骑的可怕是在于它们神出鬼没,突然而至,现在既已先得知快鹿来袭,也便可以将对方杀个措手不及。不过,他知道快鹿骑的速度快,若想仔细布置肯定是不行。因此,弃繁用简,在各道路口以绳藤相绊,设下一个个暗障,若是快鹿骑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定会吃亏。

另外在寨门之内,以粗木巨石相搭,以便在退入寨中之后阻止战鹿的强烈冲击。

事实上,这种寨墙并不能阻止快鹿骑的入袭,只有另外设伏才行,不过,此刻有轩辕相助,人人斗志高昂,只怕快鹿骑不来。

快鹿骑的确会挑时间,在黄昏之时进袭,这个时候正是人们疲惫了一天,欲回族中休息之时,整个人都是在最为放松的时刻,如果在这个时候偷袭,确实能够杀得对手措手不及。

当然,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黄叶族人这次只怕是难逃噩运了,就算是他们比快鹿骑多十倍的人力,在这平原之上交战,而变故又是如此突然,也会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何况黄叶族并没有十倍于快鹿骑的兵力,如果把附近依附的小部落的人力会合起来,倒有六七百可战之士,但此刻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召集。不过,今日快鹿骑注定要一败涂地。

嗒嗒……首先一队百余人的战鹿骑迅速掩来,如潮水般向黄叶寨扑到,他们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过寨墙的防线,进入寨中烧杀。这次,他们来的目的就是要将黄叶族这个眼中钉拔掉,因为猛禽所领的黄叶族已经威胁到了东夷向西北方向的发展,而且又处处与东夷作对,且势力不断膨胀,这才让东夷要下狠心清理掉这颗毒瘤。

噗……噗……冲到最前面的战鹿突然全都跌倒,鹿背上的骑士尽数被抛了下来。

那本来悄无声息的骑士们皆发出惊呼,正当他们感到不妙之时,箭雨纷飞而至,百余骑快鹿未战先损失了一半,更有数十名骑士中箭而亡。

“杀!”快鹿骑之上的一人挥刀低喝,很快冲破绊索的防线,直向寨下伏击的战士掩杀而至,但他的身后已只剩五十多头战鹿了。

嗖嗖……草林之间、树梢之上的箭势更为密集,那群战鹿的速度虽快,但也是一头接着一头地倒下,待冲到寨门口十余丈时,仅剩十多骑,而这十多骑皆因骑士本身的武功十分高绝,左拨又挡,竟将乱箭挑开,方得以幸存。但此刻双方相距才十多丈,人虽可挡箭,而战鹿却躲不过箭雨的袭击。

“杀……杀……”自两侧再次冲出两队百余骑的战鹿,敌人的快鹿骑竟是分三路杀至。

“杀呀……”林间寨前一片混乱,那两百多骑快鹿骑士悍不畏死地迅速冲杀而至。

乱箭的杀伤力的确不小,但快鹿骑的速度也实在太快,一排排冲来的战鹿倒下之后,后面的快鹿骑便已冲上前近十丈,这使得黄叶族的战士根本就来不及上箭。

这山野之中仅有少数山地,余者皆为坡地,因此,每个方位都是可能攻击的目标,而对方有第一队战骑失利的经验,这群人知道先挥刀斩断绊路的藤索,也便使得快鹿骑能畅通无阻。

这群东夷的快鹿骑显然是没有估计到黄叶族的人竟先有准备,不过他们也明白黄叶族的战士准备并不充分,否则拦路的便不只是藤索了,更有陷阱之类的。

此刻这群人并不打算撤退,在他们的眼里,便是死伤一些人,哪怕只剩下百骑,以极速冲杀也可将黄叶族赶尽杀绝,何况他们已经损失不小,绝不肯就此而去,那将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黄叶族人何尝不知,如果让对方剩余的百余快鹿骑冲入他们的阵形之中,那样便会形成另一次逆转性的屠杀,这是骑兵与步兵的分别,或许可以是两败俱伤,但那绝不值。

“撤!”猛禽低喝一声,他知道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寨中,仅凭所设的路障绝难抗阻这群快鹿骑的冲击。

