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无人,正是作奸犯科时候,李小桥想想,就要把嘴巴凑向那女人。
甫一伸嘴,才觉一双小手把自己的胸膛抵住,再向下,那手臂上力气更大,他碉堡了。
看来无法。
引雷。
发动。
阵阵雷声从西方来,李小桥先前看到那西方有水,水就是云,有水处引雷方便许多。
哗哗拉拉雨声从天而落,或者是雨,雨中传出滋滋响声,雷力的精魂从水中不停透出,李小桥自己觉得身上阵阵酥麻。
这一手,把无为全部震住,先前没有借助水力,岚箭威势大减,有了水力,雷力番了十倍,他怎么能不惊。
雷力震动,水龙从极西地冲出,水气弥漫,流云的威力到了极强处,不是引云,不是引雷,而是引水。
水龙从五百丈处化为水气,水气从两百丈处化为云气,云气从一百丈处化为雷力,雷力狂暴,破开时空,那是雷电的隧道。
六莲灯炎,刹那被雷电笼罩,星星点点闪耀,什么都看不到。
轰隆隆雷力向那魔宗袭去,天谴不过是这样的威势,渡劫不过是这样的怀状,佛不渡人,天不渡人,李小桥来渡他。
五千道惊雷炸在那魔宗身上,他只能苦苦支撑,李小桥落地,暗道占不到便宜。
身上云气尽收,女人现出,还用那双柔荑抵着自己胸口,明明就是不情愿意思。
当做什么事情没有发生,尽眼看那惊雷余威。轰隆隆过后,只留下一个狼狈的魔门宗主,头上头巾散乱,还是一书生,落魄书生。
六莲魂灯,七零八落,身上全是焦黑,用手一摸都会有烟灰下来。
他既惊且诧,既怒且羞,魔门宗主,什么时候落魄到这样田地。
“小子,好手段,居然让我如此狼狈。”语意狠狠,行止东倒西歪,强行忍住自己心内不适,差点就呕出黑血来。
“再不走,是不是还想再吃一记。”李小桥轻蔑回答。
那宗主脸色全败,一闪而没,“小子,我会记得的。”
一方宗主怎么会没有保命本事,宜点到为止,把人逼急,自己落不到好去。
留下气息全乱的青玉素。
那女子看起来着实可怜,“李小桥,今天算我欠你一个情了,师父等人正在苦战,我要去看看了。”她就要起身,身上中了莫名禁制,一点力气没有。
眼神中全是苦楚,李小桥知道自己中招,“要帮忙,就开口,你装可怜正中我的软助,可是要我的命了。”
再不回头,直向空中而去,顺手抄着月翊,也不管她反抗于否,他发现女人在极弱时候,会特别少安全感,也是容易上手时候。
后面李青鸾自然跟着,田青扬等人也在尽前面,可要快快才行。
再行,火光越浓,前面人影幢幢,数十人极其狼狈,尽向这个方向飞过来,一看不是田青扬是谁,其它宗师一个也看不到。
只有无心山弟子,李小桥迎上去,“师父,怎么回事?”
田青扬看到是李小桥,愣愣,“快回去吧,邪山覆没,宗师弟子各不相干,越战越少,此地是保不住了。”身形并不止歇,飞速而行,偏偏飞行符速度低下,后面显然有追兵,越来越近。
看田青扬身后,有数千魔兵当先,再后又是各路魔头,声势惊人。
亡命天涯滋味不好受。
无量将覆,覆也要覆得干净利落。
“师父,你们先走吧。”李小桥不回头,站在那半空。
田青扬看看他,“早知道有这么一天,随你去吧。”
田青扬带着弟子匆匆,后面是田灵,蓬头垢面,满脸是烟灰色。
看着月翊,面色大大不善,“月翊姑娘,这里留不得,你不走么?”月翊与李小桥贴得紧紧,她大有醋意。
月翊看前方,山上火光冲天,“师父,师兄弟不知道在何方,我怎么能走?”
