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却没有什么表情,就像是看着凌玉书是个傻子一样,他的脸色又突然的变得通红,好像是天大的丑事被人抓住一样。
“喝吧。”李青鸾已经走到叶云的面前,那腥臭味实在难闻,闻到的人都已经躲得远远的,就好像是瘟神来了一样。
叶云捂着鼻子不肯喝,女人却快要去抓他的耳朵,叶云跑得极快,他已经满场的飞奔起来。
却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这药的味道好生古怪。
“这药的味道好像和阉刑的药物味道极为的相似。”
不是好像,有做过这方面研究的人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凌玉书的眼睛跳动,心里显出了不妙的感觉。
这味道是用紫莆花,玄龟甲,并一干药物熬制而成,药性非常简单,比如说逆情之人被发现,视其轻重所用的一种药物,喝了之后就永远的失去抬头的能力。
难道叶云平时就是喝这玩意的。
多嘴的人永远都是存在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对面的楼上已经有人打开了那窗,一个儿獐头鼠目的中年人已经伸出了脑袋,“叶少主,你平时就喝这玩意啊,果然是少年雄风,在下已经多年没有尝过女色,能不能传授在下两招,把在下身上这药物的毒性除了。”
抬头去看,这人却就是前些年睡了一个寡妇之后受了阉刑的汉子,看到叶云居然把这东西当水喝,心里当然存了希望。
叶云还在满场飞奔,“兄弟,这个简单,你只要帮我把这玩意喝了,我就给你说个法子。”
“喝你妹。”那汉子一听火气直上头,这玩意谁特么的还敢喝啊?
凌氏的子弟都已经在窃窃私语,“前些日子青左山买了不少紫莆花之类,原来就是熬制这降阳气的药给叶云喝啊,这方子本来就是无解,他又有什么法子能够解开的。”
一句句的都听在凌书玉的耳朵里面,凌玉书的心里惊意更甚,此药无解是记在他家里的药书上面的,他怎么会不知道,喝了这玩意就算是天生阳气极旺的人,保证三个月之内不举,何况叶云这样子的喝法。
有些人的脸色已经不太好,因为都已经看到叶云最后还是被灌了下去,没有人能相信叶云喝了那玩意还能迷什么的。
凌玉书都不用看。
“凌家主,好像这些人的话我也听到了。”叶准先前已经飞身的退回到他的椅子上,他用双手不停的摩挲那椅子的扶手,他随时都有可能会抽身而出。
比如说现在,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凌玉书就是摆明了找叶准麻烦,叶准是个很讲道理的人,如果叶云真的有错,他就万事商量,如果别人摆明了找麻烦,他当然会把麻烦找回来。
叶云却正在被灌,凌玉书却已经到了他的身边,所谓的老泪纵横不过如是。
凌玉书的身体自在发抖,他的双腿微微的撑开,或许他不做这样的动作他就会倒下去。
他的眼神几乎就要把叶云身体刺穿,李青鸾一下子躲到叶云的身后,“老头子你要做什么?”这个时候是她装弱女子的时候。
凌玉书已经将他的手伸进怀里,他的一指干枯如柴,抓东西的时候略微有些颤抖,就好像是中风一般。
所有人都已经看着他,看看这个老头究竟会什么离谱的事情出来。
他抓出来是一张丝帕,上面盛开着朵朵血红的花儿。
叶云的眼睛已经睁大到不得了,就好像是看到了鬼一样。
“这是什么。”他的眼神闪烁,完全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这是什么。
一张极精良的丝绢,只要是长着一个脑袋的人都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凌玉书双手张开,拳头紧握,“你说这是什么东西,你还有什么话说?”
叶云已经满头黑线,这老头拿出这个东西,他实在是汗颜,想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你这个毛贼,我还问你有什么话说,我这张帕子买成三十多枚银币,已经找了好久,如何就到了你的怀里?”