而猛禽也早已安排好了退路,是以众人很快丝毫不乱地退入寨中。

在寨门关上的一刹那,百余骑战鹿已经冲到了寨墙之下。

哗……轰……寨头之上一阵乱石狂飞而下,使得那百余骑的冲势被阻竭,以至于无法来得及冲击寨门,便被黄叶族的战士以巨石粗木顶住了厚实的寨门。

这群快鹿骑也是劲箭连发,但很快便发现寨墙上的人全都撤走。

快鹿骑上的东夷战士人人勇武至极,且行动极为迅速,很快便自一角拐入寨中。他们绝不会放弃这次攻敌的计划!

更有数十名身手极好,但是战鹿被射死的东夷战士也自寨墙上攻入了寨中,只是他们入寨之后却愣住了。

猛禽仰天一阵长笑,在他的周围是一堆堆石木垒起的路障,战鹿根本就无法横冲直撞,这路障之中甚至有整棵连枝带叶被砍倒的树,地上更摆满了大小不一的大石块,大到数百斤、千余斤,小到数十斤,都是一些极不规则的石头。

整个场地全是这种迹象,而猛禽和族人便是在这片地域之中执箭而立。

在这种场地之中,战鹿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若是让战鹿驰入这片地域,不折断足才怪。

“帝五,今日你的死期到了,我要你知道有来无回的滋味!”猛禽大喝一声,显然他认出了对方的为首之人帝五。

“帝五必死,帝五必死……”黄叶族的妇孺皆躲于石后避箭高呼,声震四野。

“给我射!”猛禽一挥手,乱石堆中箭雨狂洒而出。

鹿背之上的东夷战士暗叫不好,但此刻唯有硬着头皮策鹿在乱石堆周围绕着射击。

“杀!”一声若惊雷般的暴喝自寨内的两个暗角响起。

希聿聿……数十匹战马一声长嘶,如疾风般杀出,而且直冲向快鹿骑。

帝五大惊之中,还没有弄清楚这群突然冲来的怪物是什么东西,数十骑已经如旋风般卷入了他们快鹿骑中。

战马横冲直撞,与那些单薄的战鹿相比,那些战鹿根本就经不起铁蹄一踏,而马背之上的精锐龙族战士与君子国的高手刀枪并用,遇人就杀,相较之下,那群战鹿竟不堪一击,快鹿骑一冲就乱,鹿马相遇,有些被掀翻,有些被战马踢死。

这群马背之上的人个个都是高手,又是人马齐战,怎会不大显神威?

帝五几乎心胆俱寒,却不明白怎会突然杀出这样一拨人马来,只看对方的坐骑,健硕高大,神威逼人,与他们所乘之所谓的肥鹿相比,几乎是不可同日而语。

“轩辕在此,东夷小贼拿命来!”轩辕的青骝马快若疾电,一冲便到了尽头,然后带缰再次杀回,根本就无人可挡。

“杀呀……”黄叶族的战士顿时战意高昂至极,也自乱石阵中对阵形已乱的快鹿骑毫不留情地冲杀。

剑奴诸人却自相反的方向冲杀而出,几乎将快鹿骑切成了几个部分,而且每个部分首尾不能兼顾,加上乱石堆中的乱箭,这场仗即使不打也知道是什么结果了。

帝五立刻意识到最后的结局已经不是他所能够控制的,此刻快鹿骑的颓势已是不可逆转,而轩辕的出现更使他心神大乱,让他更不解的却是为何他们如此快捷秘密的行动,而黄叶族却似乎事先有所准备呢?难道对方拥有未卜先知之能?

剩下的三四十骑快鹿战士已经不用任何人吩咐全都仓皇自入寨路口疾逃,任何无谓的牺牲都是无益的,生命的可贵每个人都知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岂非是疯傻之辈所做之事?