李小桥将背上云剑扯出,田青扬再看他,眼睛里面闪烁,像是想说,李小桥终不是无量门人,或许前事他早有预料。
流云激荡,李小桥立于空中,无量覆亡,他还有什么忌讳,“你要留在这里也可以,只是我若伤着你,可是不好,远远站着吧。”
李小桥信心百倍,不知道他信心从什么地方来,月翊信了,她看到李小桥背后云剑,隐隐知道他是流云剑传人,青左山并没有给她说什么,她不知情。
话说,青玉素涯山与叶云一别,她为了报仇,上邪山,历经万苦,又经过许多波折,得遇圣兽,与圣兽合体,祭献自身于它,心性受那圣洁气感应,心内怨念消解,每想到报仇事都是不安,与李小桥相遇,不能从他细微动作中推断出他与叶云丝毫关系,现在看到李小桥,没来由对他信心充溢,点点头,退到一边去了。
田灵但看她退往他处,起了监视的心思,也与她退往一边,李青鸾却在暗中看着他们。
田青扬看田灵退得远远,知道劝说无法,他不拘小节,天性洞彻,李小桥上山,他就看出此子大有内情,现在事情渐渐明了,无量将覆,什么明不明也没有用。
他带着一众弟子退下去了。
李小桥对月当空,屹立于上不粘天,下不合地地方。
前面就是千军行止,耀目兵气。
地上凶兽横行,空中兵气纵横,腥臭味道直刺鼻腔,李小桥将脸上那些劳什子树叶全部拨开,露出一肤色黝黑少年来,他手上云气纵横,云气纵横处,是为流云秘法。
剑气荡漾处,有雷力,空中风卷云袭,李小桥自己感到有明月处,云气更加厚重,云剑法门,威力何止倍增。
何况对面凶兽,恶兽呀嘶吼数声,声威小了下去,魔门中人面对这睥睨天下少年,心内透出不安感觉。
话说,今天来无量山的妖魔族人,并不是魔宗中主战力,主战力都上泰山去了,修为如无为一样的宗主也就三五位,李小桥大有一战力量。
千百丈地外,看到冲天光气,四处飞扬。
光气中有云气,有雾气,有雷气,有恶兽嘶吼声,有剑气交鸣声。
浩雷天威,从空中直劈下来,闪电惊耀,每一耀让人有致盲感觉。
丹辰山,邪山,是无量最后决死地。
两处天地,红光赤芒,飞剑,神钟,铜鼓,灵幡,枯骨纵横,仙侣与空中飞舞,无数凶兽灵交集,蓬蓬血雨,从空中不停闪落,落到人身上,白衣变成血衣。
血如雨,雨如血。
邪山山道全是歼垣,雷力从空中击下,每一下惊雷劈开无数山石,山石横飞,血肉模糊。
雨声歇了,人也歇了。
李小桥站在山石上,山不太高,人只有七尺,七尺男儿看着对面千军,孤独的人,他孤独,因为他无敌,粗重的呼吸声,极下歼肢断臂,魔宗有些微微后退样子。
他将云剑拄在地上,云剑被风吹拂,每一吹拂,他脸上黝黑就更清晰,杀神或者就是他。
哈哈。你们都飞过来吧。
双翅震荡,有恶龙口中吐出魔火,魔火将大地薰成炭黑,恶龙嘶鸣一声,声音令人胆寒。
双翼惊,明明看到恶龙向北飞,北方是邪山后山,禁山前山,恶龙跑了。
三五宗师成群,青衣书生衣衫变成黑衣,眼神闪烁不定,身上森森鬼气消解大半,是无为。
“谁若再逃,吃我一记。”书页乱飞,无为卷中透出浊气,浊气极远,恶龙在振翅,突的掉下,命殒去了。
魔宗人混乱一阵,无为双手再挥,其它宗主效仿,蠢蠢欲动的魔物们士气小振,再次向前。
李小桥再笑。
岚。
箭齐发,十万深山树木林叶拂动,拂动林叶沙沙声音,空中箭雨有哗哗落雨声,雨打叶落,空山树木极少,仅余落叶全被那岚箭击落,击穿,落叶落地处,有血华,血华浸透整个苍山,或许无量再不是修仙人居所。
雨停,血雨竭,空山落,明月没,天明了。
三个月后,大夏西北部,贡山,贡山是塞外蛮荒居地,大夏征伐定此地,设大夏镇将许氏在此。
许氏封国公,本来是修真人出身,袭了爵位,世代相传,最后宗族内修仙气越炽,成为十仙门之一,那国公的位置没有几个人记得。
贡山府,再去千里,就是蛮荒地,其中蛮族极多,又传说千年前狐族大退,也退入那蛮荒地去了。
远远走来两人,其中一个脸上带极粗劣面具,另一人黑脸长身,面目高挺,眼角细长,旁观人脸上都现忧色。
好几个小孩子指指点点,都在那里嬉笑,一个男人走过来,对着其中一个小孩打了几掌,将那小孩子打得直哭,“哭什么哭,小心狐妖来把你吃了。”
那男人把那小孩抱在手里,看到那黑脸男子,一脸狐相,背上一阵寒意,知道狐族不敢冒犯这里,心底还是害怕,带着小孩子跑了。
李小桥暗暗纳闷,自己就有那么难看么,最近他极似疲倦,日夜不停赶路,每日还要行那双修法,日子比以前更添百分苦楚,一刻也不得停。
贡山地偏僻荒凉,没有太多人烟,说起来是一道府州,与信阳相比只有一成。
两人走到一处客栈坐了下去,小二殷勤上来,点饭菜开动,态度是好,东西不能吃,西南地食物酸味重,不是李小桥能吃的。
他边吃边想事情,忧心极重,自杀退魔宗后,无量门人四散,一个都找不到,再上涯山,以为能救灵儿,鬼都没有一个。
后来又听人说雷宁不辞而别,想来是觉得以前杀伐太重,也不愿再恢复什么功力,隐居去了,各色人等,各自散开,谁也不知道谁。
不远千里来到西南地,只是想西南是狐族居处,说不定能够找到灵儿。
外面进来三人,掌柜的店小二远远迎着。
热情到无以复加,显然是重要人士。
“文少主,怎么今天来到我这小地方,多久没有看到了。”
被称着文少主的人是一个面白无须青年,估计二十岁上下,后面还有两人,一男一女,都是出类拔萃人物。
“老林,不要装,哪天不来,照旧。”人已经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