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哥哥有没有来迟了啊?”转过身,胡凯和气地问道,他憨厚的样子让栾钟觉得无比亲切,的确有着家人的感觉。
“没有,”栾钟的脚有些支撑不稳了,摇摇晃晃的,“哥哥来得刚好……”
“是吗?”胡凯及时上前一把托住了栾钟,“你这个当弟弟的,怎么这么快给哥哥我来这么一份‘大礼’啊?”
没有回答,栾钟闭起眼睛,现在他可以很放心,因为有这么一个好哥哥在,刚才的背影实在是难忘,那么的坚强,挺直了在自己的前面……
这个时候,胡凯朝妟觉叫喊道,“妟觉,你还是停下来吧。”
“切!”听话的妟觉收起自己的魂力,退出了魂力全开的犹盛状态,“胡凯,你为什么要插手进来?这不应该是你管的事!”
不甘心草草了事的妟觉还是捏紧了拳头,要是自己能对抗得了胡凯,或许就不用在他面前这般怯弱了……
胡凯托着栾钟一起下地,宽厚的手掌贴在他的背脊上,慢慢输入自己的魂力,来缓和他脱力的身体,“怎么,难道不可以帮自己的弟弟吗?真是的……
还有啊,妟觉,你得相信我,我随时随地都可以把这里变成你的坟地,听到了没?”
咬下牙,妟觉没有急着对激一个野蛮人,这样的后果得不偿失,“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现在你可以带着栾钟回去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完成。”
“要是有关沐易寒的,”胡凯一改为冰冷的语气说道,手心的符号法记亮了出来,“就不必了,我刚从那里回来,所有人的尸体都已经被我回收了,而沐易寒自然也在回收里面。”
“此事当真?”
对待事情小心翼翼的妟觉有些不确定,但他没有理由不去相信一位沐掌事亲信说的话,毕竟大家是同一艘船的,目的地也是一样的。
“大笨蛋啊,”胡凯的脸色不改,道,“当然假的,你现在可以去看看了。”
“好吧,我信你了。”还是选择相信的妟觉,回给他一个满意的笑容,这样省了自己不少时间。
体内恢复了一定量的魂力,栾钟可以使出劲,一手抓住胡凯的衣衫,质问道,“哥哥,易寒和那些人是你下的手吗?”
“不是不是,”脸色有所舒缓的胡凯,这才感觉到他劲力的放松,“刚才,我去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唉……”
“怎么回事?”栾钟摇晃着胡凯,恢复了力气就要立即知道答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哥哥,你倒是说啊!”
“好好好,我说我说,”胡凯实在受不了他带有眼泪的追问,“好像是沐易寒引发了一份印诀卷轴的能量爆炸,其中的能量太过庞大了,才导致了这么一场悲剧,当我赶至的时候,他们的气息全没了……
所以,我也帮不了他们……”
“怎么会这样……”栾钟唇间有些发抖,他想要去到那里,就是想阻止下这一切的发生,可现在……
“栾钟,你为之努力的,”事情已经得到了解决,放下心的妟觉上前,冰冷的神色开始回暖,变得和平常一样的平静温和,
“最后还不都是这样的结局,看开点吧,你已经改变不了,这一切要结束了……”
心情也不舒服的胡凯,现在知道他的难受,静静安抚住他的情绪,“栾钟啊,我们还是先回沐王府吧!那些尸体交给高兰处理后,给回他们的家人入殓,而我们也要摘除这段记忆,需要的时间并不少,现下事情众多,你就别先放下个人情感,即使对你很不好……
我们走,我们要回去了!”
“嗯嗯……”栾钟擦了擦泪水,俊俏的脸上有着孩子般的拗气,“我们回家,和他们一起……”
走到栾钟的旁边,饶有关心的妟觉却不敢靠得太近,“呀呀呀,栾钟,你的鄱阳湖,也该收起来了吧!老亮出来总不是那么好!”
没有直接回复这家伙,不想搭理他的栾钟用白巾拭去鲜血后,把短刀收入皮鞘,别在腰间的扣子,手搭在刀柄的皮革上,一副随时拔出来的姿态,吓唬着不敢走近的妟觉。
三人并肩走在回去的路,石子并不多,但路子的弯弯曲曲,让他们绕了许多弯……
“栾钟,为什么这把短刀会冠以【湖】字号?”双手抱在胸前,胡凯看着入鞘的短刀,隐隐有透露出来的肃杀亡息,觉得是十分惊心的气息。
“这个啊,我也不太清楚,”栾钟玩性地抽了出来,白色的刀身再一次吓退了一旁的妟觉,“是府主大人给我使用的,要我对付那个家伙!”