帝五也无法可想,亦跟着向寨外撤离,在他的身后只有那么七八骑,余者能跑已经先跑了,没有坐骑者自寨墙向外翻出,但真正能够逃出寨外的只有二十多骑和十余名身手极好却没有坐骑的人,若非这群人见机得早,只怕也唯有全都葬身城中了。黄叶族战士的攻击力实在是太猛了,而且此刻人力多于快鹿骑十数倍,他们即使身手再好也是无济于事,何况轩辕的出现使他们连一丁点儿获胜的希望都没有了。

猛禽诸人迅速打开寨门,由寨口追出,轩辕的快骑随之向快鹿骑狂追,战马的速度绝对不比战鹿慢,在短距离之中,鹿马的速度可能会不相上下,但若距离一长,或是在长时间的奔驰之下,两者的差距就很明显了。因为野马本身比野鹿的负重量要强,同样载着人,野鹿便会比野马易疲劳得多,这是不可否认的。而此刻,东夷的快鹿骑是经过长途奔袭之后的疲兵,而轩辕的战马则是经过修整后的新锐之骑,其优劣立判。

强弓劲弩在这种追袭战中起到的作用便极大了。

帝五冲出寨子,才领着众骑奔走数百步,便听到一声断喝。

“贼子们,今天是你们的末日!给我杀!”

少典神农和蛟龙等近百有侨、少典两部的战士早伏在帝五诸人的归路之上,似乎事先已料到帝五会自这个方向逃走。

百余支怒箭一齐迸发,几乎让帝五心胆俱寒,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他们身下的战鹿已经一一中箭而倒。但帝五诸人终究是高手,迅速翻身落地,只是被跌得七荤八素,却知道此刻逃命要紧,可是当他们前后一望时,才绝望地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逃了。

前有少典神农、木青诸人所领的百余名有侨、少典两部的战士,人人杀气腾腾,强弩硬箭更是让人心寒,况且这群人中也不乏高手。后方却是轩辕高踞马上,数十骑战马在寨边伺机而动,每位骑士皆是一等一的好手,相较之下,帝五这边仅剩的二三十人根本就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

“降者不杀!”轩辕在马背上将大刀一挥,威风不可一世地高声喝道。

帝五身边的众东夷好手皆面面相觑,谁会不知道若再战的话,唯有死路一条?轩辕的武功他们早有耳闻,便连九黎王风绝都被其重创,试问他们之中谁能与之匹敌呢?何况轩辕身边尚有这么多的高手,此刻只要轩辕一声吩咐,他们恐怕连半点戏都没得唱就会死于乱箭之下。

不远处,黄叶族的战士将受伤而翻墙逃亡的东夷战士及没受伤者全给擒住了,还有几头受到惊吓没有主人的战鹿也给一并逮住了,数百之众正浩浩荡荡、杀气腾腾地朝这边赶来。

帝五知道己方大势已去,不由一声长叹,竟率先抛下武器,那二十多名东夷战士也都跟着相继抛去兵刃,不再作过多无益的挣扎。

众有侨和少典战士及众黄叶族战士禁不住欢呼起来,这是有史以来黄叶族获得最大的一次胜利,竟让东夷三百快鹿骑全军覆灭,这是多么惊人的战绩啊。要知道,东夷的快鹿骑从来都是充当无敌的角色,根本没有遇过什么挫折,便是有熊族的战士也不敢轻迎其锋,若非有熊族有十大联城这般的坚城硬垒,恐怕早已被东夷的快鹿骑杀得一塌糊涂了。在平原上作战,连鬼方都害怕东夷,就是因为东夷拥有数千快鹿骑,这群来去如风的大军,往往会如一柄利剑般一下子刺入对手的心脏,但今日却败得如此之惨,这对于黄叶族来说,确实是傲人的战绩。

黄叶族大胜,俘获包括帝五在内有四十余人,包括伤者,另外还有十余头战鹿。而黄叶族牺牲了三名战士,有二十余人受了箭伤,这几乎是个奇迹,即使对死者的悲痛也无法掩饰胜利的喜悦。

在这个时代,死亡已经让人们有些麻木了,那像是一个过程,并没有太大的悲哀,为部落的利益战死,这是无上光荣的事情。是以这三名死者以族中最崇高的礼节下葬,其家人将由整个部落供养。事实上,这个时代本就是过着集体的生活,不分彼此。

