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进是跟着一个中年人回来的。
“介绍一下，这位是第七组的副组长，贺进。贺组长，这是来调查演武堂一事的调查员杨帆。”欧阳俊辉道。
然后他又对杨帆道：“这位是贺家大管家贺忠。”
“大管家？”
杨帆心中一动，对于贺家欧阳家这样的大家族来说，大管家一职重要之极，甚至比家族嫡系还要重要，想不到贺家直接派来了管家。
“原来是贺管家。”杨帆点了点头。
“呵呵，想不到杨调查员这么年轻啊。”贺忠一直是一副微笑的样子。
杨帆不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于是直接道：“大家都来了，那就谈谈演武堂的事情吧。”
欧阳俊辉带着众人进了会议厅。
杨帆道：“我受龙组副组长曹老所托，来调查演武堂勾结东瀛武者这件事。经过昨天的调查，我得知咱们有二十多个同志因公殉职，我想问问贺组长，这是怎么一回事？”
贺进道：“听说洪主任已经跟杨调查员解释了。”
杨帆道：“我需要你的解释，你是主管这块儿的。”
“事情是这样的，跟往常一样，咱们的人一直盯着演武堂，而演武堂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变故。但是不知道哪儿出来了高手，将咱们的人全部杀害了。”
杨帆敲着桌子：“对方有多少人？”
贺进摇头道：“不清楚。”
“对方什么身份？”
“也不清楚。”
“对方为什么要杀害咱们的人？”
“不清楚。”
“呵呵，不清楚，”杨帆笑了起来，“那你清楚些什么？那你当副组长是干什么的？一问三不知，你是干什么的？”
贺进被杨帆一阵讽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你……怎么说话的！？”
“这你就别管了，我不是你的下属，怎么说话是我的权利。我来是调查这件事的，别管我什么口气，你都有义务回答我。”杨帆道，“现在请回答我第一个问题，出事之后，你去哪儿了？”
“哼！”贺进咬着牙重重的呼吸着，好一会儿才道，“回京城贺家了。”
“去干什么？”
“你管得着吗？”
“你也可以不说，出事之后你不说主动调查这件事，反而离开这儿，去了京城，这是逃避责任！”杨帆道，“归你管的你不管，出事了就跑了，不光逃避责任，还是渎职！”
贺进猛然站了起来，怒道：“杨帆，你冤枉人！”
“哦？我哪儿冤枉你了？你只要找出我冤枉你的证据，随便告我。”杨帆往后一靠，“倒是你，不配合调查，我有权怀疑你跟这件事有关！”
“你！妈的！”贺进怒极，准备挥拳打杨帆。
“住手！”
坐在一边的贺忠大喝一声。
“来来来，往这儿打。”杨帆站了起来，往贺进凑过去，“这儿，用力打，往死里打，我保证不还手。”
“你！”
“住手！”
贺忠一把握住贺进的拳头，低声喝道：“你找死吗？”
贺进猛然清醒过来，意识到杨帆的身份，以及这里面肯定会有摄像头。
“坐下！”贺忠冷喝一声。
贺进无奈坐下。
“我已经问你了，你回去干什么？”杨帆冷着脸问道。
“是这样的，老家主病危，贺进回去看望老家主。”贺忠道，“老家主的病情很严重，贺家在外的所有人，都回去了。”
杨帆点头，这样的事情，贺忠肯定不会骗自己。
“那么贺组长认为，是回去看望老家主重要，还是二十多条人命重要？”杨帆道，“贺组长有没有去看望几十个丧失了亲人的家庭？”
杨帆这些话，让贺忠的脸上都不太好看。
“杨调查员，说话还是不要太过分的好！”贺忠道。
杨帆问道：“过分？哪儿过分？难道你认为看望老家主，比二十多条人命更重要？”
“这不是一类事，完全不能比。”贺忠道，“你可以说贺进不该没有处理这二十个人的事，但是不能说贺进不该回去看望老家主。”
杨帆心中哼了一声，这个老家伙不愧是管家，转移重点的能力真强。
他道：“大家都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需要他回答哪件事更重要的问题，不知道你怎么将这个问题变成了我说他不该回去。你贺家有什么事，不关我的事，我来是调查演武堂与东瀛武者勾结，并且第七组因此损失二十多人的事。这方面是贺组长负责，我只管贺组长给我个答案。”
