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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我的早更女友》——英勇退役的战马

一个是被爱情重击,倒地残喘的周迅。一个是温暖宽和,在暗恋之路上走了很久的佟大为。他们一个演早更女,一个演温暖男。为我们诠释着这个故事,这个故事想跟我们谈爱情。

什么是爱情呢?

就像林黛玉和哈姆雷特到底什么样这个问题,十个人心中有十一个答案。

记得但丁说:“爱情使人心的憧憬升华到至善之境。”

这句话似乎对应的正好就是电影里的佟大为。他制作爱心便当、陪跑步、送上班、接回家、哄睡觉,他很少考虑自己,做了好多百分比分布极大的利他行为。

这种人真的暖暖的,治愈性强,像是极好的药捻子。

佟大为最后似乎真的医治好了周迅,电影大概是以这样的节奏收尾的吧……周迅像是真的理解到了,爱情不就是两个人好好地吃每一顿饭、睡好每一觉吗?如果爱人不能做到这一点,却还让女人更年期提前几十年,那这爱人还能爱吗?

电影中的周迅没有说出她专属的类似格言似的对爱情的定义,她只是被佟大为治愈了。

但有了能和你好好吃饭、好好睡的爱人就能满足每一颗心了吗?至少杜拉斯类型的女人可能是无法被喂饱的。

杜拉斯说:“爱之于我,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蔬一饭,它是一种不死的欲望,是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

罗素也说:“爱情只有当它是自由自在时,才会叶茂花繁。认为爱情是某种义务的思想只能置爱情于死地。只消一句话:你应当爱某个人,就足以使你对这个人恨之入骨。”

当你爱一个人,并因此受伤。那么另一个人给你的究竟是慰籍还是空集就是取决于爱情之于你究竟是一蔬一饭还是英雄梦想。

我有一个朋友。从认识她的第一天,她整个人就浸泡在一场浩瀚的爱情里。那是早早就发生在她十九岁那年的一见钟情,在初次见面之后接下来的时间里,我的朋友继续钟情,日以继夜的钟情。我们只好称她为钟情小姐。

钟情小姐爱上的对象是她的大学老师。在一个午后,秋日的阳光从走廊的窗口斜射进来,钟情小姐推开一扇门,那位老师就站在前方面对着她。钟情小姐多年后还是把那一幕记得一清二楚,当时,阳光在那人身后熠熠生辉。阳光拓展了那个人所有的美和好,深化着那人一切的优雅和神性。钟情小姐就在那一刻被爱情加冕,从此成了那人的信徒。但是,那位老师已婚,比钟情小姐大了十几岁,并且和她一样是女人。

所以,这是个先天就很难在一起朝朝暮暮、一蔬一饭的爱情。但钟情小姐要的恰恰不是一蔬一饭的爱。也许是因为在她身上发生的这种感情太过于非凡,她便开始思考究竟什么样的模式才配得上镶嵌她的这段爱情。

钟情小姐发现,任何普通的厮守方式都配不上这段感情。她不能普普通通地和她相处,她必须为她做点什么,她必须让故事有英雄主义和浪漫主义的色彩。被加冕过的钟情小姐认为她们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要被“魔法”浸润。

钟情小姐甚至没有去深入思考老师对她到底是什么情感,又是怎样看待她做的一切的。这些她通通不在乎,或者说至少在那时她不在乎。

她全身心地投入到一种创作中,为了爱情。

首先,她开始书写故事,故事包含着这世间的各个景致、涵盖着每种情绪。钟情小姐认为,这样的话,她就给了她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在真实中遍寻不见,是专属于钟情小姐的。

后来,她为这些故事的每一页配画了插图,这些插图让那个世界更加有可见性,就像是真的。

后来,钟情小姐为这些故事编曲子,找会音乐的朋友把乐谱吹拉弹唱演奏出来。

钟情小姐还去拍了部短短的电影。

钟情小姐对老师的迷恋已经深深地置换到对她梦想主义的爱情和她为爱情创造的世界里去了。

钟情小姐所钟爱的老师,后来的确被这个古怪的孩子所吸引,她给了钟情小姐一些自己的时间,走近她、和她聊天和相处。

但钟情小姐只是把自己创造出来的世界给她看,通篇又没有提到爱情。钟情小姐觉得,老师太遥远太美好了,远到还不配向她提及温婉的爱情。但什么时候才是适合的时间呢?钟情小姐自己也不知道,她认为:大概把整个世界的美好都送给她之后吧……

渐渐的,所有人都困惑了。所有的人也都不再对钟情小姐创作的世界背后隐藏的深情好奇,老师更是希望能重新回落到生活的位置,脚踏实地地行走……

钟情小姐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爱的那个人背转身去,独自踏上归路。这时候,她看着渐行渐远的她,突然很想和她好好坐下吃顿饭,好好走她们约定好的旅程。

她发现那些从不在自己的爱情里定义的事物,此刻显得尤为温暖和必要。

原来,用英雄梦想和大过天的浪漫,无非是想换那个寻常的人在身边做寻常的事。那些寻常事曾被她想得太难太难。难到非要登上天梯才能实现。

她之后有过几次挽回,但在后来剩下的仅有的和老师的相守里,钟情小姐发现自己对寻常的温情实在不擅长、不熟悉。她终于发现,自己能拥有的也仅仅是个梦想而已。

再后来,钟情小姐彻底离开了这位老师,从这段旷日持久的深情里逃离出来。接手她的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就是我们传说中的暖男。他呵护她、等待她、用宽和的眼神听她说着一切。钟情小姐被治愈着。但这是爱情吗?钟情小姐问过我这个问题。

我说:“你自己的认定才是你自己的答案……”

她说:“大概……爱情于我,依然不是肌肤之亲,依然不是一蔬一饭,它依然是疲惫生活里的英雄梦想……只是,现在的生活太疲惫了,太疲惫了。梦都不想做了。”

钟情小姐说,喜欢我写过的一首诗,她说这首诗是专门为她这种人写的……

《送给英勇退役的战马》

顶着风。

尽量跑得更远更远。

离开心爱的战场。

记得你是灰头土脸的败兵。

天上的硝烟和云朵已经分辨不清。

你要离开,

去到你的草场。

长满无尽的曼珠沙华的草场。

花叶永世不见的曼珠沙华藏匿了你的四蹄。

云朵和硝烟在天空也不再有了,

从此幸福地和记忆互相欺瞒。

愉悦地开口说:

我不再是个战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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