而这群俘虏将会向东夷族交换回一笔丰富的财物,仅帝五一人便可让黄叶族张开大口与东夷人谈条件,放肆地索要货物。在这个年代,被俘的战利品包括人在内,可当作货物与其所在部落实行人货交换,便是如东夷和鬼方这种大部落也得接受这个不成文的游戏规则。除非交易双方有一方不接受或不愿意交换时,那样可对战俘任意处置,抑或有一方根本无力交换也一样。这时,战俘便会沦为奴隶,用劳动为胜者创造财富。

当然,没有人可以否认轩辕的骑兵之神威,那数十匹战马在拼杀之时蹄嘴并用的样子只让每一个东夷俘虏仍心有余悸,那群战鹿在它们的铁蹄下犹如草扎,一踏一咬便使那些战鹿东倒西歪,而马背之上骑士的表现也异常精彩。不过,可以看出这些人与马的配合仍有些不能完全协调,除十余人有一段骑马的经验之外,其他人仍无法在马背上放开手脚,否则绝不可能让帝五有机会逃出黄叶寨,只是轩辕对此并不担心,因为他们有的是时间去与马协调。战马毕竟是新兴的坐骑,总有一个适应过程。但今日他却知道,战马绝对比战鹿优胜,这是毋庸置疑的。

轩辕并不想在黄叶族太多耽搁,他必须快些赶去熊城。于是,他对黄叶族作了一些安排,以便随时听候调令,并让其与君子国相联络,甚至迁合,然后他才领着带来的高手们及有侨、少典的战士奔赴熊城。

熊城之外,鬼方和东夷两部大军的封锁已少了很多,想来双方经过两个多月的僵持,结果却不得不撤离。

事实上,鬼方和东夷终究是劳师远征之旅,而有熊族却可固守坚城,养精蓄锐,后援和补给充足,若双方长期相持下去,吃亏的定是鬼方和东夷。因此,鬼方和东夷不得不撤师而去。

轩辕却知道,鬼方和东夷绝不肯善罢甘休,抑或早已派高手潜入了熊城或是十大联城,面对这样的坚城,若想从外部瓦解,那实是不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其自内部崩溃。更何况,鬼方和东夷绝不能坐视河图洛书合璧,那时神门一旦开启,其后果究竟会怎样,没有人可以预料到。因此,所有斗争可能会由明转暗。

此际熊城之中的形势之恶劣确是从未有过的,内忧外患,乱成一团,表面上的平静无法掩饰其内在的风起云涌。一个不好,熊城真的会自内部崩溃。

轩辕知道此行极为凶险,目前最要紧的便是将自己身边的实力壮大起来,这就可使他应付困难时容易一些。

对于此行,其实他早已让人密报于熊城中的圣女凤妮,是以当他再入癸城之时,竟受到热烈的欢迎。

伯夷父、蒙赤武诸人亲自出城相迎,龙歌竟也派来了亲信秃奎和云英加入欢迎的队伍之中,以显示他对有侨和少典两部战士的欢迎,亦为了表示对轩辕的尊敬。

若是在往日,蛟龙和神农或许会感动,但是此刻他们对龙歌已心淡了,这个自私的人实让他们无法苟同,何况此刻已有了轩辕这个大靠山。其实在这群人之中,轩辕已成了不可替代的首领,无论是有侨战士还是少典战士,他们都为轩辕的武功和无私所折服,包括蛟龙在内。

蛟龙对轩辕确是再无怨言,因为轩辕并没有因为神农是其亲兄长而特殊对待,而是将木神的绝世武学同时交给他和少典神农练习,如此世人梦寐以求的绝世武学,轩辕竟然毫不藏私地传授给他们,可想而知这是对他们多大的信任。而轩辕更找了蛟龙长谈了一夜,使得蛟龙又是惭愧又是汗颜,对轩辕几乎已是死心塌地地尊敬。

