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在他的面前让田青扬下不来台。
红渔的眼睛睁到更大,并不因对面人多得多有其它动作,话说回来,他并不认为对面的人可能是李青鸾对手,何况还有李小桥这个内应?
李小桥是个双面间谍。
血红火焰,力量充沛,却是死物。
有一样东西比这死物更加耀眼,火红嘴唇长在皮肤白晰的胖子身上,胖子站在武止山人神像的头顶,展现出他媚世的容颜。
胖子向下面的人笑笑,笑过之后,他摸头,因为他忘了他是来做什么的了。
记性特别不好的胖子,凌血。
李小桥眼皮没有来由的跳跳。
武三手上的葫芦突的变成红色,他手上的拐杖与他几百年血脉相依,拐杖上面的异像,就是他自己心绪的反应。
“那个胖子,你在上面做什么?”还不快点下来,胡子吹起来就是他的真实写照。
铁锤敲打声音静止,所有的汉子们身上火热干劲在这一刻稍稍冷却,他们的眼神中只有愤怒。
尽然有人敢把脚踩在武止山人的头顶?
李小桥摇头,这事麻烦了。
看这情况,没有人敢上去,上去就是大不敬,怎么能够把那胖子弄下来?
胖子再拍脑袋,“是了,下来是肯定不下来的,那老儿,简单了,只要你答应一事,不要把什么兵制东西卖给这两家就行,他们也拿不出来钱,不然的话,你是知道的。”
他全身上下稍稍震荡,这泥石塑像上面就落下小块的碎石下来。
轰然声音,全是那些身上汗气未尽大汉的怒吼声音,武止山人不止是中州人的天神,对于藏兵鉴来说,更是他们的天,这样的东西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稍有破坏。
这样重要的东西,用来要挟藏兵鉴太好了。
“胖子,敢尔,先宗像有一丝损伤,你还有命出去么?”武三再次怒吼,年纪老了,中气十足,一吼,那泥沙俱下,武止山人的头顶再次落下沙砾来。
“你慌什么,我只不过是踩滑了,谁敢把你们的先宗怎么了?至于能不能出去,用不着你们费心,我自己有我的法子,老头子你是答应或者是不答应?”
武三没有时间深思,魔宗人,从来不把人命当做人命,也不把自己的命当做,他三下五除二把武止山人的像拆了不是什么做不出的。
这像岂止是一具像那么简单?
“那胖子,就算不准我宗将制兵交给两家,也不是你能做主的,叫魔宗之主来答话。”武山说得再理,用的是缓兵计。
凌血脸上现出不耐烦神色,“老头子,你不要耍什么花样了,魔宗主如果在这个地方,无非是大打一场,我一个人和你说话,两下还清静些,我没有什么耐性的。”
他果然没有什么耐性,周身激荡的气息全部是黑色,但听到明空中咯咯的声音全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这空穴四处全是粉尘和石块从天而坠。
一块块石头从上面掉落下来,打到那些制兵上面,发出极其清脆的声响,藏兵鉴的大汉们躲都没有人躲一下。
无非愤怒罢。
快停下,谁都能够看出来,这像不是个信仰那么简单,这制兵所全赖这像作个擎天柱,倒下去的话还怎么得了?
响动又停止,武三脸上全是冷汗,向最高处那些或着华服,或白发苍茫的老者们挥了挥手,那些老者中有人停了下来,脸上全是黯然的颜色。
最后终于有一人拿了一个瓶子过来,一看那瓶子,白玉生瑕,里面装的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但看到那上面有白霜,或者是极寒的物事。
武三将瓶子拿在手中,运起的全是极寒力量,将那瓶子浮在浮空中,看到瓶子的周围全是极寒冻气从空中不停的落下,空气变到纯净澈净,少了许多杂质。
武三叹了口气,“胖子,这东西你认识了?”
凌血冷笑,“我记性虽差,也没有什么认不认识的,藏兵鉴制兵人人都以为靠的是五味真火,却没有人知道这龙泉冰晶才是除去金属杂质的最佳媒介。”
武三黯然,这胖子果然是有备而来,“我藏兵鉴要收集这龙泉冰晶一瓶至少也要数年。”
话都没有说完,他将那冰晶瓶突的用元捷气揭开,冰气立即四溢,一股白气,如同小蛇一般向四方吹散,最后化为阵阵白雾。
到李小桥身边时,第一感觉这冰气刺到人的骨头里面去,周身上下血液全部被它止住流势,这武三老爷子好不莽撞,果然是气死了,直接就把那冰气放掉,杀人不偿命啊。
众人中田灵的本事最差,只看到眉目突的变成白色,身上连发抖都忘记了,大惊,直接一个大鹏展翅,将那女子拥在怀中,全身清和透澈气息将她笼罩起来,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意思。
田灵才缓和过来,李小桥偷看田青扬,先怒转而喜,还好见机得快。
背后一双冷眼直看着自己,不用说,就是那明明喜欢自己,却又要吃掉自己的李青鸾,只能装着不理她。
再看四周,五千丈的空间全部变成冰雪世界,空中平坦开凿地方,全部挂起冰凌,一夜寒风来,满世界都变成白色。
藏兵鉴的汉子们全身都是沮丧色,他们一生都以这制兵为命之所依,这下子没有事做,大大失望,或者是该到外面看看世界的时候了。
前提是先看看那胖子倒底怎么出去?
