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殷臻被我激怒了,如猛兽般的眸子里,将我渺小的身影吞噬了。
我昂首挺胸,“听不懂吗?那我再说一遍,我说‘不’!”
殷臻愠怒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黠色,他想干什么?忽然,他毫无预警地将一颗药丸塞进了我口中,抬高我的下颚。
微苦的药丸顺着我的食道往下滑,落入腹中。我瞪大双眼,“你给我吃什么了?”
殷臻道:“本王再给你一天时间考虑!”他没有告诉我这药丸有何作用,但我能猜测出,当然不会是什么补药。
“来人。”殷臻将守在外面的人叫了进来,道:“将她押回去。”
“是!”
我又被人像烤鸭一样架了起来,正要出去时,只听殷臻又道:“给她喝点水,本王还不想让她死。”
我冷眸回望,真想破口大骂,殷臻,你个杀千刀的!
强行的灌了几口水,我又被带回了地牢中。当地牢刚开启的一瞬间,我只看到了里面有一个披头散发,犹如野人模样的人,也许不止一个,有两三个吧,或者更多!
光线,让他们都缩进了茅草堆里,盖得严严实实。
他们就是袭击我的人?!
我恐惧不着边际的黑暗,像是一张大网,将我捆住,无法逃脱。
“把她关到隔壁一间,王爷要留着她的性命。”
于是,我与那些貌似野人的囚犯隔着一道木栅,但我的周围有什么,我并不知道。摸索着,缓慢地爬行,因为我害怕,所以不敢直立行走。
是一堵墙?
我安心地靠着墙,深深地吸气,却是腐烂恶臭的味道。我歪倒一边,体力不支,不知是累得睡着了,还是累得昏厥了……
“啊——”一个刺痛,我惊醒,大汗淋漓。
刚才那一下,好似有人用一根极细的针直接扎入了我心脏,随之而来的,是浑身的麻痹和疼痛。
我鼓起勇气,无助的双手在漆黑中胡乱的摸了摸,并没有人在我身边。倏然,又是一下刺痛,让我不禁蜷缩起身子。
难道是……那个药丸?
我冷汗直冒,忍受不住那一下又一下的刺痛,挨着墙,坐起了身体,口中溢出了痛苦的呻吟。
蓦然,我又听到了类似于动物移动而发出的声响,离我越来越近——
‘嘭——’
我的右侧有碰撞的声音,我正想闪躲,却有人抓住了我的胳膊,想要把我拖过去。他们……他们想干什么?
我的手指嵌在一处凹墙上,竭力地挣扎,不能被拖过去,否则,他们会伤害我的!我不能喊救命,因为没人会救我。
忽然,对方的力气加大了好几倍,也许,他不止一个人,还有其他人的帮忙。
我心的刺痛仍在继续,但另一方面,我扣在墙上的手正在慢慢地失去力量,下一刻,我好像就会被拉入地狱中。
他们是什么人?我无从得知,但与殷臻总是有关联的吧!我只能搏一搏了——
我松开了手,身体被他们拉了过去,就在这慢慢靠近的间隙,我骤然反握那个人的手,大喊一声:“王爷驾到——”
我摆了一个赌局,赌他们怕殷臻!
那人的手明显地一松,身体也惊恐地缩了缩,我趁机俯头,一口咬住他的手,他往回一缩,我忙收回了手,连连后退。
口中,一股咸咸的味道,恶心,让人作呕!
我吐了吐,用手抹了抹牙,仿佛要留有那个人手上的味道。
“啊……”忽然,又一阵刺痛传来,我不禁失声喊了出来,但随即,我听到周围有人往我这里扑过来,只是因为有木栅拦着,他们才没有冲过来。
四周,仿佛都是他们的人!
我被包围了。
我不知道我该往哪里走,不知道什么地方是安全的。我尽量缩紧身体,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不能让他们听到响声,他们——是一群疯子!
当疼痛传来,我只能咬住自己,手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齿痕!
非人的待遇,我的意志力在黑暗中被逐渐消磨,额上昏沉沉的,眼前仿佛百花绽放,绚丽多彩……
我以为,我必死无疑——
我以为,我到了天堂——
然而,苏醒之时,却见到了殷臻冷漠的脸颊,我一下清醒了,我还活着!
“夫人,小心。”我刚一动,身边有一个少女这样叫我,扶着我,让我坐了起来。
夫人?
她在叫我吗?
我环顾四周,好像一个简易的房间,可是,为什么这个房间会移动?
“这是哪里?”我憋了几个字出来,口中干涩得难受。
“夫人是在马车上。”
“马车?”我一惊,直起身子,撩起身旁的一个窗帘,天哪,真的是一辆马车,马车外群山环绕,沿着一条蜿蜒的道路在前行。
“去哪里?”我看向殷臻,他又在打什么心思?
殷臻怡然自若,“京城!”两个冷冰冰的字窜出了他齿缝。
我震惊不已,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在马车上?为什么她叫我夫人?为什么要去京城?我满脑子的疑问,但是,他却不理会我。
“夫人,你别乱动,你已经昏迷五天了。”
五天?!有这么久吗?
“爷,嘉定城到了。”车外,管佑的声音响起,随后,马车渐渐地停了下来。
殷臻下了马车,回望了我一眼,对管佑说道:“找人把她抬到房里去。”
他说‘抬’?难道我自己不会走吗?
我一抬脚,倒吸一口凉气,疼!
殷臻听到我发出声音,斜了我一眼,转身进了一家客栈。我动了动身子,身旁的少女便过来扶过,“夫人,让奴婢扶着你。”
“你是谁?”我问,她好像不是王府的人。我只是昏迷了几天,怎么一下子跟过了一个世纪似的,让我摸不着头脑。
“奴婢叫倾心。”
“倾心?一见倾心的倾心吗?”
她点了点头,见我神色复杂,轻问了一句:“夫人,你怎么了?”
我随口应了一声,已有人在马车外说话:“夫人,请下车。”说罢,倾心撩起了帘子,管佑差来的人便将我抬出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