轩辕对有侨和少典两部的每一位战士都一视同仁,皆认真指点其武功,更对白夜、竹山等精英授之自己最拿手的武技,让其与花猛、猎豹住在一起,由这几人去强化训练白夜、竹山诸人,包括神风诀及青云的剑法甚至还有木神的武功。事实上,轩辕确是想造就出一批精锐高手,到时候便是真个要面对魔帝蚩尤,也不怕人单势孤。当然,他并不相信魔帝蚩尤能抗拒百名高手的联手攻击,而对付这种人,人海战术是极为有效的。面对真正的强敌,轩辕根本不在乎以什么方式取胜。

对于身边的重要人物,轩辕将青云所创的绝世剑法中的山裂相授,若遇强敌,这一招也足以保命,即使是土计对此招也是无可抗拒地选择逃走。而这之中学全了此招的除轩辕外唯有木青,因为这是青云的愿望,希望木青能够继承他的武学,以此减轻他对剑神的歉疚。

木青本就是剑神的嫡传一脉,只是一直都无法突破神山鬼剑的死结,因此剑道难至大成之境,但其武功根底却是深厚至极,并非蛟龙和神农所能比拟的,是以在死结一破之后,竟能力擒天祭司,实非幸致。因此,他在得青云的武学之后,真是一日千里,武功进境极为神速,虽不能与剑奴那深厚的功力相比,但其剑法也相去不远。当然,因为剑奴这段日子以来也在不断地接受新武学,亦修习过青云的剑术,其武功也有大的进步。

剑奴本是一个专志于武道之人,是以能很快掌握剑道精髓,使本身的武功一再提高,而且轩辕给他的启示极大,使之对武学感悟颇多。

轩辕这次所领的一百名战士,人人精神状态都似达到了巅峰,斗志高昂,每个人都似自骨子里透出焕然一新的气势,便连伯夷父这类见惯了场面的人也禁不住对这队人马另眼相看。

事实上,是轩辕为这队人马注入了新的活力,让这群人拥有了自信,对未来更充满了憧憬。

轩辕与伯夷父客气了一番,两人这才并肩步入癸城,轩辕所乘的青骝马被一名龙族战士牵着。这次唯有五匹战马入城,余者尽留在黄叶族,因为轩辕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自己拥有这些秘密武器,自黄叶族到熊城,若乘马则仅需半日之行程,快得让人咋舌。

这些战马倒真像是可日行千里,一个时辰便可奔跑近两百里路,而黄叶族至癸城只有两百余里,急速奔跑,一个多时辰便可赶到。因此,黄叶族中的骑兵可算是一招奇兵,在必要之时会以最快的速度出现。

君子国中更有七八十骑,也同样可在两个多时辰中赶到癸城。因此,只要以飞鸟传书,半日之内,就可召集到百余骑高手前来相助,这种速度实会出乎所有敌人的意料之外。因此,轩辕的这些安排可谓是上上之策。不过没到必要之时,他不会真正动用自己的实力。

此刻有熊族正处于动荡不安之时,如果轩辕将自己的人力全部投入其中的话,很可能会牵连得全军覆灭,这种傻事,他可不愿意做,除非熊城的界线已经划清,能够分得清谁敌谁友,他才会全力对付某一些人。否则,以轩辕现在的实力,仍不足以对付有熊族,因为有熊族的实力一点都不会比鬼方或东夷任何一部逊色。

伯夷父特地为轩辕等人安排了一片房舍,并将轩辕和众有侨、少典两部的战士安排在一起,众人受到了贵宾的礼遇。

不过癸城中有许多人都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上次盛传轩辕与圣女凤妮之间闹了极大的矛盾,但这次为何轩辕会再来癸城呢?而且这次前来的人数竟达一百余众。当然,有人猜测这是为龙歌而来的,只是龙歌此刻身在熊城而不得脱身,未能亲来癸城相迎罢了,因此轩辕诸人也便只能在熊城方能够与龙歌相见。

伯夷父当然已自圣女的吩咐中看出事情定非那么简单,不过他自然知道什么事情该问,什么事情不该问,以他的阅历,岂会不明白此刻有熊族内的一些情况?而且他的身份、地位极高,受人重视那是难免。

