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韩己安见状忙给同伙杨禄才打电话:“英国佬要出去了,盯紧点。”
杨禄才开着一辆黄色出租,停在酒店门前路边。
不一会儿,戴维在前台结了帐,出了酒店,刚一招手,杨禄才的出租车便到了他旁边。
4-2
餐厅里,葆珂问唐陌:“你还要点什么吗?”
唐陌摇摇头,道:“我也买单吧。”
唐陌签完字,一边递还帐单,一边道:“我叫唐陌,唐人街的唐,陌生人的陌,你呢,你叫什么?”
“BROOK。”
“小溪?”
“是的。”
“中文名字呢?”
葆珂在餐巾纸上写道:“郑葆珂。”
唐陌忽然逼视着她,问道:“你刚才说的不是比萨,你说的是皮艾萨,什么意思?”
葆珂脸色微变,笑道:“对不起先生,是我口误……”
“不是,你是故意的。你一字一顿地说出‘皮艾萨’,眼睛里带着期待——你在期待什么?”
“当然是……期待你……来找我。”葆珂忽然生出一线希望——希望唐陌就是那个人,只是在试探她。
“找你?找你做什么?难道你会提供特殊服务?”
郑葆珂绝望之余,暗生愠怒,虽保持着微笑,并且柔声款款,目光之中却尽是鄙夷之色:“好啊,今晚到我家来,你敢吗?”
唐陌歉然道:“对不起,我只是开个玩笑。”
葆珂白他一眼,扔下一句“我哥是这里的厨师信不信我叫他拿刀砍你”,便转身走了。
唐陌起身,看着葆珂的背影,暗道:“古灵精怪……皮艾萨……到底是什么呢……”
4-3
见唐陌出了餐厅,韩己安快步走到唐陌和戴维用餐处,假装弯腰系鞋带,悄悄从桌子下面摸出一小块嚼过的口香糖,拿在手里捏了一下,背着手,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正要出门,被新来的大堂经理拦住:“对不起先生,我们这儿不赊帐。”
韩己安正要发火,葆珂忙过来打圆场,道:“韩爷您别见怪,我忘了跟经理交待了,您的帐单我们全免,欢迎您再来。”
韩己安哼了一声,正了正领带,冲大堂经理道:“记住我这张脸,不说在美国,至少在奥顿,还从来没有人敢不给我面子。”
大堂经理赶忙陪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一定不会忘记您的。”
韩己安从侧门出了酒店,上了停在那里的另一辆黄色出租车。
车里有一个黑衣人,半躺在后排,两腿架在扶手箱上,礼帽扣在脸上,正在打呼噜。
韩己安从没完全凝固的胶质中挤出一个小小的芯片,往手机上一插,话筒里便传出唐陌、葆珂和戴维的声音:“……如果你不怕死……我可以给你发短信或邮件,告诉你一点有价值的线索……只是你我私人之间交流……”
黑衣人突然起身道:“动作快点,要是英国佬把线索告诉唐陌,你就麻烦了。”
韩己安道:“英国佬胆小,肯定要等到飞机离地时,才敢告诉唐陌。”
黑衣人哼了一声。
韩己安忙道:“我给唐陌打个电话问问。”
4-4
唐陌正在前台跟接待小姐说话。
“戴维走了吗?”
“哪个戴维?有好几个客人叫戴维呢!”
“英国人,姓瑞特。”
“已经走了,先生。”
“他没有给我留言吗?”
前台摇摇头。
唐陌还想问什么,这时手机响了,是从房间电话转过来的。
打电话的是韩己安,他虽然不知道唐陌的手机,但却知道唐陌住的房间号。
韩己安尽量模仿戴维的声音说道:“嗨……唐陌……是唐陌吗……我是戴维……你收到我的短信了吗?”
“戴维?我听不太清楚……你那边太吵……”
“是啊是啊,我怕被监听啊……关于那个案子……我发了短信……还有邮件……你收到了吗?”
“没有。”
“邮件你也看了吗?也没收到吗?”
“我手机有邮件提醒……短信和邮件我都没收到……你肯定发了吗?”
韩己安故意道:“什么?你说什么?算了……我一会儿再发一遍吧……”
韩己安挂掉电话,得意道:“怎么样?唐陌那小子什么都不知道呢。”
黑衣人:“通知杨禄才,送英国人上西天吧。”
4-5
戴维坐在杨禄才开的黄色出租车内,见这出租的内饰全是白色的,问杨禄才:“怎么用白色内饰,不怕脏吗?”
杨禄才却不理他。
戴维耸耸肩,拿了一瓶免费饮料,边喝边欣赏着窗外美景,边哼着美国乡村歌曲。
到了一个路口,车向右转,与标志指示的机场方向正好相反。
戴维急道:“错了!应该左转!我告诉过你,我要去机场!”
杨禄才不紧不慢地道:“你知道的事情太多,还想活着离开美国?”
戴维脸色大变,伸手从怀里掏出微型手枪,对准杨禄才的头,命令道:“赶快掉转方向!”
杨禄才却继续加大油门。
戴维一扣板机,里面果然是空的。
戴维往前一扑,右手便把住方向盘,左肘猛击杨禄才面部。杨禄才头一歪,突然一个紧急刹车,戴维因巨大的惯性,脑袋猛然撞到前风档上,登时昏死过去。
杨禄才从戴维身上搜出所有证件、手机、枪械等,然后把他的尸体拖下车,泼上汽油,用打火机点燃。戴维的尸首,很快化为灰烬,被风吹散,飘落悬崖。
杨禄才用戴维的手机,编了一条半小时后定时发给唐陌的短信。
“亲爱的唐,飞机即将起飞,我应该可以活着回去了,所以才敢给你短信。奥顿人好象被洗脑了,不知有大屠杀,你查也白查。有一个线索告诉你也无妨,因为BBI和COI很多人都知道,就是那些华人都是毒发吐血而亡,家里都有一本中文版的《红楼梦》。你是华裔,又懂中文,也许这本书可以帮你。”
这时又来了一辆黄色出租,钻出那个黑衣人和一个长得跟戴维一模一样的人。黑衣人对开车的韩己安道:“你回去继续盯着唐陌。”韩己安便掉头回酒店去了。
杨禄才把戴维的东西全部交给黑衣人,黑衣人又交给“假戴维”,对他说:“现在你就是戴维,你要回英国给BBI复命。大屠杀已结案。”
那人道:“好的,我叫戴维,我回英国给BBI复命。大屠杀已经结案。”
黑衣人道:“上车,我们送你去机场。”
黑衣人与杨禄才把假戴维送到一个私人机场,假戴维上了一架小型飞机。
4-6
等那架私人飞机消失在云层之中,杨禄才问道:“他只是跟戴维长得像,万一露馅怎么办?”
黑衣人道:“这就不用咱们操心了,相信美国COI的科技,已经把戴维的思想复制到他脑子里了。给教主打电话吧。”
杨禄才按了一个号码,确认无误后,才拨出去:“教主,都办妥了……”
“干得不错。”
“教主……属下该吃药了……”
“找贾九要。”
“谢谢教主!”
杨禄才转身对黑衣人道:“贾九,谢谢关照!”
贾九笑道:“好说,把嘴张开——”
杨禄才很听话,把嘴张得老大。
贾九伸手在怀里摸了几下,上衣口袋处突起一点,道:“吃吧。”
杨禄才没吃到药,却吃了一粒花生米,瞪着眼睛见阎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