而后,栾钟一个冷眼神射去,妟觉只有一笑,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只能在常卫队日后的日子里,默默忍受栾钟的冷暴力了……
眼睛很是好奇,但胡凯不再去看它,口头上说着,“你还是收起来吧,我看着总觉得阴森森的,就像一个不能成精的鬼。”
“哦!”
冷眼相待的栾钟还不忘在收起来前,在妟觉面前又一次耍动,这是与他有一定关系的错所要承受的,这样令他心跳更快,似乎成了一种不错的玩乐。
“哦对了,我忘记了一些事情。现在我们还是快点赶回沐王府为妙,”脑子里忽然想起来了,胡凯想起了自己在路上看到的车队,上面有显眼的四翼蓝鹰旗帜所代表的势力,“我有看到西亚界的客人来了,该是与府主大人前不久说的那个联姻有关。”
脑海里想到了又要继续做繁忙的日常事务,栾钟只好应道,“好吧好吧,要回去工作了,话说一个人的处理应该很累……好像记得他们是洛华域的……”
一个人的处理?唉了一声气,妟觉一巴掌掩在了自己脸上,看来冷暴力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自己要做好防水防雷防袭击的工作……
“我可是有看过了,他们其中准备了一份礼物——纸寿可三千年的‘十皇宣’,够讨好沐王府了!”胡凯笑了笑,料是这般的出手,怕是另有所图啊……
略显青涩的脸容掩盖住了自己内心的强大,此时的栾钟无比的冷静,说道,“不过是二丈六宣而已,府主大人的库藏里有三丈三的,应该也就是投府主所好,这招步子走得倒也不错,算得上妥当吧!”
胡凯也懂得温柔的笑,只是徒增给人一种心寒的害怕,“是啊是啊,看着那样,我也好想把自己嫁出去啊!哇哈哈哈!”
“谁会要啊!”妟觉可不认为一个“五无”的中年大叔还能找到什么幸福。
不甘示弱的胡凯回驳道,“那你呢?一个邋遢、工作没存款的老房奴!”
“你你你你!”妟觉找到词来反斥,只能一根手指加重复着一个词。
时间再回到二十分钟前
躺在地上的沐易寒不知道怎么清醒了,双眼平淡的望空,嘴巴一合一张地喃喃着,“我……这是…没有死……”
身体好像有了些知觉,不过脑袋依旧昏昏沉沉,沐易寒勉强起身,忽然背后传来话语的声音,“四少爷,你醒了?”
心一颤,什么也做不了的沐易寒,缓缓地回过头,他想知道,会是谁……
“你是,异辰的随从?”沐易寒回头见着了胡凯,一如既往有着憨厚的样子,看起来总有印象。
胡凯甩了甩手上沾有的血,很朴实的笑面对沐易寒,“四少爷,怎么样,还好吗?”
“我不好,沐易寒同样是笑,他回到这里就有了心理准备,现在才死也无所谓,“真不希望死在你手上,虽然都是死。”
“四少爷,你觉得,我是来杀你的吗?”胡凯问道,眼睛看着他,似乎自己也在等待答案。
“难道不是吗?”不抱希望的沐易寒,怎么可以忘却他的身份,“我记得,沐异辰的随从,以及我的,呀,已经不是了,应该是沐王府掌事,你是他那一派系的,难道不是吗?”
“当然,”胡凯觉得他的眼睛不错,有自信,“并不是你说的那样,我还是沐府主安插在沐王府黑暗里的眼睛,也就是说,你可以相信我。”
“真的?”
对于他迷惘了,沐易寒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该不该去相信他,即使是假的,也没有关系了,他的命已经不值钱了……
哼笑了下,胡凯在手心上用血画了一个符号法记,“跟你说个事,不过时间有点久远了,那是我刚来九嵩域的时候,
当时的我,不知道杀了自己多少仇家,身上的血让我呼吸都厌恶,后来我听说博山里有一个明觉寺,里面有一个得道高僧,去找他看可不可以去除我身上的戾气,结果没能如愿,反被逐了出来,本想着跳崖来个痛快的时候,你知道是谁救了我吗?”
摇摇头,沐易寒不知道,他脑袋依旧昏昏沉沉的,什么也没有听懂。
“是沐世琛,”胡凯说道,仿佛沐易寒就是那天的自己,等待着现在的自己来给他希望,“他告诉我,你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