翌日天未亮,便有人传达圣女凤妮到了癸城,但这次传讯之人却是伯夷父的亲信伯雄。

轩辕被圣女凤妮密召至那日与圣女相别的密室之中。

轩辕叮嘱了剑奴一声,也便跟随伯雄之后而去,他对圣女如此早早地驾临癸城并不奇怪,或者可以说在他的意料之中。

秘院之中的守卫森严,但都是圣女凤妮身边的太阳战士中的金穗剑士,可见圣女此次前来定是带了大量的高手,事实上有上次的教训之后,圣女凤妮实小心多了。

金穗剑士显然因轩辕与圣女凤妮的关系密切,对轩辕也极为客气,见面行礼,伯雄到院子门口便知趣地退了开去,他知道这里已经没有他的事了,他也不敢与太阳战士争利。

轩辕再次踏入院子之中,便禁不住涌起一种亲切而又陌生的感觉,院子之中繁花依旧,绿荫葱葱,那红瓦青砖的房子依然有着一种无法抹杀的清雅,他禁不住快步踏入客厅。

厅中只有圣女一人端坐在当日所坐的大椅上,不过她又穿起了轩辕在有邑族初见之时的衣衫,一身水绿的紧身衣勾勒出无限娇美的胴体,然紧裹于一袭黑披风之下,头带嵌珠,高冠相束,足蹬鹿皮短靴,只是此刻的凤妮显得有些憔悴。

凤妮乍见轩辕步入客厅,眸子中闪出一丝惊喜之色,忙起身相迎。

轩辕心中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昔日在有邑族乍见圣女凤妮如此装束,那惊为天人的感觉似仍在脑海中萦绕不去,一切便仿若发生在昨天,但是今日相见变化却是如此之大,单看凤妮的憔悴便让他心中酸疼。

“这段日子你受苦了!”轩辕的双手毫不避嫌地紧搭住凤妮的双肩,怜惜地道。

凤妮似乎也是感触颇多,双手轻搭在轩辕的双肘上,仔细地将轩辕打量了一番,久久不知道该说什么。

轩辕用力地将凤妮拉入怀中,心内似激起了滔天巨浪,尽是对这美女的歉意和怜爱。不可否认,他喜欢凤妮,这段日子以来,他从没有一刻忘记过怀中的美女,对凤妮,他更有一种深深的责任感,仿佛自己呵护她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从今天开始,你不再只是一人作战!”轩辕深深地吸了口气道。

圣女凤妮也紧拥着轩辕的躯体,像是害怕在突然之间轩辕会自她眼皮底下消失一般,口中低低地泣语道:“如果你再不来的话,凤妮只怕会崩溃,这种日子我实在是受不了。”

轩辕轻轻地抚摸着凤妮那散下的几缕香发,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凤妮突地自轩辕怀中抬起头来望着他,半晌才舒了一口闷气,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娇憨地道:“我以为你再也不理凤妮了,可你终于还是来了。”

“傻凤妮,我怎会不理你呢?只是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好,贸然来助你,心中会无法安稳踏实,所以才拖到今日,否则我早就赶来了。想到抱着凤妮的感觉是如此的舒服,我便禁不住恨未生双翅……”

凤妮大窘,俏脸唰地红了,微挣了一下,却无法挣脱轩辕的怀抱,不由得白了轩辕一眼,无奈地道:“人家都急死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急有用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我们仍活着,就没有什么可以难倒我们的!”轩辕自信地道。

“你真好,知道你来了,我的心也似安稳了不少,现在我什么也不怕,就算大哥执意要去依附皇叔,我也不会人单势孤,至少还有你是真心助我的。”凤妮媚了轩辕一眼,嘘了口气道。

轩辕不由得看呆了,凤妮从不会以媚眼相对,今日突地抛了个媚眼,实让他心中涟漪顿起。

“你发什么呆?”凤妮惊讶地问道。

“好凤妮,再给我来一个媚眼,我喜欢看。”轩辕一回过神来,禁不住笑道。

凤妮大羞,一下子竟挣开了轩辕的怀抱,微嗔道:“人家想将近来所发生的一些大事跟你商量,你却尽使坏,占人家便宜,凤妮可要生气了。”

