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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灰姑娘》——12点过后你还相信水晶鞋吗?

这个电影很是忠于迪士尼公司在1950年的动画电影《仙履奇缘》,连那几只小老鼠的戏份都没删。当然,我记忆中的《仙履奇缘》,在那个原本绝望的夜晚,Cinderella幻化成12点之前的水晶鞋公主时,画面比真人版的要逊色少许。这一版真人演的《灰姑娘》,满屏幕都是蔚蓝色的裙子荡漾啊荡漾……传说有个姑娘的男朋友看完电影回家就提出要试穿她的高跟鞋和裙子,and he did it……

嗯,这就是魔幻和奇迹的力量,愣是让直男碎了节操。文字描述效果不如卡通片效果,卡通片迷幻度又不如真人版,那真人版电影会不会又逊色于真实的人生呢?我多想听到答案为是的。

我忘了早前的人生中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了有一辆南瓜变的马车和一双水晶做的鞋。应该是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小到即使听到这些也无感的年龄。

所以这些童话故事就像是我的出厂记忆设置,它们成了一种概念和不求甚解的说辞。如果有人去和一个孩子叙述《灰姑娘》的故事,大概开头就是:从前有一个美丽善良的姑娘,她的妈妈很早就去世了,她爸爸又娶了一个心地不好的女人……

你看,美丽善良的姑娘~听上去是个理所当然的标准答案,似乎是一切童话故事女主角的标配。姑娘美丽善良于是特别好命,这是很简单的设定。特别好命的定义就是更漂亮,巨漂亮,当公主,当女皇。其实,童话的规律就是,开篇的那个长相讨喜又被填上善良这一职称的姑娘,最后总是人生的赢家。无论故事怎么百转千回,无论巫婆、后妈、毒皇后怎么耀武扬威,放心吧,开篇提到的那个姑娘会很顺利地闯关成功的。在给孩子讲的过程中,人生障碍、生活低谷这些东西总是一笔带过就可以了,就像姑娘的美丽善良也无据可依地一笔带过一样。

但和童话不同的是,生而为人,劫和难总要被圈上重点。你无论是善良还是邪恶、平庸还是美丽、事故还是纯真的精神内核也总成为了你单行道的人生中忽明忽暗的路标。

还是真人版懂得交代过程的悲伤,真人版真人版,当然是趋近于真实人生的版本。所以,开篇就交代Cinderella的真善美。美,不仅因为她父母的基因强大,关键还有她的超然物外,艺术、幻想、爱、相信是她的个人特质。她总相信奇迹,只要坚强、勇敢、善良、仁慈。

但是悲伤接踵而至,先是母亲折断翅膀一般地跌倒在地一病不起,离开人世。然后后母和两个姐姐浩浩荡荡地鸠占鹊巢。不久,应该和一根树枝一起回到Cinderella身边的父亲,也再也没有回来。是Cinerella向要出门经商的父亲要一根第一次划过他肩头的树枝,她说:“因为这根树枝将陪伴你的整个旅程,而我只想要这个,就是你平安回来。”

父亲死后,生活的邪恶迎面痛击。那些值得讥笑的生活,和周遭一咬一咬的冷……后母和姐姐撕掉Cinderella准备去参加舞会的裙子,而那裙子是母亲留下的温度。

那一刻,有什么东西终于可以崩溃了,灰姑娘一直赖以为生的精神内核猛然熄灭。坚强、勇敢、善良、仁慈,她说:“我再也不相信它们了。”

就在这个转折点,这个人生的叉路口,Cinderella依然惯性地选择了善良,她给了魔法教母幻化成的老太婆一碗牛奶。老太婆接收到灰姑娘的善举后,摇身一变成了魔法教母。有美德的地方就有奇迹。

然后呢,当然就是神奇的、超现实的一刻,南瓜膨胀成金光闪耀的马车、被灰姑娘一直善待的几只老鼠扇着大耳朵变成高头骏马、打酱油的蜥蜴成了侍者、鹅先生变成了车夫~那件被撕破的裙子,变成了一片湖水的精灵,在Cinderella周身荡漾。最后,一双bling bling的水晶鞋就被登在Cinderella脚上。

那一晚是人生中的高峰体验了吧~王子整晚的旋转都是和艳压群芳的灰姑娘。

但小的时候,我从来没有仔细想过,为什么要设计一个12点的桥段。午夜钟声敲响的时候,一切复原。马车变回南瓜,美丽衣裙变回破碎衣衫。

既然都那么童话地遇见魔法教母了,为什么还要让这一切有时限性,在十二点一切归零呢?

就那么童话下去不好吗?

终于在这电影里找到一句台词,隐隐让我更洞悉童话之外的生活。那是句旁白,出现在舞会结束后的日子,“舞会结束后,生活又变回原来的样子,灰姑娘并不消沉,她把那个夜晚当作回忆珍藏,就像她对父母的回忆一样。”

那个将一切打回原型的12点,其实正是梦想和现实的交界,它制衡着这个世界,这个制衡的意义在于,一是让梦想主义者在分辨梦和醒的区别后,再做出证明自己真正身份的抉择;二是让命运费劲百般周折地拿着那追梦人的水晶鞋翻遍世界地寻找真的相信奇迹的这个人,并馈赠给他最终的桂冠。

灰姑娘的整个生活中,进入梦和走出梦并不只发生于那个和王子共舞的夜晚。她是在梦中出生,在父母离去的时候被强拉出梦的界限;她用坚强、勇敢、善良、仁慈再一次次走进梦,在遇到残忍的围剿时再被拉出……

但终究,灰姑娘是属于梦、魔法和奇迹的,水晶鞋非她莫属。

于是王子披着命运的旨意,托捧着晶莹易碎的线索,寻觅着那个姑娘,那个开篇时提到的美丽善良的姑娘。命运这件事如果有它的意识,那么它其实也是实属不易的角色。它兜兜转转、忍耐着世间所有恶性循环,和糟糕的蝴蝶效应——找寻你。

在童话之外,是我们这个现实世界,充斥着恶性循环、错误洗脑、因果报应……于是每个人都要承受着煎熬、折磨、困苦、忍耐。

这个时候,你还相信不相信你的水晶鞋?那些生锈的梦想,你还珍藏它们吗?你相信吗?恩典在对你不远万里、百试不厌?

其实,我一直敏感而不间断地观察着生活,自己的、别人的,也并不能下一个万全的结论说:南瓜真的能变成马车、褴褛真的能变成梦幻裙摆、剔透水晶真的能被登于足下……

但是我却能模糊地感觉到这种笃定:对坚强、勇敢、仁慈、善良坚守着的生活,令人面对梦这件事不至于羞愧、不至于自我讥笑。也许十二点会让你的梦不断沦陷,但除了坚持着善意的坚信,似乎并没有更好的他法。

无论有美德的地方就会有奇迹这件事是不是真的,若美德能让人更有底气进入梦,那人生夫复何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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