“我是负责管理，再说出了这样的事谁都不想，我也不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情。”贺进道，“如果因为这样的事追究我的责任，我肯定会跟上级反应的。”
“那我问你，出事的时候，你在哪儿？出事之后，你又在哪儿？龙组条例里面明确规定，一旦出事，领导无论什么事，必须第一时间到场，这是龙组条例第三章第五条规定的。”杨帆道，“我不管你贺家有什么事情，你违反了龙组条例是真的。你服不服？”
“这一点是我的失误。”贺进道。
“第二点，出事之后，你不跟上级请示，擅自离开工作岗位，导致本该属于你的工作没有做，给龙组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我跟上级请示了！”贺进道，“欧阳组长可以作证。”
杨帆问欧阳俊辉：“欧阳组长，贺组长跟你请示了？”
欧阳俊辉眉头跳了一下，说道：“贺组长派人来跟我打了招呼。”
“你同意了？”
“没有。”欧阳俊辉道。
听到欧阳俊辉的话，贺进道：“但是我听到的结果是允许了。难道是传话的人乱传的？”
杨帆听着这二人一唱一和的，冷笑道：“你们就不要互相推诿了。贺组长，按照龙组的规矩，下级跟上级请示必须本人亲自写申请，否则没有证据做不了效。并且请假的时候，必须保证手下的事情都完成了。你第一没有本人亲自请假，根本不能构成请假。”
“第二你请假的时候，刚刚发生了一件震动龙组的事情，你不说主动处理这件事，反而在这个节骨眼上请假，你把龙组的规矩当成什么了？”
贺进无法反驳。
“你的请示无效，也就是说，你明知这边出了大事，还是离开了工作岗位。”杨帆道，“渎职，知法犯法，擅自离开工作岗位，贺组长，办理好交接手续，去龙组总部接受组织的调查吧。”
“你！你敢夺我的权！？”贺进暴起。
杨帆道：“再加一条，阻碍公务人员，诽谤公务人员。”
“老子弄死你！”贺进一拳打向杨帆。
杨帆脸上冷意一闪，侧身避过，猛然一脚踹在贺进腰间，一脚将他踹出好几米。
“殴打公务人员。欧阳组长，你都看见了吧？你说应该怎么办？”
杨帆盯着欧阳俊辉。
贺忠走过去扶起贺进，对杨帆道：“龙组内部禁止斗殴，你敢殴打贺进？”
“你瞎啊，没见着帆哥是自卫反击？”苍鹰讽刺道，“刚才贺进动手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
杨帆直接不理会贺忠，问欧阳俊辉：“欧阳组长，你说吧！反正我没有决策能力，最后是怎么样，还是你说了算。”
欧阳俊辉心中电转，权衡了利弊之后，义正言辞道：“多项违纪，且证据确凿，的确是贺组长的错。暂时先让周组长兼任贺组长的工作，将贺组长交由龙组总部处理。”
杨帆笑道：“欧阳组长果然公正严明。”
“管家。”贺进低声道。
“没事。”贺忠瞥了杨帆一眼。
交代了一番之后，欧阳俊辉就离开了。而周震则是主动邀请杨帆吃饭。
“周大哥，考虑好了没有？”杨帆问道。
周震点头道：“看来还是我低估了杨兄弟啊，以你的能力，加上我的证据，完全足以将欧阳俊辉绊倒。”
“这个人不好对付。”杨帆道，“他和贺进沆瀣一气，两家又是亲家，但是在今天这种情况下，他说放弃就放弃，多话都没有说一句，这样的决断能力很可怕。”
周震道：“是啊，跟他斗了这么多年，我是一点上风都没有占到。”
“你掌握了哪些证据？”
“一个是他刚来不久，为了培养实力，买卖了一个办事处主任，五个市级分组的组长，八个副组长的位置。第二个是前年两个武者势力发生冲突，死伤了多人。其中一个势力找到了他，不知道送了什么好处，让他减轻了这个势力的惩罚。过了一段时间，这个势力吞并了另外一个势力。”
杨帆摸着下巴道：“凭借这两点，你完全可以搞倒他啊！”
周震苦笑道：“我们的通信都是龙组单独使用的，有专人监察，就算是我，也不能直接传送给曹老。”
“原来是这样，这件事就交给我了！只要你明天能拿出证据，我就能搞倒欧阳俊辉，然后曹老肯定会安排你上位，到时候第七组就跟几大家族无关了。”
“那明天就靠你了。”
周震准备了这么多年，也仅仅收集到这么点证据，可以说明，欧阳俊辉是有多谨慎了。
不过他碰到了杨帆，注定是要被打下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