轩辕神情一肃,忙道:“是轩辕不对,凤妮快跟我说一说,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

凤妮目光向窗外望了望,似乎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绪,半晌才悠然地坐回自己的大椅之上,与她一席之隔也并放着一张铺有巨大虎皮的大椅。

轩辕便丝毫不客气地坐上相邻的大椅。

“你走之后,我依你所嘱守于凤宫之中,开始他们确是没来打扰我,但我哥归期越近,创世大祭司和皇叔便频频来探。其实,我知道他们是想知道洛书的下落,而且我还知道他们已在我凤宫之中收买了一些奸细。因此,即使在凤宫,亦非安全之所在,那些奸细也会千方百计地查探洛书的下落,而伏朗更是劝我将洛书交给他保管。哼,真是笑话,我岂会不明白他父子两人的阴谋,因此故意制造出让我形单势孤的局面?而我回到凤宫之后再也不出半步,他们也便阵脚大乱,不过他们还没有想到是你定下的妙计。”凤妮说到这里不由得轻笑着向轩辕抛了一个让人神魂颠倒的媚眼。

轩辕心中一热,但却故作若无其事,道:“这段日子是不是闷得特慌,尽练抛媚眼的功夫?我都快要被你媚得魂不守舍了。”

凤妮不由得笑了起来,笑骂道:“你这人啊,近来是不是太乱来,往日的自制力跑到哪里去了?”

轩辕不以为然,倒觉得跟这美人打情骂俏实也是一种享受,若对外人说凤妮也会有打情骂俏、媚眼横飞的时候,大概打死伯夷父之辈也不相信,便是轩辕,若非亲身体验,哪会相信平时冷若冰霜、沉稳端庄若月里嫦娥般的凤妮会有今日?

“若不是我知道你定会来助,只怕我真的在迫于无奈之下会接受他们父子两人的条件了。因为我怀疑父王是被创世大祭司给害死的,只要能将这奸贼除掉,我宁可让太昊父子占去便宜……”

“什么?太阳是被创世大祭司给害死的?”轩辕大惊,问道。

“据我多方面的调查,这个可能不是不存在,而且有百分之七十可以肯定。”凤妮眸中闪过一丝杀机。

轩辕怔了怔,淡淡地道:“如果真是如此,我定会为凤妮讨个公道。”

“我就知道没有看错人!”

轩辕不由得好笑道:“你别拿这帽子扣在我的头上,若不是我们第一次相见时你便在勾引我,我哪会中计来帮你?”

凤妮一愕,随即道:“我可没有。”

“还说没有,谁叫那时的你美成那样,只让我看了一眼,魂也飞了,魄也散了,于是也只好死心塌地地爱上了你,现在想不帮你也不行了。”轩辕一脸无辜的样子道。

凤妮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以怪怪的眼神盯着轩辕,半晌才淡笑道:“原来你也只是看中我的美色才来助我,如果有个比我更美的女子来求你对付我,那你是否也同意呢?”

轩辕神色一肃,起身来到凤妮的身前,单膝而跪,牵起凤妮的玉手道:“轩辕对凤妮是出自真心的,或许这个世上真有比凤妮更美的女子,但凤妮绝对是我心中最好的一个!或许轩辕是多情,但凤妮应该相信轩辕行事有自己的原则,不可能会伤害你的。如果凤妮不相信,轩辕指天为誓,黄天在上……嗯……”

凤妮竟伸手捂住了轩辕的嘴,幽然道:“我相信。”

轩辕心中大是感动,知道这美人此刻已经全身心地寄望于他了。

“我知道你是个伟丈夫,或许你对有熊族也同样有野心,但我明白,你与其他人不同,你的一切绝不只是为了一己的私欲,更不会去伤害无辜的百姓,就算你有野心,你也会是为了天下的和平……”

“凤妮!”轩辕激动得失声低呼,禁不住将凤妮的双手抓得更紧,他也没想到凤妮竟是如此相信他,竟对他如此理解,实是让他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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