李青鸾也站了出来,她的东西在凌玉书的怀里面找出来,当然是占着理的。
叶云嗫嚅道:“凌老头,你有什么话说吧,这个怎么解释。”
老头一下子向叶云扑了过去,根本没有什么章法,全是拼命的势头。
“叶云,你做出这样无耻的事情,没有脸承认,还问我有什么话说,老夫只能给你拼了。”其势若疯虎,拼命的劲头谁能够抵挡。
叶云拉着李青鸾往后急退,看起来他的身姿极其的飘逸,却有谁知道没有李青鸾,他根本没有这般的潇洒。
“我女儿的清白就这样的被你玷污,如果你今天不娶她进门的话,我与你同归于尽。”凌玉书已经占着先机。
他拿出这个大杀器,已经让许多人不能插手,这样看起来叶云真的是理亏,那手帕上面不是处子的血气却又是什么。
“老头,你要死么。能不能歇下说个清楚。”叶云再退就快到那高墙的下面,却见凌玉书直如一颗炮弹般的向自己飞过来。
叶云大急,估摸着叶准也不会来救自己,拼了。
他将手上的女人一下子推了出去,李青鸾就像是无根的浮萍一样向凌玉书迎面而去。
凌玉书大惊,想不到叶云居然脸皮厚到这样的地步,他强行的刹住自己真气,胸口内一阵血气的翻涌,却看到对面的女子手上已经拿了一根树枝有地上挑着。
她在挑那丝绢,鼻子却捂住了。
挑了半天,却将那树枝一扔,连连道:“老头,你太不讲道理了,偷了人的东西也不知道是拿去干什么的,怎么上面全是一股子鸡屎臭,赔钱。”理直气壮,不过如是。
叶云看到凌玉书一变色,知道没有办法再玩下去,“凌老爷子,不要说我不讲道理,我与你女儿就算有什么事情,也不可能在鸡圈里吧,你要搞清楚才好。”
凌玉书的脑袋一下子变成两个大,上面的血迹是凌宵玉的他能够确定,只是还有鸡血的味道,他就有此慒了。
先前过于慌乱,对医道极精的凌玉书对那丝绢里面混杂有鸡血,居然都没有仔细的端量,不过也难怪,做爹的如果认为自己的女儿会有这样的事情开玩笑,也就太混帐了。
叶准离得极远,却也看得极明白,他就好像看到了耍猴戏一样。
先前他还坐在椅子上,现在他已经飞了出来。
他甚至不是飞出来的,他只不过意动之间,他的人就已经到了这里。
这一手足以让看到一切的人们大开眼界。
他在地上看了看,眉目间仍旧是一股冷意,“凌老头,你这一手也未免太好玩了吧。”言语之间全是反问的味道。
凌玉书亦悲亦喜,悲的是自己今天脸可丢大了,喜的是凌宵玉的身子于是完整无缺。
有一点是肯定的,今天自己显然有些下不了台。
那鸡血不管有多么牵强的理由都有些说不通的。
王大胖子挥了挥手,满脸都是尴尬的神色,转身就走。
好像这里与他完全没有什么关系,丢人岂只是凌玉书一个人。
“我叶氏的地方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么。”叶准飞身而上,从那刀枪的丛林里面过去,也没有人阻拦他,那刀枪却再他过去的时候发出凌落的金属声。
都已经只剩下柄而已。
三大家家族的子弟们有脸色都已经发黑,人都传说,叶准能够千万人中吾往矣,果然如此。
他不仅能够千万人中吾矣,而且能够与千万人决机与战阵之上。
那胖子却发出一声尖叫,胖子道:“你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双手捂住胸口,就好像是叶准要非礼他一样。
看来他本来就是一个胆小的胖子,他的本事极大,却不能代表他的胆子也大。
“回去告诉黑龙会主,我叶准在信阳等着他,你这样胆小如鼠的人,实在不值得我怎样。”
叶准就站在那街头,行人都从他的身边匆匆而过,一个个都俯首低头,完全是所谓俯首称臣的意思。
只有一个人,他虽然也是站着,却和很多人不一样,他站得笔直,就好像是用尺子量过的一样,他只有站到最直,才能表现出他的不驯。
他不是不驯的人,只有在叶准的面前他才会表现出他的不驯,因为他是叶云。
叶云就站在那里,他冷冷的看着叶准,叶准是创造他生命的人,当然也是主宰他命运的人,他既然让自己的生命看起来不太好,当然就要反抗。
叶准却只是从他的身边经过,理都没有理他。
叶云一腔子火气无从发泄,他只能将那怒火发泄到石头的上面。
于是他将一块石头踢的远远的,那石头撞到对面的墙之后,变成了粉末。
叶准已经走进了那红门,声音却传来,“想来你已经知道你现在的对手已经变成了黑龙会,如果没有我叶准,你什么都不是,不过你想离开的话,随便你。”
叶准果然无情,他有情的话他就不是叶准。
叶云有两个选择,留下他就和胖子差不多,迟早都被流放,走当然会直接与黑龙会面对。
他选择离开,因为人只能靠自己。
叶云带着李青鸾走了。
叶云已经回到了叶府,这个是他自己的家。
金衣金甲的金衣卫站得整整齐齐,叶云得罪了黑龙会,他们不得不随时的作好战斗的准备。
却有人递了一封信来,娟秀的笔迹,字也谈不上写得太好,却有一股子女孩子的味道。
是灵儿,淡淡的油墨香,上面好像还有那女子惯用的香粉的味道。
“叶云,我走了,你不要来找我。”字是苍促的时候写的,“要”和“来”之间的上面还打了个勾,上面是一个再字,意思是“你不要再来找我。”
叶云有点想笑,心底却涌出一丝丝的悲意。
推开门,叶母却在,手上抱着棉被,却不是惯用的,叶云认得出来,那是叶氏的下人常所用的棉被,看来叶母也离开那个伤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