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婵心中陷入感动,面上的笑容如泄开的春流,欣然颜笑。
“那可不,对付你这个难伺候的家伙,不上心,你能喜欢吗。”张笙亭将手帕递给她,言语间的亲密无间,感情上的生死相依,已经将两人紧紧的连接在了一块。
“嘿嘿,我就说我技拙人丑的,以后就靠你了,你就是咱家里的顶梁柱,养小的吧。”曲婵乐呵的接过帕子,柔滑的丝质,应该是很不容易寻来的,这么弥足珍贵的东西,是一份心意,至于帕子原材料的来源,她此刻没有细问。
芳平鸟见着她们情深意重,面上露出既崇拜又羡慕的表情。
岂料,她这话才一落,立即遭受到了不明不白的讽刺。
“少来这套!你这个抢手的宝贝,哪轮的上我养你啊?”张笙亭突然斜着嘴巴,眉毛浮夸的挑了两下,就连芳平鸟也是笑的一脸的奇怪。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她捡了个宝贝藏在背后,别人阴笑的看着她,一副你快交出来我们什么都已经知道了的表情。
“哪套啊,全套?”曲婵不明所以,她故意伸出个小拳头,看着笑的阴阳怪气的张笙亭,怎么看怎么欠扁。
“哈哈,什么套都不用,你啊,留着跟萧大夫慢慢套去。”张笙亭笑的更怪里怪气了,芳平鸟也是捂嘴咯咯笑个不停。
“什么跟什么啊。”听到他们突然讲到萧鹤,她的心又被堵塞了一样,有些难受。
“别装了哈,整个街上谁不知道,萧鹤昨晚可是当着很多人的面,称你是她的娘子,可轰动了。我说你啊,怎么这么大个事都不告诉我,翅膀硬了啊。”张笙亭故意不满的拍了一下她的胳膊,笑的坏坏的。
“那帮大嘴巴的佣人。”曲婵心里炸了锅,这事也好乱传的,古代没有通讯工具,居然桃色绯闻能传的这么快,泪奔。
“嘿嘿,小婵姐姐害羞了呢。”芳平鸟笑的一脸祝福,好像她真的已经嫁给了萧鹤似的。
“一边玩去,我跟那驴子一清二白,啥事都没有,昨晚是迫不得已,别听外面的长舌妇瞎说。”
她不悦的解释道,还娘子呢,现在她和萧鹤的关系都闹僵了,只怕是见面都会有几分尴尬,她能感觉到的,萧鹤对她有那么几分情意,至于她自己的话,剪不清理还乱了。
“你就憋着吧,萧大夫一表人才,文质彬彬的,你啊,心里偷着乐去。”张笙亭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逗趣的话继续讲了下去。
“咳,别逼我动手啊。”曲婵干咳了一声,尽量想自然的带过这个话题,她扭头看向了芳平鸟,又快速道,“平鸟,你参加选秀的东西都备好了吗,你就要进宫了,柯大娘肯定很舍不得你,你要多陪陪她。”
芳平鸟点了点头,话题被成功带开,“娘这几日一直在为我打点,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娘了,如果我能选上,日后有了出息,我一定会接娘进宫享福。还有你们,我长这么大,除了娘和萧大夫,就属你们对我最好了,我从小就被别人看不起,只有你们肯真心待我,你们就像是我的亲姐妹一样。”
说着,芳平鸟的小模样上又添了几分伤感。
“你看看,怎么说着又难过了呢,你可是未来的大娘娘,我们都等你罩着呢,放心的去选秀吧,你娘,我们会帮着照应的。”曲婵非常豪迈的拍了拍芳平鸟的肩膀,真心的道。
“嗯,还有我,我们都是好姐妹。”张笙亭搭上一只手,三个人的笑容幸福的聚集在了一处。
“嗯,你们真好。”对于芳平鸟而言,曲婵和张笙亭对她的好,是上天给她的恩赐,而对于曲婵和张笙亭而言,芳平鸟是她们在异世中的一个好伙伴,就像妹妹一般。
选秀在即,三人依依相惜。
单纯的交织,结成一场,姐妹情缘。而后的际遇,又不过只是刚刚开始。
又过了两日,一场细雨带来潮湿,雨停后的暖阳,又将空气里的干燥和潮湿中和,接下来会有很长一段阴天了。
傍晚,院子里鸡圈的雏鸡已经开始长个,一些谷粒啄的快的鸡,块头都比同时出壳的鸡要大不少,叽叽喳喳,觅食下蛋,这是鸡圈里鸡的一生。
今天芳平鸟在家的最后一个晚上,明日,她便要进宫竞选。
翎羽阁的人送来了羽毛簪,簪子做的别具一格,纯白色的长羽毛镶了银锡,加了垂流丝,简单中透着不凡,手工精湛。另外,翎羽阁掌柜还多送了一对玛瑙珠子的耳环,柯大娘珍藏了多年的翡玉翠镯,含着老泪,交给了芳平鸟。大家都各有表示,预祝芳平鸟选秀顺利。
面对大家的无偿馈赠,芳平鸟感激涕零,视明日的选秀为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可以说,这几天上下一直都是忙着芳平鸟的事情,所需的物品也都准备了个齐全,衣服芳平鸟提早试穿过一次,所有的饰物戴在身上,不突兀,恰当刚好。邻家女孩气息抹上一层成长的色调,对芳平鸟来说,这是成长中最重要的一个跨越。
而对曲婵来说,毫无喜悦可言,甚至心中还总是飘忽着些许的担忧,说不出来的感觉。
吃过一顿漫长的告别饭,萧鹤,阿充,大家都聚在一张桌上。面对芳平鸟的离别,大家心中各有千秋,不舍,难过,母女间的挥泪纵横,餐桌上,柯大娘的情绪一度难以控制。
育女到此飞高枝,唯母愈难放心绳。
这样难割难舍的画面,对穿越异乡的曲婵和张笙亭来说,无疑是种心灵上的折磨。好在现在她们的心态都调整的不错,除了对芳平鸟不舍以外,也无过多的别想。
晚饭过后,芳平鸟独自一人来到了院子里的鸡舍前,她抓了一碗稻谷,身上穿着柯大娘为她绣的单色调布裙,脸色有几分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惆怅,稚嫩的丁香花,过早的催熟,生长过程里的烦恼便会围绕。
恰逢曲婵刚洗了澡走过来,今晚的天空夜景很好,漫天的星星,伴着一轮弦月。
“平鸟,明天要选秀了,怎么还不睡?”她俏皮的扬着一头简单扎束的乌发,从芳平鸟背后窜上,却发现,芳平鸟两颗葡萄剔透的眼睛里挂了几颗泪珠,刚刚在餐桌上一直没见芳平鸟落泪,原来,是躲着一个人偷偷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