那胖子见龙泉冰晶被放掉,知道藏兵鉴短时间无力制兵,看了看下面,突的从背后拉出一个人来,笑。
“诸位,不要担心我怎么出去,有这小美人在,就不劳大家远送了。”
他双手轻推,女子被他推到那石像的额前,女人的双脚稍稍有些打滑,接着就是惊声尖叫,她蓬头垢面,有一点能够看得清楚,就是清丽容颜,是个大大绝色女子。
眼目楚楚含泪,孤独无依无非如此,却是什么地方的弱女子?
田青扬惊呼,“却是紫辰么?”
名字一出,后面的随身弟子都露出厌恶颜色,田青扬跃了出去,面对着藏兵鉴众人,“藏兵鉴也是一方圣地,我门中来求兵,得不到都是运数,再不能伤了门人,还望各位放手才是?”
无非是愤然色,藏兵鉴都是血性男子,他们当然知道胖子万死不辞,为了他死,伤了他手上女子却不是他们所做的事情。
一时都退了开来。
武三脸色铁青,“那胖子,我们答应的事情都做到了,千万不要伤了那女人?”再次挥手,男子们都退到四壁,开到不能再开。
胖子是极胆识的胖子,从空中飘飘然的落了下来,直视着李小桥,“小子,无量山一战,你打死打伤我门人无数,我现在拿着你的心上人你是不是特别伤心?”
李小桥看着那女子,孤独无依,无非如此,他心底叹气,却能够说什么?
是灵儿,是紫辰,或者是血莺,突的觉得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他走出,“你不要乱说,只不过是无量山的师兄弟,有什么心上心下的。”这是场闹剧,是什么东西在让自己不停的演下去,无可奈何,无可奈何。
是么。
语意冷冷,他将那女子悬空,女子双足在空中不停挣扎,气息凌乱,就快昏死过去,她的眼睛会说话,说的是:“你快走,不要理我。”
怎么能够再相信?
李小桥突的下身后面着了一下,回头,脸色铁青的是田青扬,他差点骂娘,“紫辰当年欺压过你没错,今天你就这样回报她么?今天她要是有丝丝损伤,我首先取你狗命。”
李小桥欲言又止,说所谓的紫辰是血莺,说自己不是李小桥而叶云,他自己都觉得不能相信。
闪念之间,凌血的身法急速旋转,他的影子向外面飞了出去,狗命还是非常重要的,被利用过的人不会再犯傻,犯傻没有什么用。
李小桥的身影更快,田青扬肥胖的身躯还在那山洞之间,他前插到田青扬前面。
外面是一通天光,凌血在丘陵之间飞渡,他能够到什么地方?
飞羽的力量世间罕有,几个飞升,拦到凌血身前。
他全身上下都是着的血衣,魔族中人,都是这个德性,装束什么的不惊死人不会罢休,天生就是写着我是坏人在脸上。
风凌凌,血腥四溢,黑色玄气在凌血身上四处游走,那黑气将他与女子全部笼罩在里面,他死就是那女子死,这岂止是个笑话。
李小桥皱眉,田青扬又来了。
“你作死么,呆立着干什么?”田青扬从后面撵上来,再后就是无命,荆缺等一干人,他本来什么都做不了,能够让他做什么?
“那胖子,你如果把我的师侄放下,我田青扬立誓肯定放你生路。”田青扬惊到极处,在他眼里,那紫辰命就在垂危间。
凌血语声冷静,他相信田青扬,毕竟是活了数百年的老人了,走在天地间,认识的大有人在,他不相信的是后面的那几个家伙。
他的眼神看着荆缺等人,他其实也不怕死,怕的是死得不明不白。
田青扬冲身后再发火,自知没有这几个徒弟,紫辰早就被放下了,“后面的畜牲们,谁如果敢为难这位魔宗门人,以后就不要叫我师父了?”
田青扬说的话肯定算数,田灵气得直跺脚,话说回来,她巴不得那女子去死的。
弟子都退出十丈,李小桥没有退,没有人管他。
凌血将玄气微收,后退,突的暴起,将手中的女子推到李小桥的怀中来,好重的身体,扑鼻的幽香,处子的味道,让他有些汗颜,让他有些意动,是友是敌,男人们面对的时候都是这个德性,李小桥更不例外。
他一手将女子搂到死死的,看到前面虚幻身影,全身上下都充溢着真气,无上身法催动,肥胖的影子快,怎么快得过他?
他再次提力,凌血只在他眼前,他出掌,毒手佛心的鬼手,隐现在凌血身上,入掌那肉质极有弹性,好一个胖子,等级至少在凝神顶级以上,再次施力,闷哼的声音,远远传来凌血中招的狂吼,“田青扬你教的好徒弟。”
声音消失在百丈的高空外。
田青扬冷笑,“我只答应放你一条生路,没有说过让你不受伤。”守信用的人,也是猥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